第33章 十里鋪
- 興元之大宋科技興國
- 獨行的班馬
- 4607字
- 2023-02-27 23:14:56
經過十來天修養,范澤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做大的運動已經沒啥反應了。
粉筆和黑板都好了,掛在教室前面的墻上,每天給孩子們上兩節數學課。
范澤發覺這個時代的孩子比以前上學時身邊大部分聰明,甚至范澤自己都遠遠不及。
范澤轉念一想,這是從一很多孩子里精挑細選出來的,肯定聰明。
而且都是窮苦孩子,有這改變命運。改變天地的機會哪能錯過,一個個求知欲望那是以前那種填鴨教育能比的。
所以進讀很快,孩子們的接受能力很強。逼迫范澤也得每天要寫書。
上完一節課,范澤決定放孩子們半天假。
讓卜叔陪著出去轉轉。每人人去找大姐支取五白文錢,算是借的。以后用獲獎發的獎金來還。
來了快一個月了這些孩子還沒出去過,都憋壞了。
寧明禮借了一貫,他說他妹子也想出去玩,想要糖人,當哥哥的必須得滿足。
他妹子小丫才六歲,還不適合學習范澤的課程。呂先生教識字課的時候他跟著學。范澤的課就讓他出去找找范一范二玩去。
馬是不敢騎,但不妨礙牽著馬裝點下門面。拉著達瓦在前面走,麻六牽著馬跟在后面。
本來想去找小月姐姐。阿娘不讓,阿娘說剛剛納彩問名,暫時不讓見,吳夫人也不讓小月出來。說要等納吉過后才能再見面。
這要等吳將軍回來才定納吉的時間,還不知道吳將軍啥事有空回來呢!
范澤頭大,哪有那么多麻煩程序額。后世早上見面,中午領證,晚上洞房的多了去了。
這納彩,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迎親,一套流程繁瑣的不像樣,也不知道阿娘咋想的。
都是軍伍家庭,要整這一套啰嗦的古禮。別說阿娘,估計吳夫人好多細節都弄不清!
范澤也懶得管,反正需要范澤去的時候,范澤當個木頭人去就好。估計小月也是一樣,也是當木頭人應付這些形式上的古禮。
只需要迎親結束后好好對待小月姐姐就好了。禮節上的東西,值得范澤好好為小月姐姐遵守的就是周公之禮了。
出了土城東門,就是一望無際的田野。
油菜花已經盛開,田地里一片金黃。陣陣花香隨風而來,鼻腔里全是一股菜花的甜香味兒。
田地里四處點綴著粉紅的桃花,和遠處微微泛著綠的山形成一副絕美花卷。
范澤走在田坎上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擾到辛苦采花粉的蜜蜂。
這小東西一般不蟄人,二般的蟄一下痛悔三生。
范澤小時候貪吃,剛割下來的帶著蜂巢的蜜是最甜的。范澤一口下去,來了個甜蜜熱吻,嘴被蜜蜂親了一下。
一會兒就成了雷公。上嘴唇腫的比香腸還粗,亮晶晶的!三天沒法吃飯!
達瓦對這滿眼一片金黃的油菜花很是喜歡。
草原上春天也會有大片大片的格桑花,但是開的五顏六色,雜亂無章,參差不齊。遠沒有這油菜花海壯觀。
生活處處有驚喜,總想湊近看看蜜蜂是如何采花粉的達瓦,估計被蜜蜂當成了搶花粉的小賊。手背上挨了一針。
幸好只是手背上,不是臉上。沒一會兒,達瓦這只手怎么看怎么像一塊發糕。圓鼓鼓,亮晶晶的。
范澤幫忙擠出蜂針。解蜂毒的草藥范澤認識,但現在還沒長出來。
只能讓達瓦就這樣腫著了,吃飯喂她就好了。
看來田坎是不能走了,還是踏踏實實走大路算了。
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十里鋪。這個鎮子挺繁華的,這里集中了很多南北商號。
很多貨物都是在這里中轉。興元府最大的糧商,鹽商,茶商,紙商全都在這里。這里也是為了方便貨物中轉集散。
達瓦很是奇怪,為什么這些大商戶不放在城里,二十放在城外。就不怕被人偷,被人搶嗎!
其實這跟秦巴地區特殊地理環境有關。
漢中前往巴蜀三條道,金牛道不讓走,米倉道已經找不到路在哪了。
荔枝道至安史之亂后沒有人管理,好多地方垮塌,攔馬墻損壞,只能單人通行,騾馬無法通過。
而漢中到關中的道路有五條,岐山道陳倉道要運送軍資,只剩褒斜道,儻駱道,子午道。褒河道棧道早都損毀,儻駱道也已經消失在群山之中。
只余下可以單人通行的子午道。朝廷控制了相對好走,通行大軍的兩條道。
留給行商的只能走這條唐朝前期最繁盛的兩條專為供奉荔枝而建的道路。
從巴蜀過來的鹽,糧食,布匹全是人背過來的,而去往巴蜀的火紙也是靠人背過去的。
而前往長安的火紙,茶葉也是靠人背過來的。
而很多南北貨物在這里匯總后又從江邊碼頭裝船順流而下,銷往江南繁盛之地。
這也使得這一片地區產生了一個很廣泛的職業。背夫,當地人都叫著‘背老二’。
這些人走著常人難以匹敵的力氣和體力。可以背著三百斤重的貨物翻越秦嶺巴山。可以連續走一天一夜中間不停下來睡覺歇息。
他們需要用一天一夜時間一口氣翻越秦嶺,或巴山,中間停歇下來可能就沒有力氣再繼續爬山。
成千上萬的背老二聚集在一起很是壯觀。很多人都端著一個很大的木盆。木盆里裝滿了稠粥,這是他們一天一夜的伙食。
吃了這一頓,下一頓需要在山那邊吃了。
成千上萬的背夫集中到城里面會引起很大的騷亂。而且進出城門盤查也很麻煩。
這些人好多都是洋源縣的,洋源縣處于大巴山深處,可耕種田地少得可憐。
但是卻是一個世外桃源之地,因交通不便,很少有兵災戰火發生。所以居住的人也很多。
洋源縣盛產毛竹,是最好的造紙原料,所以火紙暢享全國。很多家庭作坊生產火紙。
也就造就了大批的背老二,將火紙背出洋源縣,換取糧食,布匹,鹽鐵等日用之物。
這些背夫在這里中轉,也讓十里鋪繁華了起來。哪怕是前面年史斌造反作亂,毀壞了十里鋪,幾個月時間這里又重新興盛了起來!
街上各種吃食很多,特別是各種點心蜜餞之類。范澤轉了一圈竟然看到一家千里酥。
原來后世爭論到底是南京千里酥還是漢中千里酥,今天有答案了。
范澤各種口味都買了一大包,宮廷桃酥,千層酥,核桃酥什么的,一樣嘗了一個。
沒有后世的口味花樣那么多,但是真比后世北大街口的好吃。
畢竟這是純手工制作,無添加,無公害。特別是千層酥,還是小時候那個味道。
再買一大包,家里那么多人呢,特別是一大群小家伙。又不需要人抗,騎不成馬,不能讓馬當擺設。
掌柜的都快把范澤當神仙供起來了!這是大金主啊!范澤今天一次買走了店里幾天天的存貨。
這里這么多各式點心蜜餞大多數都是要讓背夫背往南北各地的。
也有很多背夫辛苦一趟,掙了不少錢,買些點心帶回去給家里的孩子婆娘嘗嘗。
范澤覺得今天沒白來,收獲不錯。
正準備往回走,一陣犬吠聲夾雜著喝罵聲救命呼號聲從身后傳來。范澤趕忙拉著達瓦讓道一邊。
一位穿著文士長衫留著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狼狽的從范澤面前跑過去,衣服上斑斑血跡,塵土。
后面跟著一群惡犬,眼看這中年男人就要被惡犬撲到。
一個十七八歲的文士打扮的青年拿著長棍沖了出來,拿著長棍就是一陣亂舞,惡犬被這棍子唬住,不敢上前。
青年文士喊道:“老師,你先到我身后!李雄這惡霸怎么還不放過老師!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一陣馬蹄聲過來,馬上坐的人真夠肥碩,那么壯的一匹馬都壓彎了脊梁。
被一群下人打手扶下來過后范澤才看清面目,漆黑的臉上堆滿了肉,眼睛被一臉肥肉擠得就剩一條縫。
這胖子喊到:“陸東皓,誰讓你多管閑事了,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打。今天不弄死這劉士源老匹夫,我就不信李!”
范澤準備先看看熱鬧。
陸東皓攆走惡犬,檢查了一遍劉士源身上,見沒有大礙,只有基礎擦傷。說道:“李雄,你別欺人太勝,師娘師妹都被你們逼死了,你還想怎樣!我已經報官,官府馬上就會來人!”
李雄笑到:“你就知道報官,我家受了那么大損失,那小賤人還戳傷了我,到頭來還罰了那么多錢,我得讓這老匹夫拿命來賠!”
陸東皓說道:“李雄,你作惡多端,官府都判輕了。今天我必須阻止你再繼續作惡!”
李雄惡狠狠的對陸東皓說道:“姓陸的,你少在這多管閑事,不要以為你是個酸秀才,我就不敢收拾你!
有本事你幫你窮酸師傅陪我布家損失。就你家那小店鋪,賣了都不夠賠我的零頭。
要不加上你右手如何,不是讀書人嗎,我看你沒了右手看你咋讀!
小的們,給我上去打死這老匹夫!”
一群惡奴撲上去就對劉士源一頓拳打腳踢。陸東皓上去幫忙,也被撲倒在地。
陸東皓趴在劉士源身上幫劉士源擋住了大部分拳腳。
能夠舍命保護老師,是條漢子。范澤決定幫幫場子。
范澤問身后的麻六道:“敢上不!”
范澤知道麻六身手不凡,曾經也是漢中街頭有名的漢子。老爹死后,媳婦生活沒了著落。
就跟著一個行腳商人跑了,給麻六留下一個一歲多的娃,靠老娘給別人漿洗衣物養活。
這麻六也是個狠人,追了幾千里路,沒把媳婦搶了回來,卻把那行腳商人搶了個干凈。
那商人也自知理虧,沒有報官。麻六回來就跟那些狐朋狗友斷了來往。
麻六想要去找個好活,來養活老娘和娃,卻沒人敢要。被范澤撿了個漏!
麻六撇撇嘴說:“少爺,就那些棒槌,我都不用動手!”
的確如此,麻六壓根沒動手,雙手背在背后。腳下如穿花般行云流水。
一個惡奴撲上來,麻六側身躲過惡奴的拳頭,順勢腰身猛的發力,用肩膀將惡奴頂飛出去。這惡奴還沒落地,麻六又是凌空一腳踹飛出一丈多遠。
剩下三個惡奴一起撲了過來,其中一個操起陸東皓丟失的棍子攔頭就劈了下來。
麻六向右側跨一大步,躲過當頭落下的棍子,扭身一個旋踢。咔嚓一聲,這惡奴就撲到在地,小腿向外翻轉!
估計是斷了。
麻六又縱身躍起空中三連踢,踹飛剩余兩人。拍拍腿上不存在的灰塵,就回到范澤身后。
的確有幾下子,動作很瀟灑。出腿干凈利落,殺傷力也不錯。就是不知道和賴叔相比如何。
李雄看這四個不頂用,一溜煙跑了。走之前還撂下狠話,“有本事別走,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今天不死不休!”
一伙廢物打手也相互攙扶著做鳥獸散了!
范澤就等著唄,看看怎么個死法!
范澤走過去扶起劉士源和陸東皓兩人。劉士源由于有路東皓保護,處了一瘸一拐外,倒也沒大傷,看樣子不打緊。
只是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怎么回事坐在一邊直愣愣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陸東皓有點凄慘,滿臉是血,一條胳膊軟軟的耷拉著,站立不穩。干脆坐在地上。
立馬就有人過來幫陸東皓看傷。這鎮上外傷郎中有好幾個,是平時專門替背老二看傷的。
背老二很容易摔倒,受皮外傷,骨折脫臼常有。
這郎中三兩下就把陸東皓胳膊給復位了,又活活動了一下。又把手伸進陸東皓背后摸了一遍,拉起庫褲管檢查了一遍。
郎中說道:“胳膊脫臼了,沒啥大問題,除了頭上有個小口子,其他沒外傷。就是身上淤傷比較多,修養幾天就好了!”
陸東皓掏出五十個大錢給了郎中,郎中開開心心的就走了。
又向范澤說道:“恩人,今天多虧了你,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在下陸東皓,敢問恩人,尊姓大名!”
范澤說道:“陸公子,不要一口一個恩人,我才十五歲呢!我叫范澤。這李雄什么來頭,因為啥事一定要打劉大叔!”
陸東皓嘆了口氣說道:“這事說來話長,他是我老師,從小就跟著他學習,直到前年我進了圣水書院。從小對我關愛有加,對于學問也是傾囊享授。
師娘在鎮上開了家成衣鋪子,過得倒也還不錯。有個小師妹,從小跟我青梅竹馬。
這李雄家是鎮上最大的布匹商,李雄從小跋扈囂張,經常惹事生非,仗著家里有錢,每次都是他家用錢擺平。
師娘經常去他家進貨,前些日子,師娘生病了,師妹就去幫忙進貨。被這李雄看見了。
這李雄垂涎師妹的美貌,趁師妹一個人外出,用麻袋扛回家,捆起來,還把他關起來,想要玷污師妹。
師妹氣不過,趁李雄家不注意偷偷跑出來,一把火把他們家布庫點了。
被李雄捉回去又打了一頓,師妹拿起剪刀就要同歸于盡,結果這李雄太胖,一剪刀下去,竟然沒傷到內腑。
師妹自知闖了大禍,當場就自殺了。
李家還不善罷甘休,燒了師娘的鋪子。師妹死了,師娘本已心灰意冷,看著鋪子被燒,直接就跳進了火里。
師傅報了官,這縣令最終沒有判李雄綁架殺人罪過,只是罰了李家二十萬貫錢財用來抵罪。
這次判罰基本上將李家所有家當罰沒了。所以李雄就要找師傅報仇。
多虧范公子救了師傅和在下,范公子的恩德在下不知如何才能報答。”
事情經過范澤已經弄明白了。既然要幫就幫到底算了。
范澤還是第一次遇到惡霸。以后范澤要在這片地方生活,仗勢欺人的惡霸還是除掉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