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林的秋季,白晝并不長,血紅晚霞斜掛在天邊,宛若一條燦爛的絲綢。
黃麗茹剛到家,褪去把高跟鞋,換上舒適的棉拖,走到床沿,看向窗外,望著漸漸西沉的落日,絲絲愁緒縈繞心頭。
白天在醫院,她聽說了偷竊的事,一聽到有“龔彪”,她當場便刨根問底,知曉前因后果后,雖然松了口氣,但是也不知道現在他怎么樣了,有沒有受傷,如果受傷的話,怎么不來醫院找自己?
想著想著,黃麗茹愈發焦急。
“咚咚。”敲門聲響起。
“誰呀?”黃麗茹警惕地問。
“是我。”熟悉的聲音響起。
黃麗茹大喜過望,趕忙起身朝著門口小跑而去。
將門打開,陳年提著一個兩個袋子,一個袋子里裝著鹵菜,另一個則是幾瓶啤酒。
陳年笑道:“今天的事你聽說了吧?我正想著給你報報喜。”
“你快進來!”黃麗茹笑逐顏開,急忙招呼陳年進屋,把門關好后,又接過他手里的袋子,放在桌面,接著便轉身抱住陳年,嬌嗔道:“我都想死你了。”
“啪。”陳年拍了拍她的臀兒:“想哪兒啦?”
“討厭~”黃麗茹與陳年分開,接著回到桌子旁打開裝著鹵菜的袋子,里面是鹵牛肉和豬耳朵。
兩人邊吃邊喝,途中,黃麗茹問道:“那邢建春我知道,他可是保衛科長,你真不怕他后面給你穿小鞋啊?”
“怕啊,但是怕有什么用呢。”陳年笑道:“如果想不被欺負,你只能比他更狠。”
“那癟犢子玩意兒本來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之前在醫院就想占我便宜,也不瞅瞅自己什么樣兒,都可以做我爸了。”黃麗茹嘟囔:“經過這事啊,我更加瞧不起他了。”
陳年點頭:“對付他并不難,如果有你幫忙的話,那就更簡單了。”
“哦?”黃麗茹眼神一亮:“我能幫到你?”
“嗯,這個待會再說,我最近看了不少書,學習了很多知識,說不定啊,現在比你還更懂呢。”陳年露出狡黠地笑容。
黃麗茹心領神會,驚喜道:“彪子,你真是太愛學習了,不愧是我喜歡的男人。”
鹵菜好吃,酒也好喝,畢竟這都是用邢建春的錢買的。
酒足飯飽后,陳年與黃麗茹走到床沿,他讓黃麗茹穿上絲襪,輕撫纖細美腿,淡笑道:“麗茹,你真美。”
“彪子,你說的知識,是什么呀?”黃麗茹露出求知的眼神。
“你很快就知道了。”陳年說完,忽地輕輕按壓黃麗茹脖頸。
“唔唔~”
……
翌日上午,陳年來到機務段。
王響此刻還沒跑車,坐在休息室悠閑地喝茶,見陳年進屋,急忙起身。
“王師傅。”陳年拿出煙分給他一根。
“龔廠辦,昨兒的事我剛回來就聽說了,邢三兒那癟犢子就不是什么好東西!”王響道:“他前兩天還找我來著,給我塞兩條煙,說什么有事商量,我這一聽就知道這貨沒安好心,當場就走了。”
陳年點頭:“是啊,幸虧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不然啊,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對了,你來找我,是有啥事啊?”王響問。
陳年道:“沒啥事,就是來看看你,畢竟咱們也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算是忘年之交嘛。”
“那是,那是。”王響道:“我最近心情確實不錯,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自從前幾天回來,就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學習,說什么莫欺少年窮,唉,反正我也聽不懂。”
“能學習那是好事,以后他也有能力給你養你們二老。”陳年說著,隨即露出擔憂的神色:“不過我覺得,以邢建春的心氣,這件事肯定沒那么容易結束,肯定還得想法子整我。”
王響沉思幾秒:“你跟我想一塊去了,以我對這癟犢子的了解,現在估計就想著怎么整你呢。”
“嘶~”陳年神色惶恐:“那可怎么辦?”
王響想了想:“沒事,我這幾天都在廠子里,有啥事我立馬過來,量他邢三兒也掀不起什么風浪。”
“王師傅,真是太感謝您了。”陳年感激地說。
從機務段出來,陳年抬眼望向惠風和暢的天空,低聲呢喃:“該辦正事了。”
……
與此同時,廠長辦公室。
宋玉坤跟盧文仲坐在沙發,邢建春則恭敬地站在一旁。
“你說說你,能干什么事?就這種小事都能被人給翻了,真是丟我的臉!”宋玉坤慍怒道。
“是是是,這次我自作主張,確實草率了,對不起您的教誨啊!”邢建春畢恭畢敬,隨即撓了撓頭::“但那錢包確實是放在那小子包里了,而且在保衛科我還特地檢查過一次,怎么突然就找不見了呢?”
“等等,剛剛你們說的廠辦,叫什么?”盧文仲忽而問道。
“龔彪啊,就之前跟刁德一來我辦公室的那個。”宋玉坤回應。
嘶~
盧文仲倒吸涼氣,心想怎么哪都有這貨,冚家鏟啊!
宋玉坤看著邢建春:“行了,你先走吧,這段時間老實點,等我跟盧總把業務談好,再來商量怎么處理這件事。”
“好嘞!”邢建春點頭,退了出去。
邢建春走后,盧文仲問:“宋廠長,這龔彪,到底是什么人啊?”
“嗐,就一小小的廠辦,之前天天在我這端茶倒水,不過這些天倒是沒怎么見人了。”宋玉坤笑道:“小角色而已,跟盧總你提鞋都不配,你就不用去了解啦。”
……
盧文仲心中郁悶無比,但這種事又不能拿出來說,免得落人口舌,徒生事端,他笑道:“宋廠長說的是,咱們還是商量商量怎么合作吧。”
“不急。”宋玉坤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一瓶紅酒,打開木塞,笑道:“盧總,這可是意大利的奧納亞干紅,今天你來了,我高興,咱倆先小酌一杯。”
“還是宋廠長有雅興啊。”盧文仲笑道:“不過喝酒嘛,哪能沒有音樂呢。”
“嗯~你倒是提醒我了。”宋玉坤笑道:“還是盧總你懂享受,不愧是港島大亨啊!”
說罷,他又起身走到唱片機旁,拿起一張唱片放進去,開啟開關,接著走到盧文仲面前,舉起酒杯:“盧總,我相信只要我倆精誠合作,以后這樺林,都是咱們的。”
“Cheers。”盧文仲也將酒杯舉起:“敬我們的美好的明天。”
“徘徊著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嗎via via?”
“易碎的驕傲著?”
“那也曾是我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