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邢建春大驚失色,急忙跑到張耀面前,一把拿過背包,猛地翻找,繼而面露驚愕,抬眼望著陳年:“龔彪,是不是你剛剛翻的時候把錢包藏起來了?”
陳年指了指天空,淡笑道:“邢科長,現在是大白天,你怎么就說夢話了?你們這么多人看著,我還能變戲法不成?”
“你!”邢建春語塞。
“既然大家伙和宋廠長都在,我就把事情挑明說了。”陳年望向眾人,慷慨激昂:“邢建春的為人,相信大家也知道,我就一小小的廠辦,自從上次跟機務段的王師傅撞破了倒賣廠里機器那件事,就一直被針對。你們評評理,我就想好好工作,好好為咱們樺鋼的未來奮斗,怎么就那么難啊?!”
“就是,龔廠辦前天還給我發了根煙,他指定是好人。”
“龔廠辦是文化人,說話水平就是不一樣。”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邢建春憋著火,快步走到陳年面前,憤恨地說道:“錢包肯定在你身上,我現在就搜。”
說罷正欲動手。
“不用勞駕。”陳年淡淡開口。
忽地,他把手放在腰部,抓緊衣角,用力一扯,“刺啦”一聲,衣服化作幾片碎布從天空翩然落下,露出赤膊的上半身。
眾人瞠目結舌地望著眼前的場景。
陳年張開雙手:“邢科長,滿意了么?”
“肯定藏在褲子里,給我脫下來。”邢建春不依不撓。
“夠了!”廠長宋玉坤聲音一出,邢建春立刻閉上嘴,他余光斜視眾工人,發現眾人都用憤恨地目光望著邢建春,于是清了清嗓子:“那個,大家聽我說,我作為廠長,一定不會讓底層工人被誣陷這種事發生。”
接著看向邢建春,厲聲道:“邢建春,沒想到你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我對你太失望了!”
“廠長,我說的都是真的啊,這錢包剛才還在呢。”邢建春辯駁:“您要相信我啊!”
“閉嘴!”陳年吼道:“邢建春,你是把宋廠長當傻子么?把這么多工友當傻子么?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宋廠長明察秋毫,難道還能冤枉你?”
“你!”邢建春氣憤不已,但現在錢包的確消失不見,自己拿不出反駁的理由。
陳年望著宋玉坤道:“宋廠長,為了證明清白,您找人來搜搜我褲子吧,不然我怕邢科長一直咬著我不放。”
宋玉坤點頭,接著讓助理前去搜身,陳年雙手張開,助理在陳年褲袋外拍了拍,又滑到腿部,陳年又主動將鞋脫了下來。
助理對著宋玉坤搖搖頭。
“邢建春!”宋玉坤呵斥:“你居然因為龔廠辦自身比你條件好,就做出這種事,現在又影響了這么多工人,我一定嚴懲不貸!”
下午,廠里便召開了大會,宋玉坤親自發表講話,嚴厲指責了邢建春的所作所為還讓他當眾檢討,向被誣陷的兩名工人和“龔彪”道歉。當然,這并不是他真正想為底層工人發聲,而是事情鬧大了,現在已經很多工人對邢建春不滿,自己若是不做出表率,難以服眾。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
下班后,陳年先回了宿舍。
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換上干凈衣裳,自己先前撕的都是“龔彪”以前的舊衣服,本來也沒打算再穿,正好借著這次讓它們也消失的有價值。
現在自己歌曲已經發布,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被樺鋼廠的工人熟知,其實他也想過,如果現在辭職,自己活的也不差,但如果那樣,自己就不能知道第一手樺鋼廠的消息,而現在自己也需要這些,畢竟宋玉坤也是個老狐貍,說不準哪天自己就跟他對上了。
換好衣服,離開宿舍,前往隋東傅衛軍的住處。
到達時,沈墨已經在了,見到陳年,她欣喜萬分,小跑到他面前,關切地問道:“今天的事隋東跟我說了,你沒事吧?”
陳年依舊露出標志性地微笑:“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
沈墨這才放下心,雖然她也在隋東口中知道陳年沒事,但總得親眼見到才能安心,如果陳年不來,她可能都要一直牽掛著了。
“沒事就好,我們快吃飯吧,吃完飯我要去上班了。”沈墨微笑著說。
陳年道:“那里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你一個姑娘家不方便,等會我陪你一起去找老板辭職,以后你就安心讀書。”
“可是……”沈墨面露猶豫。
“不用擔心錢,拋開我不說,隋東跟阿軍現在也有正經工作,以后我們可以生活的很好。”陳年微笑道:“我知道一直以來,你的夢想就是當一名醫生,盡管去努力吧,我們會一直支持你。”
“對,大,大哥說的沒錯,那種地方確實不安全,我,我跟阿軍一直都放不下心。”隋東附和。
戴著助聽器的傅衛軍點頭,用手語道:大哥說的沒錯,以后我們可以供你讀書,你不要再去那種地方上班了。
沈墨看著三人,露出會心地笑容。
……
吃完飯,陳年陪著沈墨一同去維多利亞。
“什么,你這說辭職就辭職,現在也沒人能頂替你啊!”辦公室內,葛總道:“這樣,你再等幾天,等哥找到人,再讓你走,到時候保證把工資一分不差的給你,行不?”
沈墨猶豫。
邊上的陳年道:“葛總,你是爽快人,但沈墨確實有原因,現在她學校領導已經知道了她在兼職的事,都表示反對,而且你想想,一個小姑娘,天天大半夜一個人走回去,多不安全,是不是?”
“你哪位啊?”葛總問道。
“他是我男朋友。”陳年還未開口,沈墨便搶答。
事已至此,葛總也不再多言,給沈墨結清了工資。兩人也沒有在維多利亞逗留,陳年送沈墨回學校,途中,沈墨忽然說道:“我剛剛說你是我男朋友,你不生氣吧?”
陳年疑惑:“我為啥生氣,不是應該高興嗎?”
沈墨聞言,嘴角露出淡淡地笑,接著如同蜻蜓點水般,在陳年臉上啄了一口。
那一觸即離的唇瓣,是世間最美好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