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著紅漠"噔噔噔"的就往樓上跑,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哪里來的力氣。
"言之他他沒跟我成親!"她突然的我身后喊起來。
我驀然停下腳步。
"他了抗旨,所以才被關進了天牢,我跟他的婚事是皇帝的旨意。"
呵呵,我什么都沒聽到。
繼續走。
"他可是為了你得罪了皇帝,為了你失去了大好前程,為了你差點丟了性命啊"
她在我身后歇斯底里的狂吼。我已經回了房間。
說了要忘干凈的,能忘記么?
忘得掉么?
我頹然的坐在桌旁,呆呆的看著手心。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我親身感受到的,在得知言之婚訊的同時,變成了假的。
我親眼看見的,又被告知是假的。
呵呵。這個世界真好笑,什么都不能相信。
曾經有人跟離蓮說,什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過是一場夢,這個夢的特殊之處,只是因為每個人都有感覺罷了。
只是日子要一天一天的過,即使痛苦得仿佛不再有明天了,可是到第二天,太陽依舊升起,日子還得繼續,不會為任何人停留下來。
拜離蓮所賜,我的思想跟她開始有些茍同。這或許就是所謂的近墨者黑。
紅漠在我對面坐下,目光如炬,唇齒輕啟。
"想去就去好了。"
我抬頭看他,突然輕聲笑了。罷罷罷,放不下就別放好了。
等真正有天可以放下的時候再放好了。
我快步出了房間,迎上親自抓好藥回來的月姨。
"青兒,你要去哪里?"
"呆會兒再說。"我扔下一句話,又"噔噔噔"往樓下跑。
正巧何蘇芙提腿往門外走。看來她似乎等了我好久,見我一直不下來才不甘心的回去。
"何小姐。"我大喝一聲。
她震驚的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她或許是被我的大喝一聲嚇到了,又或許是認定了我的狠心的女人,不會跟她走的。
我輕輕的走過去。
"你可以帶我見到言之?"我輕聲的問。
"恩",她點頭,"雖然他被關在天牢,很難見到他,但是對我來說并不難。"
果然很難見到,天牢守衛森嚴,地形也復雜,易守難攻。
我之所以觀察這么仔細,是在防備要是皇帝老兒真的下令殺他,就算劫獄也得救他,不能讓他因我而死。
不過也就是想想而已,天牢里關著的都是重犯,要是那么容易劫獄,早就被劫了幾千遍了。
獄卒說上頭不讓隨便見言之。在何蘇芙的媚眼跟身份的逼視下,再機靈的塞點銀子,說是讓他們買酒喝,那些獄卒才松了口,說要我們動作快點。
其實是我冤枉了何蘇芙,她并沒有拋媚眼,說了她是言之的未婚妻,勾起了那些獄卒大哥的一點點同情心而已。糟糕,青兒真的跟著離蓮學壞了!
我終于見到了言之。關他的牢房條件還不錯,什么都有,看來皇帝也沒虧待他。只是頹廢消瘦了許多,眼睛陷下去很深,下巴上的胡子一茬茬的往外冒。
獄卒不給開門,說這樣已經是極限了。
我跟何蘇芙只得把帶來的食物一碟碟的放進去。我知道言之在看著我,我專心的把碟子放進去。不敢再開口跟他說話。我怕從他口中又冒出一句陌生的"青兒姑娘。"如果真是這樣,讓我情何以堪?!
很快碟子就放完了。何蘇芙提著籃子,看了我們一眼,很自覺的退了開去。我不得以只好看向言之。
他朝我靠近,近到我跟他之間只隔一個木柱那么粗的距離。
我看得清楚,他帶著血絲的眼睛里透著內疚,心疼,自責以及思念。
我突然鼻子一酸,眼淚就要往下掉。我握住他扶在木柱子上的手,使勁咬著嘴唇,不許哭,不許哭,他要成親了我都沒哭。
"青兒",他終于開了口,嘶啞的嗓音在我耳邊回蕩。
我一激動就管不住自己的淚眼了,簌簌的往下落。
"言之"我的聲音壓抑得很難聽。然后再說不出一句話。
我們手握著手,額頭抵著額頭。我不停抽泣。兩人再沒說一句話。或許語言現在已經不足一表達什么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那討厭的獄卒大哥的聲音傳了過來。
"快點啊,磨磨蹭蹭什么!"
然后是何蘇芙進來了。我跟言之的唇正輕輕觸碰在一起,然后依依不舍的分開,走兩步一回頭望。獄卒大哥又在罵我們磨蹭了。
我很感激何蘇芙,不知要怎么謝她才好。她卻搖搖頭說要我不要害了言之就算她不枉此行。
我總覺得她也是喜歡言之的。這是女人的直覺,不容置疑。
她喜歡得比我還深吧。不然也不會因他一個要求就把自己的情敵送到自己的心愛的人跟前。
我回到客棧,月姨在門口接我,滿臉凝重。是在怪我不該亂跑么?!
走進去卻看到有個宦官摸樣的人在里面坐著。見月姨帶著我進來,猛的站了起來。
"接旨"。悠長的腔調響起,讓我想起長號聲,余韻不絕。
周圍的人卻都已經跪下了,月姨拉著我的衣裳,我才反應過來,不甘愿的跪下。
第一次下跪,卻跪了個宦官,劃不來。
"奉,玄明大帝口喻,著青城千金李青兒即刻進宮面圣。"
八竿子打不著的皇帝,要見我?
"還不領旨?"月姨又在背后拉我的衣裳提醒我。
"青兒領旨"。我說。
旨旨旨口喻而已嘛。
"恩,起來吧。"那宦官開口,終于像正常人那樣說話了。
"王公公,青兒現在就要進宮么?"月姨代替我問。
"恩,快些準備一下,隨我進宮去吧。"
月姨拉著我上樓,幫我稍微整理一下。
宦官王帶著我從側門走進王宮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一入宮門深似海。
跟著宦官王繞了好久的圈,終于聽他問宦官甲皇帝在哪里。回答說在養心殿。聽名字應該是書房之類的。
皇帝的書房果真不同凡響的大。
宦官王先進去報了個道,然后就聽到他宣我。
我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卻不知道怎么行禮。只得從離蓮記憶中看過的片子里依葫蘆畫瓢。
當即欠了欠身子,"草民拜見"一出口忽然覺得不對,自稱草民好象不妥,隨即改口"青兒拜見皇上,愿吾皇萬歲。"
才一說完就惹來笑聲。我還在想這皇帝也太幽默了,似乎沒傳說中那么嚴肅。抬頭看過去,卻是皇帝身后還站著兩人,笑出聲來的那一位正沖我眨巴眼睛,秀氣的五官讓我想起一位故人林天只是他沒有丹鳳眼,卻顯得他更加文質彬彬。
目光移到皇帝身上。他也應該有50多歲了吧,可是卻一點不顯老,很自然的王者之氣,不怒自威。
三雙眼睛一齊看著我,我也在逐個的打量。那皇帝也真狠心,居然還不叫我起來,這姿勢擺久了可真難受。難道他喊我來是故意要整我?!我不禁又看了他一眼,順勢瞟到了另一個站在他身后的人。
郁悶,是位真正的故人。林天
好象伴隨著林天出現在我視線內的情緒都是同一種。郁悶!
"恩,平身吧。"尊口終于開了。
"謝皇上。"我想揉揉已經有些麻痹了的大腿,礙于三雙眼睛一齊盯著,不好亂動,只好畢恭畢敬的站著。
"逸藍啊,這位可是你那畫中之人?"皇帝喊我來不跟我說話,反倒跟旁人議論起我來。
"正是,父皇。"那位沖我眨眼的少年恭敬的回答。
原來是皇帝的兒子。那林天呢,我朝他望過去,他對著我悠然一笑。不會吧!他居然也是皇帝的兒子!我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怪不得你表哥嚷著要娶,尹家那小子為她居然敢抗旨。逸藍,你的眼光不錯。"
什么跟什么?尹家小子是說尹言之這我知道,那逸藍的表弟又是誰難道是上官偉?!那又關逸藍的眼光什么事!真~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