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青兒剛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林天終于開口了。
恩,算你有點良心。呵呵,不過他也太小看我了,我哪有那么嬌弱。峨嵋山上呆了十年,身體一直健健康康,小病都很少生。
"還是二哥想得周到。"逸藍附和。
"恩,來人啊,賜坐。"皇帝金口一開,就來了個宦官乙不知從哪里搬了個凳子出來。
我也不客氣,很自然的坐了下去。
"謝皇上。"這句話是不可少的。
這樣子,我跟皇帝面對面坐著,后面還站著兩位王子。他們三人直勾勾的盯著我看,自說自話,就是不理會我。
不會因為我害言之抗旨,所以想難為我吧。
"不知皇上召見青兒有何吩咐?"他們不理我,可我并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
有事說事,沒事我來說。
"聽說幾位王子說青兒姑娘琴藝超群,又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朕好奇想見見罷了。"皇帝就是皇帝,不然也不會有這樣理所當然的語氣。
"言過其實了,青兒蒲柳之姿,也只是略懂音律罷了。"謙虛是美德。
"哦,逸藍,青兒姑娘說你言過其實呢,你可承認?!"皇帝呵呵笑著聊侃我。
果然是要找我麻煩!
"父皇,青兒姑娘是謙虛呢。"林天接過話來。逸藍喊他二哥,那他就是二王子太子?!
"恩,美貌是朕親眼所見,只是這琴藝朕還沒親耳聽過。"
不會是要我現在彈琴吧。也就是所謂的古箏。郁悶,彈就彈,把皇帝哄高興了,呆會要他放言之出來也好說話。
"要是皇上不介意青兒技藝低微,青兒可以現在就為皇上彈奏一曲。"我連忙獻殷勤。
"準",皇帝說。好象是我求著要彈給他聽一般。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整個大值國好象都是皇帝的屋檐。
他吩咐人備好琴,準備去湖心亭。聽名字應該是在湖心的一個亭子。
去湖心亭的路上。那逸藍王子問我那日在尹府彈的是什么曲子,說他從沒聽過。
我只說那叫結婚進行曲,要在婚宴奏的。
他又問是何人所作。
我總不能說是門德爾松,說了他也不認識。
于是只說自己曾在民間偶然聽過,并不知是何人所作。
聽他語氣似乎有些遺憾,明白此人對音律怕是頗為喜愛。
湖心亭果真是在湖心。一條長廊通往湖心,四周是碧玉清澈的湖水,要是到了夏天,是避暑的好去處。
皇帝落坐,然后我們依次坐下。又是三對一的局勢。
〃不知皇上想聽什么曲子?〃我征求他的意見,千萬不要說出個我不會的來,也不知道這個時空有哪些曲子.大不了要他們提供一下樂譜好了.
"你隨便彈好了,只不過一定要是我沒聽過,而且不難聽的曲子。"皇帝假裝大方。要是我還沒有離蓮的記憶,這就可難辦了。
逸藍跟林天太子,都有些擔心的看我,又有些期待。
不管他們了,我隨便彈一首曲子,我就不信皇帝也跟我一樣有21世紀的記憶。
隨即撥弄琴弦,果然是好琴。彈首最平常的貝多芬的獻給愛麗絲好了。
旋律優美動聽,節奏輕快而舒坦。情緒由歡快轉變為哀怨再又復歡快。
雖然不及離蓮的鋼琴彈奏,也差不到哪里去。
余音繚繞,久久不絕。
等我起身走到他們面前他們才回過神來。偉大的貝多芬,呵呵,真感謝。
"青兒獻丑了。"我說。
忽見亭子遠遠的有好些人,正覺得奇怪,逸藍王子開口了。
"父皇,您這回信了吧,兒臣沒有言過其實。"
"青兒姑娘怎么就肯定這首曲子朕沒有聽過?"真是刁鉆的皇帝。
"難道皇上曾聽到過?"我故作驚訝,"這是青兒閑暇時胡亂作的曲子,難道有人跟青兒所作雷同?"
我狠下心,反正貝多芬又不在,沒什么版權問題。我說是自己所作看他還怎么為難。
我看到逸藍傻了眼了,畢竟這曲子能得到21世紀那么多人的喜愛,肯定有過人之處。他感到驚奇是應該的吧。倒是皇帝跟那個林天太子,都面不改色,真是兩只狐貍。
"沒想到青兒姑娘作出如此動聽的曲子",皇帝若有所思,"不知這曲子的名字是"
這可難到我了,要是說原名,他肯定要問我愛麗絲是誰。
"回皇上,這是青兒為心愛之人所作,還沒想好名字。"我突然雙膝著地,低下頭咬牙說道。"青兒懇請皇上饒過言之這一次,下輩子當牛做馬,在所不辭。"反正也不知道有沒有下輩子。
沒動靜。
沒動靜。
還是沒動靜。
我忍不住抬頭。
皇上臉色微怒,逸藍神色驚慌。太子微微失神。
"尹言之抗旨不尊,你一介女流也竟敢為他求情!"不愧是皇帝,威懾的聲音讓我心里發毛。
但是既然開口,就沒有收回的余地了。
"凡事都要講個先來后到,言之與我有情在先,皇上旨意在后。如若皇上英明,應成全我跟言之,而不是棒打鴛鴦。"我一口氣說完,立馬后悔得要死。說不定他一生氣,就要了我的腦袋了。
"你的意思是說朕是昏君!"哎呀,果然生氣了。
"青兒不敢。"我低頭,小聲說。
"父皇,兒臣也懇請父皇饒過言之,他不是有意抗旨。看在他尹家三代為國家立下的汗馬功勞的份上饒過他這次。"林天跑過來跟我一起跪著。
"逸天你"
嗚嗚有盟友的感覺真好。
不過我不會傻到以為他是看我可憐才像皇上求情的。
我現在已經弄清楚大概了。尹家應該是林天,也就是太子逸天的支持者,那何尚書應該也是。兩家聯姻是再好不過的事,可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言之居然敢抗旨拒婚,這下就輪到擁護三王子的以上官家為首的那一派高興了.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難得的機會,拿言之開刀,間接攻擊太子一派.
我看皇上也不是很笨的樣子,如果為這就殺掉功臣之后勢必有人不滿。不罰面子上過不去,也難以平眾憤。不管這憤是真是假,他都不好決斷。明著看上去只是言之抗旨一事,暗地里卻是兩大派系在斗爭。
"你們什么都不用說,這件事朕自有打算。"皇帝甩甩袖子,走出亭子。外面站著的幾個太監連忙跟上。
"恭送父皇。"逸藍真是乖兒子。
本來好好的氣氛被我不知死活的破壞,真是大煞風景。我無力的跪在地上,懊惱不已,生怕皇上因我的莽撞而遷怒言之。
"青兒姑娘起來吧,父皇已經走了。"是逸藍王子在說話。
我沮喪的抬頭看他,不由得苦笑。
"太子,三王子,青兒告辭。"我站起來,說完便轉身告退。
還是快點離開,只要在這里一分鐘就不得不低頭。
"青兒,我送你吧。"逸天太子說。
"不用了,多謝林公多謝太子。"他不是區區林天,而是太子,得罪不起的一國儲君。
天已經有些暗了,我總算是回到了客棧,月姨跟紅漠一行人都在等我。
見我回來月姨問皇上召我何事,我照實說了。隨后有人端了碗熬好的藥,月姨說是替我抓的補藥,味道不怎么好,但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喝了下去。跟她說了聲吃飯不用叫我,便上樓回了房間。
想起言之在牢里滄桑的模樣就心疼,是我害了他么?如果我不任性的來京都,他或許就安安穩穩的跟何蘇芙了成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何蘇芙那么知書答禮又善解人意的女人,日子久了,誰都會愛上她吧。
逸藍,三王子。
只要說服讓他去求皇上,言之就應該沒事了吧!在皇帝耳邊吹冷風的不就是擁護他的那一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