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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扎根(下)

  • 夢幻英豪
  • 東城子
  • 9320字
  • 2023-01-08 10:32:13

吳英豪和語柔就這樣緊緊相擁。他用臉頰輕輕廝磨著語柔的秀發,嗅著她誘人的少女體香。擁有一個愛慕自己,一個懂得欣賞自己甚至是崇敬自己的女人,是所有男人的福氣!吳英豪在感情上數次受挫,時至今日才體會到兩情相悅的快樂!兩人都沒有出聲,好久,好久。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語柔仰起頭深情的看著吳英豪。她伸出纖纖玉手,輕輕地抹去吳英豪殘留的淚水,微笑著說:“先生像個小孩子,還會哭!”吳英豪捉住她的小手,輕輕吻了一下,道:“我這不是哭,是開心!”語柔把頭埋進他的懷里,說:“語柔也很開心,自從父親去世以后,我從沒這么開心過。”吳英豪溫柔地撫著她的長發道:“我會好好疼你,不會再讓你受苦的。”語柔聽后,反而忍不住嚶嚶哭了起來。吳英豪笑道:“你看你,剛才還說我,現在自己也哭起來了。”說罷,把她擁得更緊。

這時,老太太房中傳來幾聲咳嗽,把二人驚醒。語柔松開了手,道:“娘又咳了,我去看看。”說完,櫻唇輕輕地在吳英豪臉上印了一下,扭頭快速走了。吳英豪摸著臉頰,帶著歡愉的笑容久久地回味著剛才的一幕。

第二天一早,小巖就來敲門。吳英豪讓他把昨天晚上教的演練了一遍,這孩子竟是很有練武的天分,練得很不錯。吳英豪很高興,于是又傳了他一些拳法。

吃過早飯,吳英豪想到村子四周轉轉看看山村的景色。小巖高興地做起了向導,還帶了兩根漁竿,準備和吳英豪去釣魚。

說到釣魚,吳英豪也很喜歡,只是以前他煩心事太多坐不住,所以釣術也不咋樣。小巖則顯然是個中高手。兩人釣了一個上午,吳英豪只釣到了三條小魚,小巖卻收獲頗豐,把不大的漁簍都裝滿了,其中幾條有一斤多重,在這條不大的小溪中也算是頂大的魚了。

中午時分,兩人收竿拿著魚高高興興地往回走。遠遠地剛看到村口的大樹,吳英豪卻突然飛身而起,如風般直向小巖家而去。原來,他已經發現出事了。小巖見狀也扔掉手中的魚,飛奔而回。

身體還未落地,吳英豪就看清了小院中的形勢。只見幾個公子哥模樣的人正在指揮手下圍毆柱子,柱子已經渾身是血還在拼命支撐。而語柔則被幾個人死死抓住,就連柱子那個五六歲的小孩也倒在地上不知生死,小孩的母親則在一旁悲痛大哭。語柔的母親則沒有在院中,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吳英豪暴喝一聲,在半空中揮出一拳,他已經動了怒,這一拳使出了六七成的功力。只見正拿著棍子在毆打柱子的兩個人被吳英豪拳風打中,直飛出兩丈口吐鮮血倒地。落地后,吳英豪又連連出拳,瞬間就把圍毆柱子的七八個人全都打得倒地不起。

吳英豪轉過身,眼睛狠狠地盯著那幾個領頭的公子哥。一看之下,呵!原來有個認識的!那身穿金色衣服的正是在江寧被吳英豪打斷了鼻子的“江南四惡”之首,江南水師提督的兒子趙君成。其他幾個想來就是“江南四惡”中的另外三人和他們的狐朋狗友了。

原來趙君成閑來無事到處閑逛惹事,在江寧玩膩了于是來到揚州玩耍。他和揚州知府的兒子是朋友。江都屬揚州府管轄,而仙女鎮則是江都最有名的地方,他自然少不了要來逛逛。前幾天來仙女鎮時,趙君成路過仙駐村遠遠地見語柔一次,當時也沒看太清楚,只覺得這姑娘身材不錯。回到揚州,知府公子熊輝對他百般巴結,帶他逛遍了揚州的煙花柳巷。趙君成是此中老手,再說了揚州的猖妓如何比得上秦淮河上的美女?玩了兩天,趙君成只覺得味同嚼蠟,于是想起在仙女鎮見到的那個姑娘來。熊輝一聽,這還不簡單,派人把那姑娘抓來不就行了,于是就派了幾個手下來仙駐村抓語柔。他也是做慣了欺田霸女的壞事的,以為這還不是手到擒來。誰料想,人沒抓到,他的幾個手下卻鼻青臉腫的回來了。問明原由后,熊輝大怒,一邊大罵手下是廢物讓自己在朋友面前丟了面子,一邊招集人手準備親自出馬。

趙君成阻止了他。這并不是說趙君成改邪歸正了,而是自從上次在江寧被吳英豪打歪了鼻子以后,他知道天外有天不那么囂張了。他想別人既然敢打知府公子的人,可能有所倚仗,背后有高手撐腰也說不定。于是他傳書給他那幾個狗友,想等人聚齊了再出馬。“江寧四惡”人人均練過兩手功夫,四人聯手對付一般高手沒什么大問題。可惜,這次他們遇到的是吳英豪。

趙君成一見到吳英豪,那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招呼一聲,江南四惡一起行動,把吳英豪團團圍在了中間。吳英豪見他們之前兇殘地欺壓百姓早已是怒火中燒。他冷冷地瞪著趙君成道:“他們如果哪一個有不測,我要你償命。”趙君成看到他那可怕的眼神,心中一個機靈,但他仗著人多勢眾,也不是特別害怕。他揮舞著手中的單刀,道:“我不但要你的命,我還要把你碎尸萬段,以消我心頭之恨!”吳英豪上次在江寧不但壞了他的好事,還打歪了他的鼻子,讓一向自詡為風流倜儻的趙君成恨得牙根癢癢。

話音未落,趙君成就揮起單刀惡狠狠地向吳英豪劈來。其他幾人也槍劍并舉。一時間有四把兵器向吳英豪身上招呼。此時的吳英豪早已不是在江寧時候的吳英豪了,特別是在經過了少林高僧的指點以后,武功可以說是得到了質的提升。只見他冷笑一聲,開始出手,他腳下踩著“移花步法”手中則使出百花谷秘技“折梅手。”轉瞬之間,四把兵器已經到了他的手中。趙君成等四人呆住了,有點不敢相信。四人狠辣的聯手一擊,竟然在一招之間就被人把兵器給下了。

吳英豪雖然痛恨這幾個惡少,但他生性善良不愿傷人。奪下四人的兵器后,他盯著四人冷冷地說:“你們現在走還來得及,等一下想走都走不了了!”四惡中的另三人見吳英豪如此神勇,心生怯意,腳下不自主地向后退去。但趙君成哪里甘心,他表面退卻,暗地里偷偷取出了皇帝賞賜給他老子水師提督的西洋火槍,突然惡狠狠地向吳英豪開槍射擊。

吳英豪早就發現了他的企圖,就在趙君成開槍的一瞬間,吳英豪如閃電般地沖向趙君成。他左手捏住趙君成拿槍的手,右手化掌為刀犀利地斬了下去,只見趙君成的手和胳膊已經分了家。趙君成直到見吳英豪把自己的手扔在地上,才感覺到具大的疼痛,如殺豬般地嚎叫起來。

隨趙君成來的其他人,此時哪里還敢再動,一個個呆在當場。吳英豪一聲暴喝道:“滾!再不走者,殺!”說完他飛向語柔。抓著語柔的那幾個人見狀趕忙放開手,跑開了。吳英豪見語柔沒受傷,顧不上和她說話馬上去查看起柱子小孩的傷勢來。只見那個可愛的小男孩此時雙目緊閉,嘴角滲出血絲,胸口上有一個大大的腳印,顯然是被一腳給踢昏的。吳英豪見狀趕忙發功給他療傷。

小孩才剛剛蘇醒,吳英豪就聽到語柔撕心裂肺的哭聲。“娘―――”哭聲戛然而止!吳英豪飛也似的掠進房內。只見語柔昏倒在地,老太太躺在一旁,口中還在汩汩地流著血,已經沒了氣息。小巖則跪在一旁,只流淚不出聲。吳英豪抱起語柔,點了她的人中穴。語柔過了好久才醒來,她掙扎著撲到母親身上放聲大哭。

吳英豪看語柔悲痛欲絕的樣子,非常心疼。他開始后悔放了趙君成等人,出門看時那些人早已逃之夭夭了。吳英豪只能盡量安慰語柔姐弟倆,除了安慰他不知道還能做什么。

過了許久,語柔才稍稍平靜了一點。吳英豪扶她坐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小巖抬起頭,盯著吳英豪說:“先生應該殺了這些惡人!”吳英豪正要回答,柱子插話道:“殺人犯法,先生心地善良不想殺人。”小巖恨恨地道:“那他們殺人就不犯法了?”柱子道:“唉―――咱們平頭百姓又有什么辦法呢!”小巖道:“我要練好武功,殺光天下所有的壞人!”吳英豪見他目光中閃著仇恨的火花,暗里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說什么好。柱子道:“我看他們這些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吧。”小巖噌地站起身,激動地道:“來了正好,我要殺了他們!”吳英豪拍了拍小巖的肩,道:“不是只有殺人才能解決問題,你現在還小,要多存善念,”小巖不服氣地抖開吳英豪的手,走到一邊捂著臉抽泣起來。

柱子問吳英豪道:“先生看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吳英豪雖是不怕趙君成他們回來報復,但他擔心語柔和柱子一家,也擔心村民們會受到牽連。于是想了想,他說:“這個地方不能待了,我們得走。”小巖道:“怕什么!先生武功那么高,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吳英豪道:“那個斷手的是江南水師提督的兒子。他們很可能會派大隊官兵來,就算我們不怕鄉親們也會受連累。”小巖還想再說什么,被柱子制止道:“聽先生的!”語柔此時已經全無主意,也只好點頭同意。

吳英豪取出五十兩銀票交給柱子道:“你拿這點錢,請鄉親們幫忙料理老夫人的后事。小巖、語柔和你們全家,我們馬上走。”柱子楞了楞道:“去哪兒?”吳英豪說:“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

由于怕遇到官兵,吳英豪他們走小路匆匆離開了那風景秀麗的小山村,向揚州進發。

鳳、鶴、雁、雀四女及“二十四飛禽”見到吳英豪回到大宅院,個個都非常開心,圍著吳英豪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后來,看到吳英豪的臉色不對,一個個都住了嘴。吳英豪把語柔等人簡單的向她們做了個介紹,之后交待白鳳給他們安排住處。白鳳見主人對語柔如此關心,心里有點酸酸的但也不敢怠慢,把自己的房間讓了出來給語柔,其他人白鳳也一一安頓好。

第二天一大早,吳英豪就召集大家到院中開會。他先是介紹了江湖中的形勢,說明了厲害關系,然后宣布了自己的計劃。這計劃中首要的一條,就是要練兵。他要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把這些人訓練成能當大用的高手。這其中也包括了柱子和小巖。鳳、鶴、雁、雀和“二十四飛禽”都見識過吳英豪的絕世武功,聽說吳英豪要傳她們武功,自是非常開心。柱子和小巖因老太太被害,也是極想練好武功報仇。

于是,自即日起吳英豪就開始帶領眾人練功。他教武功經驗雖然不多,但他很擅長引導和激勵,與其他人授藝時的嚴苛不同,他更喜歡用啟發的方式鼓勵眾人自己體會要領。“二十四飛禽”之前在魔窟練武時,魔狼對她們不是打就是罵,稍有不慎就會受到酷刑折磨。現在跟著吳英豪這個新主人練功,則完全是一種放松和修行,所以她們練得也格外認真和愉快。眾人的進步很快,僅月余的時間,她們每個人的武功都提升了一個境界。柱子和小巖雖然基礎較差,但二人練習最是用功,常常練到深夜,直到吳英豪強令他們停下才回房休息。尤其是小巖,由于他天分不錯又有報仇的強烈欲望,他練得非常刻苦,所以他的進步可以說是一日千里,現在已經能和柱子過招了。

吳英豪根據鳳鶴雁雀和“二十四飛禽”的兵器特點,結合百花谷的劍法,創出了一套融合刀法和劍法于一體的新刀法。之所以還叫作刀法,是因為她們的兵器是一種窄身薄背的短刀。這種短刀比小臂略長,可砍可刺可削,兼有刀和劍的特點。吳英豪給這套刀法取名為“落葉刀法”,取秋風掃落葉之意。這套刀法沒有多余的花式過渡,每一招都很實用,其中以刺和劈為主,練起時動作也很樸實,腳步的移動以碎步為主,迅速而多旋轉。他親自給眾屬下示范,只見他右手持刀,五指并不用力緊握而是放松地拿在手里。風起,落葉飄飛。吳英豪身形一轉,短刀隨風而動,只見刀光閃耀,大家根本都沒有看清,一片樹葉已經被他絞得粉碎。眾人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簡潔而犀利的刀法,一個個都看呆了。之后吳英豪給大家講解了刀法的要訣,讓眾人先自己體會。吳英豪說:“天下刀法都源于古人狩獵和戰爭,原本就沒有什么套路和成法。所以我這套刀法,每一招都講求實效。大家不要限于刀法的招式,主要是體會刀法精髓,掌握好了出刀的時機和發力,你們每個人均可自創招式。”眾人以前所聽到的神功絕招都是以復雜的招式變化為精要,此番聽了吳英豪的話均大受啟發,一個個都沉思領悟。

又過了一段時間,眾人的刀法略有小成。吳英豪又把此前傳給鳳鶴雁雀和“二十四飛禽”的合擊陣法進行了完善。此時的“二十四飛禽”現在已經給被吳英豪改名為“二十四飛鳳。”一字之別,則顯示了吳英豪把她們視作女中之鳳,而非禽獸。僅此一點就體現出了吳英豪的秉持的孔孟仁義之道。“二十四飛鳳”對吳英豪的行為看在眼里,記在心中,自然是十分感激,對主人也更加敬佩。但吳英豪也有發火的時候,尤其是見到哪個人有意無意間顯露出在魔窟沾染的邪性時,他就會很嚴厲的批評她們,讓她們面壁思過,直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所以,眾女子對吳英豪是又敬又畏,也越來越忠心。

小巖沒有練刀法,吳英豪傳了他一套匕首的技法。這套技法以近身搏斗為主,專刺敵人的全身穴道。這是因為他人小力弱,不適合與敵人硬拼,只能發揮他小巧靈活的特點。也是因為他人小,吳英豪怕他遇到強敵和長兵器時無法近敵,故而又在匕首上加了一根細細的繩索,長約兩丈。繩索的一頭系住匕首,一頭打了一個環形的扣套在小巖的手上。匕首不用時可以藏在袖中,用時可以脫手揮出攻擊兩丈范圍,遇到非常厲害的高手時還可以棄繩自保。小巖對這件兵器很是喜歡,練得也很帶勁。

柱子身強力壯為人憨厚,吳英豪傳他的是拳法和棍法,走的是剛猛為主的路子。然而吳英豪對原有的拳法和棍法又做了些改變,使得在剛猛中又多了一些小巧的點穴及擒拿招術,打拿兼備。

語柔則還沒有完全從失去母親的悲傷中解脫出來,她默不多言,每日只變著法子給吳英豪炒些小菜下酒和照顧吳英豪的起居。白鳳勸她也學點武功防身,她難得一見的笑了笑道:“有先生和你們保護我就夠了,我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白鳳見狀,也不多勸。剛開始她們對語柔還有點隔閡,這些天來她們和語柔朝夕相處,漸漸都喜歡上了這個溫柔體貼的姐姐,彼此間相處的極為融洽。

這段時間吳英豪蓄起了胡子,唇上多了一道漆黑,這讓他顯得更加有威嚴和氣派。白鳳又幫他進行了一些修飾,雖是只有小小的改變,但看上去吳英豪已經像變了一個人。從一個很普通的中年人,變成了一個很有氣質的大戶之主。外人,即使是吳英豪在徐州的那些親戚也很難認出眼前這個人就是以前的吳英豪了。吳英豪自己對著鏡子看了又看,對白鳳的易容手法也感到很滿意。

說來也有點意外,這段時間以來田園山莊(大宅院已經被吳英豪改為此名)一直很平靜,不但魔狼沒有找來,連趙君成等人也沒有找上山莊。這除了吳英豪他們深居簡出之外,還有什么原因嗎?這么大一座山莊,沒有人注意到,那倒是有點出奇。吳英豪也出去探察過幾次,但都沒什么收獲,只好作罷。可沒想到,吳英豪剛放下心來,卻有人找上門了。

那是一天晚上,眾人剛剛睡下,兩條黑影就從圍墻外飄了進來,來人的輕功非常高明,落地幾乎無聲無息。要不是其中一個黑影腳下稍微重了一點點,吳英豪也不會察覺。警覺之下,吳英豪悄然起身查看。只見那兩人進來后,一直在院中打轉。這是因為吳英豪此前對山莊內布下了奇陣,不知陣法的人進來后就會被困在陣中。

轉了幾圈之后,兩個黑影停了下來。只聽其中一個低聲道:“奇怪!這里好像有某種陣法?”另一人道:“什么陣法能困住你?死老頭子連看家本領都忘了?”好像是個老太婆的聲音。“不,這陣法很是奇特,應是有高人布下的。”那個被叫作“死老頭子”的人道:“這座宅院咱們去年來過,當時這里幾乎是一座空宅,咱們在這里一住半月也沒人發現。怎么幾個月一過,這里竟然擺下了如此一座奇陣?”他一邊說一邊緊張的四下張望。

“進不去,咱們就出去!”老嫗道。“不行!現在敵人正在四處搜尋,一出去說不定就會被他們給抓住。再說了,咱們也未必能出得去!”老頭道。老太婆似是一驚,道:“你是說咱們出也出不去了嗎?那不是被困在這里等死?”老頭道:“是福是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老太婆急急道:“那怎么行,你中的毒一定要在明天落日之前找到解藥!”老頭道:“我暫時還死不了,倒是你中的那一掌頗重,現在怎么樣了?”老太婆道:“也死不了,但得休養上幾個月。如果這幾個月中再遇到強敵,我老婆子就幫不上你什么忙了!”那老頭仰頭看天,嘆道:“想不到我們燕子神偷竟落到如此下場!”老太婆悲傷地說:“只是可憐我那明兒,還未娶親就被他們給害死了!”說完輕聲嗚咽。老頭道:“明兒忠厚老實,都是我們害了他。你說我們偷那么多財寶干什么?”“唉―――我們出身貧寒,窮怕了!還不是想讓兒孫們過上好日子。要不然,誰想去做賊?”老太婆道。“現在什么都沒了,財寶沒了,兒子也沒了!”老頭后悔地道。“唉―――這就是命啊!”老太婆道。

他們說話的聲音極低,但憑吳英豪此時的功力百步以內落葉可察,所以聽了個清清楚楚。“燕子神偷”?吳英豪在百花谷風語堂的情報中看到過。他們是一對夫妻,男的叫鐘善,女的叫王潔。“燕子神偷”是他們自己的叫法,江湖中稱其夫妻二人為“烏鴉大盜”,因為他們就像是烏鴉一樣,誰被他們看上誰就倒霉了。他們偷遍大江南北,尤其是那些大富之家,被他們夫妻光顧后,家中的金銀珠寶就會遭殃了。但是他們不會全部偷完,只揀一些值錢好帶的東西偷,那些被他們偷過的人家也不會傾家蕩產。而且他們只偷富戶官府,普通老百姓不會受損。因為如此,那些被盜的有錢人家雖然恨他們,但也不至于想設法要他們的命。他們二人真正出名的地方在于二人對于制造和破壞消息機關的本領,據說任你把財寶藏在秘室暗格,還是請能工巧匠打造各種機關埋伏或布下陣式,他們都有辦法能把東西偷走。輕功暗器和追蹤反追蹤更是他們的拿手好戲,除此以外單憑二人的武功也基本可列入一流高手和行列。據說有好多次刑部眾多高手聯合抓捕他們,都被他們逃脫。

憑這兩人的武功機智,又有誰能把他們兒子殺死,還把他們打傷逃亡呢?吳英豪正在思索間,只見那老太婆王潔‘哇’的一聲,好像是吐血了。鐘善見狀趕忙扶住她,關切地道:“老太婆,你傷得不輕,得盡快找地方醫治才行。”王潔道:“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倒是你中的毒要緊。”鐘善見妻子連吐數口鮮血,心里很是著急,他說:“管不了那么多了,得先想辦法給你治傷。”“治傷?我們現在連這座宅院也出不去,怎么治?”王潔無奈地道。

吳英豪見兩人在生命垂危之際還在互相關心著對方,很受感動。他輕咳了一聲,從隱身處走了出來。

鐘善夫婦是經過風浪的人,見吳英豪走出來,倒也不是十分驚慌。鐘善抱拳道:“在下因躲避強敵,誤入貴宅,還請主人原諒!”吳英豪也拱手道:“來的都是客。你們是燕子神偷?”鐘善見他已經知曉,隧也不隱瞞,道:“正是我二人,請教主人貴姓?”“在下姓吳,無名小卒而已。”吳英豪答道。此時,吳英豪見王潔又吐了一口血,于是道:“尊夫人好像傷得不輕。”鐘善道:“還請吳莊主慈悲,放我夫妻離開,我鐘善感激不盡。”吳英豪笑了笑道:“我要是不放呢?”鐘善再次抱拳道:“懇請莊主高抬貴手,我必當后報!”吳英豪搖了搖頭。鐘善盯了吳英豪一會,又看了看正在吐血的妻子,他一咬牙單膝下跪道:“只求莊主放了老太婆,我愿任憑莊主處置!”王潔一見怒道:“你這是做什么?幾十年來,我們歷經大風大浪,何曾向人下跪過?”鐘善道傷心地道:“如今兒子已經死了,我怎能再看著你離去?”王潔道:“你也中了毒!你可曾想過,如果你死了,我老太婆一個人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還不如現在讓我先死在你面前!”說著,她舉起雙手就向自己頂門拍下。鐘善眼見相救已經來不及,急得大喊:“不可!”

這時,吳英豪運指如電,一絲指風飛射而出點住了王潔的穴道。王潔怒道:“你連死都不讓我死嗎?”吳英豪笑了笑道:“你不能死在我莊上,你要活下去。”王潔楞了一下,道:“你肯放我們走?”吳英豪道:“你現在能走得了嗎?”鐘善見事情可能有轉機,施禮道:“莊主想如何做,請明示。”吳英豪道:“不如你們先在莊上住下,把傷養好了再走不遲。”王潔聽后道:“老頭子中了劇毒,沒有解藥留在莊上一樣會死。”鐘善道:“只要你能活下來,我死又如何?”王潔聽后正要反駁,只聽吳英豪道:“你們都不用死。”鐘善道:“莊主會解毒?”隨后他又搖頭道:“多謝莊主好意!那魔狼的奇毒沒有獨門解藥,誰也解不了。”吳英豪聽后,笑了。他說:“湊巧的很,在下剛好能解。”鐘善和王潔對視了一眼,稍作猶豫下定了決心,道:“我夫妻先謝過莊主大恩!”說罷拉著王潔跪地而拜。

吳英豪把他們扶起,道:“白鳳,帶兩位先去客房內休息,我準備一下稍后就來。”原來白鳳等人早來到旁邊,她們手持兵器一直在旁戒備。

經過幾天的治療,鐘善夫婦的傷和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這天一早,鐘善和王潔二人來到客廳,他們一見到吳英豪倒頭便拜。吳英豪以為他們來辭行,趕忙把他們扶起,微笑著道:“兩位要走了嗎?何不多住兩日,等身體大好了再走也不遲。”鐘善拱手道:“莊主,我夫妻二人有個不情之請,望莊主同意。”吳英豪道:“請講,只要我能做到的,盡量答應就是。”鐘善道:“我二人一生偷遍天下,原也聚了不少財富,本以為可以舒舒服服地過下半輩子,兒孫們也能從此過上好日子。誰料想,最終卻招來了殺身之禍。我們的兒子被人殺害,我二人如若不是莊主相救,現在可能也已命喪黃泉。”吳英豪道:“財富武功既能帶福也能帶禍,能使人成功也能使人淪落,關鍵看如何使用。”鐘善道:“莊主說的極是。經過了這些事,我二人對以前的種種行為悔恨不已。以前我們只知道盜竊財寶供自己使用,卻沒有想到被盜的人的痛苦。我們光顧的那些人家,固然有很多為富不仁的,但也肯定有一些清白人家。此前我們做事只憑自己的喜好,是極端的自私自利!這幾日見到莊主才相信這世上還真有行俠仗義不求回報的俠客。故此我夫妻二人愿將余生追隨莊主左右,為奴為仆任憑驅使,只希望做些善事以贖所犯的罪責。懇請莊主收留!”

“這―――”吳英豪原以為他們是來辭行的,沒想到他們提出這樣一個請求,加上“烏鴉大盜”的名聲并不太好,他有些猶豫。鐘善見狀道:“我們也知道自己在江湖上的名聲不好,如莊主擔心收留我們玷污了莊上的聲譽,我們立刻就走!”說罷,他和妻子起身準備離開。吳英豪道:“你二人可是真心向善?”王潔道:“確是真心!只是我們是不祥之人,擔心會給莊上帶來災禍,所以還是走吧。”轉身就要走。

吳英豪道:“且慢!你們可以留下,只是我莊上也有些規矩,二位能否遵守?”鐘善道:“既然為奴,當然得遵守規矩。”王潔則道:“莊主不怕我們給莊上招禍?”吳英豪笑道:“你們說的是魔狼吧,那倒不用擔心,他早就視我為眼中釘了。”鐘善聽后,又問:“莊主真的肯收留我們?”吳英豪肯定地點了點頭。

“烏鴉大盜”二人再次拜倒在地,道:“老奴參見莊主!”吳英豪道:“別這樣,你們在莊上算是客卿身份,我們平輩論交如何?”這次是王潔先說話:“能夠為奴,已是幸運,豈敢有非份之想?其實我們也是想求得一個安身庇護之所,天下雖大能容下我們烏鴉大盜的地方又有幾個?”鐘善道:“莊主,莊上以女子居多,加上魔狼的關系,她們不便拋頭露面。我看莊上還缺一個門房,就讓老奴夫妻守門如何?”吳英豪道:“你們不怕被魔狼認出來嗎?”鐘善道:“這個莊主不必擔心,老奴自有一套易容方法。這些年能逃過多次追捕,也是得易容之助。這次要不是給他們用財寶把我們引出來,又抓了我們的兒子,也不一定能找得出老奴。”吳英豪聽后道:“只是,這樣就太委曲二位了!”鐘善道:“莊主說哪里話?您救了我夫妻二人的性命,又肯收留我們,是老奴的運氣。”說完他們二人再次向吳英豪行禮,隨后自行走向大門。吳英豪見狀,也只好隨他們了。

由于要防著魔狼等敵人偷襲,必須加強防衛。吳英豪對莊上的人員做了一些安排。鐘善夫婦和柱子負責守衛山莊大門和外院;“二十四飛鳳”負責守衛內院和日夜巡查;鳳、鶴、雁、雀四人負責守衛后院。語柔還是只負責吳英豪的飲食起居和伺候筆墨,小巖則作為小書童,平常跟著吳英豪外出辦事。

自此,吳英豪算是在此地扎下根來了。

田園山莊上住了這許多人,每日開銷也不少。雖是白鳳她們逃出魔窟時帶了不少財寶,十年八年也花不完,但吳英豪是勤儉慣了的,加上他還有更宏大的計劃,怎肯坐吃山空?于是,他又想利用白鳳帶來的財寶做些經營,為今后的大計做好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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