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霽看顧星楚的神情,知道她又陷入了一些過往的回憶中。顧星楚回來的這四年,常常如此,有時還會在夜里因夢魘驚醒。阿霽也很心疼這位小姐,顧星楚當時回來時,她也在場,瘦的不像話,黑乎乎的,穿著破破爛爛的麻衣,渾身是傷。據說是顧星楚自己從很遠的地方走回了上京,報了官,才被尋了回來。剛回來時,顧星楚很不愛說話,每天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冷冷淡淡的,毫無生氣。后來慢慢的,在老爺和夫人以及大少爺的照顧下,才慢慢靈動了起來。但后來就有點活潑過了頭,雖然有時還是會懨懨的樣子,但大部分時間都是上房揭瓦的主。
“婖婖,我回來了。”一聲開朗的聲音打破了顧星楚的思緒。
顧星楚抬起頭,對上了顧銘澤含著笑意的桃花眼。
“你是不是又跑出去玩了?又這副打扮。”顧銘澤看著自己妹妹和阿霽都穿著男裝,心里明了幾分。
“唉,這不是太想念城南的饅頭了嘛,特地去買的?!鳖櫺浅犞笱劬淅鈸淅?。
“別蒙我了,就是想出去玩唄?!鳖欍憹珊敛涣羟榈拇链┝??!斑@年已經過了,你很快就及笄了。爹娘怕是要開始給你張羅親事了?!?
“啊,這么快。你過年也二十有一了,爹娘應該先張羅你的才是?!鳖櫺浅粷M的努努嘴。
“你忘了嗎,我說過的,我已經有意中人了?!鳖欍憹苫氐馈?
“哥,你又不知道她是誰,你那個意中人說不準現在都嫁人了。你沒機會了?!鳖櫺浅テ鹨粔K顧銘澤帶回的糕點,剛要往嘴里送去。
“不可能,我一定可以找到她的。我記得她眼角有顆痣。而且她當時還將她的絲帕給了我?!鳖欍憹梢话褤屵^顧星楚手里的糕點。
“哥,那時候你才九歲,她不過七歲,孩童時期,那時都懵懵懂懂的。而且現在你已二十有一,那姑娘現在得十九了,早該嫁人了?!鳖櫺浅芟朦c醒這個戀愛腦哥哥。這么多年了,爹娘也勸不動。聽阿娘說,顧銘澤現在就他一個好哥們陪著他了,其余的同伴都早已成家,孩子都會跑了。
“我在等一年,若是還尋不到她,我就聽爹娘的安排?!鳖欍憹蓤远ǖ恼f說道。
“唉,癡情郎啊?!鳖櫺浅u了搖頭,“我前段日子聽阿娘說你要回軍營一段時間?”
“對,我確實是有這個打算。我離京三年,感覺自己的手腳不靈光了,我想著回去再練練。我今天就是來跟你道別的,我再過一個時辰就走?!?
“阿兄,你是不是斷袖啊?”顧星楚眼睛轉了一圈,突然靈光一現。
顧銘澤本來塞了滿口的松花糕,聽了這話,硬生生給咳出來了?!罢f什么呢你?看來你確實該被罰罰了。我晚點就回去跟阿爹說,說你今日又出去玩了。”
“阿兄,你別急嘛。你看看你,一直不婚娶,說是有意中人,但這意中人吧,我等又未見過,我哪知阿兄是不是在騙人。而且我聽阿娘說你有位朋友也在軍營,與你同歲,和你關系甚篤,也未婚娶。你這實在很容易讓我想歪嘛!”顧星楚拍了拍顧銘澤的背。
“……”顧銘澤覺得有些無語?!澳阆胩嗔?。我那位朋友至今未娶,是因為他的意中人遠嫁他國,他至今還未放下,他若娶了其它姑娘,這不耽誤人家嗎。你小孩子家家的,別整日看一些稀奇八怪的坊間話本。”說完便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