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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暗闖

風雨疾走,依然止不住文人騷客的熱情。

即使躲在清幽之處避難,不絕于耳的叫好聲依然能穿梭樓道阻絕門板似蚊蟲“嗡嗡”在耳中絡繹不絕地徘徊。

月無殤一個挺身便消失在了風雨之口,不停地拍打開合的窗扇也在他的勁力之下緊緊地閉著。

黑夜之中,一襲白衣卻不曾沾染半絲塵埃及雨露。

當視線里出現“水鏡山莊”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的時候,他幽幽的黑眸泛著寒光,愴然的面容瞬間陰鷙。

風雨欲來,該來的怎么都躲不掉。

一人在書房,海御風自秦雨露樓院回來之后,緘默不語,只是看著書桌上的畫像暗暗失神。

畫中的女人身形裊裊,衣裙似在風中款款而動,靈動的雙眸恰似水中紅波,歲月催人老,可卻從未在她的面容留下半絲痕跡,無論是在他的心中,還是了無生氣的畫作上。

他只怕繪不及她身上靈動氣質的萬分之一,銀紗遮面,皎潔的月光下,眉間的月牙似是反襯了光芒一般,將她的面容襯得更加清亮。

這樣美好的人兒卻能看上他這樣的凡夫俗子,而他卻鬼迷心竅地辜負了。

“靈兒,靈兒啊。”

聲聲惋惜,聲聲斷腸,聲聲催人淚。

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今日怕是會因為他這般的深情而蒙蔽,可是當日他的絕情硬生生地斷絕了一切,包括那微不足道的牽扯。

月無殤嘴角漾起一抹冷笑,雨水澆灌著他冷冽的俊顏,一雙黑眸暮然間如染了血一般詭異的紅。

海御風似是察覺到了異常,一個激靈地避開,就在閃離的那一刻,面前的書桌裂成了兩半,可是桌上的畫作卻絲毫未損,揚起,安好地落在一處。

海御風可以感受到強烈的殺氣,可是卻辨別不出對方是什么武功路數。

提氣,扣劍上了屋頂。

“不知道英雄深夜造訪水鏡山莊所謂何事?”海御風直覺面前的人不好對付,雖然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是看對方毫無遮掩的打算。

抬首,血紅的眸在黑夜之中無比錚亮,倒影他黑色的瞳仁,以及他心中的恐懼。

巨雷劃破天際,俊朗的面容倒影畫中人的輪廓,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是她回來了,可是男人的聲音卻硬生生將他拉回了現實。

“只是來看擁有天下君子之稱的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月無殤話里全無敬意,甚至帶了幾分輕視。

海御風自然是聽出來了,他不記得自己和對方有什么恩怨,他剛想開口化解,月無殤冷冷的聲音便凍結了身上緩緩流動的血液。

“只是一個死人,倒真的沒什么看頭。”

這樣大的口氣,看他頂多也就二十開頭,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怎么能說出如此滲人的話,海御風的心莫名一緊。

剛才能在他毫無防備之時偷襲他,就憑這點他便可以斷定此人的武功修為必定不在他之下,有可能早就青出于藍。

得罪這樣一個人,無論是對他還是水鏡山莊都無益。

“不知少俠和海某有什么恩怨,若是有,在下向少俠道歉,希望能一笑泯恩仇。”

一笑泯恩仇?月無殤在心里冷笑。

到時只怕他笑不出來。

寒眸一凜,本欲落至眼前的雨珠瞬間凝結成利劍已千鈞之勢向海御風疾馳而去。

海御風大駭,驚愕于他的內力竟強勁到這般的地步,招數詭異,他差點就有些招架不住。

提劍迎敵,他釋出劍氣將君子劍擋在胸前,冰柱被節節斬斷,可是持劍的海御風卻已倒退了數十步。

他一個飛燕挺掃,屋檐上的瓦片如翻江倒海一般阻隔于兩人之間,月無殤站立的那處如地龍翻身,他一個躍身,人已經飛離屋檐三丈有余。

自腰間抽出軟劍,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將穿梭于自己身旁的瓦片如暗器一般投射于海御風之處,瞬間如萬箭齊發,海御風有些招架不住。

破碎的瓦片劃破了他的側臉,血順著雨水滑落的地方緩緩流下,在混戰之中,他的身上早已不止一處傷痕,濃稠的血腥味在雨水的稀釋下漸漸暗淡。

可是肅殺的氛圍卻越來越濃重,海御風可以感覺到自己正被死亡的氣息包圍著,身上的力氣隨著血液的流出而漸漸喪失,面前的人卻像貓捉老鼠一般,將他玩弄于鼓掌。

劍從他的手中滑落,手不自覺發抖,低頭一看,手腕處的經脈已經被人割斷。

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面前這個人的對手,他可以將自己當成是螻蟻一般輕賤。

因為莊內一處有這么大的動靜,巡視的人提著火把趕了過來,幾乎是所有的仁人義士都被驚動了。

“閣下到底是什么人?”海御風倒在地上,混著地上的雨水,他躺在血泊之中喘息,好不狼狽。

而此時的月無殤血紅的眼眸漸漸褪去,只剩下蘸水的黑眸帶著一抹晶瑩的透亮。

“我以為你會很清楚,今日留你一條狗命,但是你別忘記了,只要我想要你的命隨時都可以回來取,好好珍重吧。”月無殤話音剛落人就已經消失在了茫茫黑夜。

眾人趕到的時候,連月無殤的衣袂都沒有瞥見,大家看見武功修為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海莊主竟然也有被傷得遍體鱗傷的時候,不禁扼腕,到底是怎么樣厲害的人物。

群雄之間,大家無不膽戰心驚,在海御風昏迷之際,都在猜測夜闖水鏡山莊的人究竟是何人。

只知毒娘子用毒厲害,卻不知道她還有這般的好本事,有些打腫臉充胖子的人頓時減了熱情,只希望保住一條小命。

眾說紛紜,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是誰也不肯相讓。

這場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雨水沖刷之處,不留半點痕跡。等雨真正停了,夜也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蟬鳴蟲叫,夏日的夜也因為這場雨勢注入了一股清涼。

深夜生事,怕是很多人都夜不能寐。

“城主看出什么來了嗎?”

就在牧相城看著打斗的痕跡發呆的時候,身后響起了一道女聲。

轉身入目的是一張清麗的面容,原來是天山派的掌門雪靈芝。

“在下愚昧,至今未看出什么不尋常之處。”牧相城的話含有幾分保留的余地。

當真是愚昧,還是有什么不方便透露,大家心知肚明,雪靈芝也是極為通透的一個人自是不會點破,只是朝著牧相城笑笑。

“聽人說城主明日就準備動身回赤城了,我看今日之事一起,城主想要離去就不是那么簡單的一件事了。”雪靈芝的話中自有深意,而她眉眼之間的笑意在牧相城眼里也是極不舒坦。

難道今日之事與這個女人有關,天山派自古不理世俗之事,可是這個自這個女人接管掌門之位之后,天山派便也走進了江湖人的視野,只怕她的野心不小。

“城主不必對我有所猜忌,這門武功路數雖出自我天山,可是自古武學不分家,何況……”

雪靈芝蹲身拾起地上的一片碎瓦,轉身看向牧相城,話里毫無保留。

“這門武功太過邪門,非我正道武學,雖是同氣連枝,卻早已是一干數枝,大不相同。”

牧相城絲毫不訝異此人能將事情分析得這么透徹,也覺得她話中雖有保留,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卻是毫無遮掩,坦坦蕩蕩。

他心里本來的那一絲懷疑也飄遠了。

接過雪靈芝遞過來的瓦片,他的思緒紛亂,找不到源頭,好像打了一個死結,怎么也繞不出來。

這人到底是誰呢?

不僅是牧相城的心里疑惑,就是分析得頭頭是道的雪靈芝此時心里也是疑惑不解,能深悉她天山派的武功心法,武功路數卻是大相徑庭,這人到底和天山有什么糾葛?

“聽說了嗎?昨個夜里,有人闖進了水鏡山莊還傷了海大莊主。”說話的人一臉神秘的樣子,好像知之甚詳的樣子。

隔壁鄰桌的人都將樣子拉到了他的身邊。

可是也有人當場就質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你少在這里糊弄人了,海大莊主是何等人物,武功高超自然不在話下,怎么可能輕易敗北。”此人話音一落,眾人也皆附和道。

想起這事還是玄乎,大家的模樣看起來都不怎么相信。

剛才自信滿滿卻受到質疑的人不高興了。

“這可是千真萬確,我的親戚在水鏡山莊當差,他說的話怎么可能有假,聽說水鏡山莊的一處樓院的屋頂都已經被掀飛了,那場面可是十分壯觀。”

本來十分肯定這是謠言的人此時面面相覷,大家都覺得空穴來風未必無音,眾人都叫嚷著去水鏡山莊外面瞧個究竟。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只有坐在角落里的一人獨自斟茶自飲,表情始終未見松動。

“客官不去瞧瞧熱鬧嗎?”店小二提著一壺熱茶走了上來,看見沉默不語的月無殤問道。

看對方沒有答話,他想著自己又自討了一個沒趣,轉身欲走。

“水鏡山莊一向很熱鬧嗎?”

月無殤的聲音極冷,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一般,可是答話的人卻毫無自覺。

“當然了。”

店小二只覺得自己答完之后,身體沒來由地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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