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既然不是夢,那么我又是怎樣來到了這里?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我隱約間記得和嘉銘哥哥約好了去一個地方,我擺脫了爹地安排在我身邊的保鏢,輕松的和嘉銘哥哥會了面,不過后來我們還是被找到了,所以我們就開車逃跑……然后又發生了什么事情呢?為什么這之后的事情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呢?
想到這里,我不知如何是好,而且越想腦袋越疼,過去的事情,現在的處境,讓我感覺自己猶如被扔進攪拌機里面的物事,被分裂成了幾千幾萬片,就是找不到如何拼湊完整的方法,也找不到一條長線的源頭。
“先將她放下來吧,看他的樣子失血過多,恐怕要暈厥過去了。”一道細小的聲音傳入耳中,我努力抬頭看時,正是貍奴焦急的指揮著衛士要將我放下來。我沖著她感激的笑著,這個女孩救了我的命,還如此關心著我的命。
“等等!”就在兩名衛士七手八腳要將我松綁的時候,一道嚴厲的喝聲響起,正是大長老,他蠻橫的推開了衛士。
“大長老,你要干什么?王已經吩咐了放過她,她要為王治病的,難道你……?”見此情景,貍奴的神色有變,只是她看起來似乎非常的懼怕這位大長老,因此雖然站出來說話,可是聲音里明顯的充滿了顫抖之意。
“哈哈,貍奴你擔心什么?王既然已經吩咐了,難道還有人敢不遵從王的命令嗎?本長老只不過是擔心這些人粗手粗腳的再次傷了他這才出聲阻止,再說了,本長老就是一位大夫,不如我先為他診診大家才好放心啊。”
“真的嗎?”貍奴有些不相信的小聲問道,不過在大長老下一刻變黑的臉龐下乖乖的站到了一邊,目光依然灼灼的盯著我們這邊,看樣子生怕大長老會對我不利。
“別擔心,他不敢殺了我的,除非他不怕成為全國人民的公敵,剛才大家伙可都是聽見了,王特旨放了我來救他的命,若是我死了……”在讓貍奴放心之后,我特地將后面的話提高聲音說了出來,若是大長老膽敢公然的殺了我,那么接下來的事情一定夠他受。除非他也存了必死的心,否則,光是抗旨不尊這一條就足夠要了他的命,更別說因為貍奴的緣故,此刻的我可是關系著那個病怏怏的小小國王的性命,殺了我便是如同殺了他們的王,相信這些原始的人們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這位大長老。
大長老也很明白我的意思,他似乎沒有料到一個被折磨的半死的人會突然間來了精神,點中他的死穴,因此臉色也是瞬間變了變,從剛才看來,大長老雖然跋扈,卻依然不敢違拗那孩子的意思,在這樣古老的時代,王代表著至高的一切,沒有人敢于違抗。
不過,大長老看起來卻是個極為深沉之人,在稍微變色之后便是瞬間恢復,跟著露出狠辣的笑容說道:“不錯嘛,果然是他的女兒,臨危不亂,總是能夠鉆到空子,不過即使如此,你依然要死!為你父親犯下的罪孽償債!”
“你認識我爹地?”聽到他的話我的心中猛的一咯噔,這個人果然知道什么,他跟我有仇,不,確切的說是跟爹地有仇,所以才如此的對待我,殺之而后快。可是他在這個時代,而爹地是在現代,怎么會……?
“呵呵,爹地,對,在那兒也只有你們這種嬌小姐才會叫爹地,你的爹地,孟氏集團的總裁,商界的大亨,在那兒沒有人會不認識,也沒有人敢不認識!他是多么的風光無限……”
望著他那咬牙切齒滿眼噴火的神情,我猜想他與爹地的認識一定不會像他現在說的那樣,一定是非常不愉快的那種。不過此刻我卻管不了那些,因為從他這番話中,我斷定他一定知道什么,或許就連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兒他也知道,他曾經說過什么‘古代之旅’,難道……?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別在這兒裝神弄鬼的!我爹地的確風光無限,不過那是因為他真心受人尊重!”
“哼,你也別在這兒套我話了,我知道你現在心里在想些什么,不就是很奇怪我為什么會什么都知道嗎?想要激將我,然后把什么都告訴你是嗎?呵呵,你別著急,也別用這些伎倆,我會什么都告訴你的,所有的一切,你知道的,還有……你不知道的!”
聽著他突然間變的異常平靜的話語,我卻不自覺的有種毫毛豎立的感覺,這種感覺令人不寒而栗,仿佛有什么隱藏在背后不為人知的驚天秘密隱藏在背后一般。
“那你還不快說!”被人看穿心思,在加上心中那莫名的含義,我有些生氣的吼道。
“呵呵,總是那么急,可是著急是沒用的,再著急也不能一口將一顆滾燙的秘密吞下去,消化掉,得等!像我,就是等,等了這么多年,終于等到了這一天。所以你也得耐心的等,我們大家都在等,包括貍奴,都得等,剛才她不是說了嗎,我們一直都在等,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
順著大長老的姿勢我望向貍奴,只見貍奴點了點頭,表明他們確實是在等著我的到來,于是我按下不斷踴躍的好奇心,安靜的等著這個人繼續說下去。既然等到了這一天,他一定不會忍住秘密不說出來,好,我等!
“呵呵,很好!懂得忍耐才能成就大事!”大長老看了看我臉上的神色笑著繼續說道:“可是,貍奴卻并不知道等的是誰,她只知道是在等一個人,那個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其他任何人。只有我知道,那個人一定是你,等的人就是你!”
“為什么?”我以眼色問他。
“非常簡單,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們的小巫王身體抱恙自然需要有人治療,而他的病卻是自小濁氣入體,需要靈魂非常純凈之人方才有機會治愈,我們這位以靈魂純凈著稱的小巫女自然就想到了以純凈靈魂吸納濁氣的方法。可是,就像她說的那樣,她的靈魂純凈力還不夠,需要尋找比她更潔凈之人,這個時候我自然就想到了你,本來我還有些擔心,害怕你污濁的靈魂通不過貍奴的測驗,沒想到那天她的感應力竟然出現了問題,竟然就測驗出你通過了測試……”
“我的感應力沒有……”這個時候貍奴急忙的插口,我們都知道她要說的是那天她的感應力并沒有出現問題,不過大長老卻是一揮手止住了她的反駁,我沖著貍奴抱歉的笑笑,老實說,直到今天,來到了這樣一個陌生的時代,我才知道靈魂有純凈與否的說法,不過這些我并不是很在意,從古至今,從來就沒有說有人因為靈魂不夠純凈而丟了性命,所以沒必要因為這個而讓貍奴更加的得罪大長老,很明顯這個小姑娘看起來非常的懼怕此人,因此我便示意她不必再為我辯解了。
大長老接著說道:“哼,你通過了測試,我很高興,因為只要你來到這個時代,那么便一切都由不得你了,你父親滿手的罪孽,滿身的債便由他最心愛的女兒替他償還!他會在噩夢里一遍遍的驚醒,用他下半輩子的不得安生來償還他滿身的罪惡!”
“住口!”望著他那幾近扭曲癲狂的面孔我大聲的喝止他,我決不能容許有人這樣的詛咒我的父親,即使我的父親真有什么事情對不起他的,他也不能這般的惡意詛咒。
“我父親有什么對不起你的,你們根本就不在一個時代,他如何能夠對不起你?就算是他曾經做錯了什么事情,那也一定是無心的,你現在折磨的我還不夠嗎?你用鋼針扎入我的心臟,這些鮮血還不夠償還你的嗎?”
“夠?如何能夠?你的這些鮮血如何能夠償還他的罪孽!”大長老咆哮著說道。
“好!那你說,我爹地究竟有什么對不起你的,你說出來,若果真他對不起你,那么我將這一條命都償還給你不就行了,你也是老人了,何必再苦苦詛咒一個與你一般開始走下半生路程的人?”
“老人?哈哈,老人?”
“你笑什么?”我看著突然間由暴怒轉為狂笑的大長老,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個人是不是精神有些問題,一會兒怒一會兒笑的。
算了,懶得理他,等他笑夠了再說。趁著這功夫,我趕忙招呼著貍奴將我從刑架上解下來,雖然不致命,可是這傷也足夠嚴重的了。貍奴簡單將我包扎好,扶我靠著祭桌坐到石臺之上,我微微喘著氣休息。
大長老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著我的模樣,眼神變換了幾下,接著湊近我說道:“好,很好,我突然間覺得再殘酷的刑罰對于你父親犯下的罪孽來說,都是不對稱的,有時候心靈的折磨比肉體的折磨更重一千倍,一萬倍!你父親犯下什么罪孽我不會告訴你的,我要讓你承受著折磨卻得不到解脫,永遠得不到解脫,就算是到死也得不到解脫!”
“你!”我為之氣結,我一直想要知道這里面的真正原因,可是對方卻像早已知道我的心思一般死死的掐住,就是不讓我知道,我頓時氣的不停咳嗽,好不容易停止后說道:“反正已經到了這個鬼地方,其他知道再多也沒什么用,反倒是你,一肚子的怨氣,一肚子的秘密,我看憋的難受的恐怕是你才對,反正我是不在乎。”
“呵呵,雕蟲小技,你竟然這么不長記性,這種小伎倆第一次不管用還敢用第二次,他竟然會有這般愚蠢的女兒,也算是老天給他的報應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另一個秘密,一個你非常想要知道,但是知道后卻又希望永遠不要知道的秘密!”
“別再裝神弄鬼了,要說就說!”兩次敗陣,我確實有些氣短。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為什么我推薦了你,貍奴感應了你,你就來到了這里嗎?這其間的緣故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感到奇怪嗎?”
是啊,難道說古代有那個巫師想要召喚誰就能召喚誰嗎?那豈不亂套了?
不過我的嘴上仍然不服氣,犟著不愿意問大長老,而是將疑惑的眼神投到了身側的貍奴身上。
見到我的眼神問詢,貍奴也有些懵懂的說道:“其實這其間的原因我也并不是十分清楚,我們巫師都是以靈魂純凈而著稱,靈魂越純凈,感應力、感召力以及其他一些相對應的能力也就越強大,人死了以后,靈魂就會飛到一個叫做‘靈之迷澤’的地方匯聚,而我們巫師在經過一些特殊方法之后就可以到靈之迷澤中召喚需要的靈魂,就像這次需要你的純凈靈魂救人一樣。”
“不過也并非每次都能夠成功,我們巫師界有一種說法:‘人的靈魂總是跟隨著軀體到人間歷練’,大凡歷練總是辛苦的,不過有些辛苦是值得的,會留下功德,而有些則全部只是簡單游歷而已,這些游歷的靈魂在軀體死后他們不會留下任何的功德,也不會殘留半點的記憶。就像你這種。所以我說并非每次都能成功,說的再嚴苛點,成功率幾乎是微乎其微,不過這次你竟然來了,真是讓我驚喜萬分。因為如果我需要召喚靈魂的話,一般都是通過自身的靈魂純凈力來吸引他們,一般來說,靈魂是不愿意做這種無用功的,可是這一次你卻主動來了,真奇怪,因為我對于你來說是沒有任何吸引力的,不過后來我想了想,一定是你的靈魂太純凈,所以能夠感受到我想要救人的意圖。”
貍奴說完后充滿感激與羨慕的沖著我看,可是此刻我的心中卻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腦中‘嗡嗡’的只想著她說的那幾個字,‘人死了以后……’。
人死了以后?貍奴的意思是說我已經死了嗎?難道說我已經死了?
“你……你是說我的靈魂跟你來到了這里?這么說我已經死了?”我有些語無倫次,雙眼無神的望向貍奴。
貍奴則似乎有些被我的模樣嚇壞了,趕忙扶住我說道:“我不知道,應該是吧,否則靈魂怎么會到靈之迷澤呢,靈之迷澤的靈魂都是因為軀體完成使命之后才會去那里的啊……”
貍奴的聲音說到后來越來越小,她似乎也是察覺到了我的上一任軀體出現了問題,而此刻的我卻并不知道的尷尬狀況。不過,她的聲音再小,我卻依然是清清楚楚的聽見了,或者更確切的說,我清楚的確認了我上一任軀體死亡的消息!
我死了?孟石靈已經死了?我再也見不到爹地,再也見不到嘉銘哥哥了……他們也再見不到我了,他們現在該有多么傷心?我是背著爹地出逃的,卻沒想到這一逃竟成了永別……在海邊,海風柔柔的吹著嘉銘哥哥的頭發,溫暖的發梢蹭著我的臉頰,我們偎在一起說著三生三世的誓言……這一切也都成永訣了?
我不相信!無論如何我也不能相信!
“不能相信是吧?是不是覺得很難受,不過,更難受還在后面。你說的很對,人只有死了以后靈魂才會離開軀體,可是要怎樣人才會死呢?”大長老獰笑著沖我說道。
“要怎樣?”死的方法有很多,可是聽到他的話之后我仍然不自覺的喃喃重復一句
“方法很多不是嗎?難道你的靈魂換個軀體竟連這些也記不得了嗎?……比方說……車禍!”
說到最后兩字之時,大長老頓了好久,他死死的盯著我的眸子,噴出的氣息至今還存留在我的耳邊,溫溫的,有些舒服,可是,風一吹過,卻格外的涼颼!
“車禍?”我喃喃自語。
腦袋,像是撕成碎片般的疼痛,可是,我知道,不能停,我一定要想起來,在那世的我死前究竟發生了什么,我不能任由這人胡說,然后盲目的相信,我一定要自己想起來。我不可能自殺的,那么,就是他殺?可是誰會殺我呢?當時我是與嘉銘哥哥在一起的,爹地的保鏢正在追我們,保鏢是派來保護我的,不可能對我不利,而嘉銘哥哥是愛我的,更不可能會對我怎樣,那么,我究竟是怎樣死的呢?
當時嘉銘哥哥在開車,我們拼命的逃,保鏢總是知道我的方位,所以我們猜測,除了那條掛飾爹地一定在我身上還放了另外的定位裝置,所以我就將身上的衣服都脫了扔出車窗外,這也是為什么來到這里的時候我竟只穿了一套內衣的緣故,可是后來呢?我們為了要擺脫保鏢,所以車開的極快,完全超出了正常的車速,緊跟著便是旋轉、翻騰、擠壓……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就是車禍!就是因為發生了車禍所以我才會死亡!
想到這里,我有些莫名的釋然,仿佛心中某處一些不安的因素被自己平復了之后的安慰,緊接著我卻又突然間變的緊張起來,嘉銘哥哥怎么樣了?我因為車禍死了,那他呢?
我急忙的望向貍奴,“貍奴,你快點感應一下那個什么靈魂的迷澤,看看嘉銘哥哥在不在那里,看看他是不是還好好的活著?”
“可是我……”
貍奴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大長老的嘲弄打斷了,“我看你還真是有些愚蠢的可憐啊!”
“你什么意思?”我反問道。
“真沒想到他居然會生出這么愚蠢的女兒,難道你就真的不覺得奇怪嗎?為什么會那么巧,正好在你死亡的時候貍奴能夠將你的靈魂引到這世?”
“你究竟什么意思?”被大長老這樣一問,好不容易被我平復下去的那一股不安又悄悄的涌了上來。
“呵呵,那不是單純的車禍,而是有預謀的,是你心心戀戀的嘉銘哥哥制造了這場車禍,是他,殺了你!”大長老盯著我,沒有停頓,一個個字眼猶如最狠的利箭一般從他的口中射出來,根根砸在我的心上。
最不愿意相信的事實卻被眼前這個兇惡的人無情的吐了出來,我感到殘忍無比,其實對于事情為什么會有這么巧,我的胸中一直藏著懷疑,只是我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嘉銘哥哥怎么可能……?
“你騙我,我不相信,那不過只是普通的巧合罷了,你們一直守在那里,希望出現合適的人,恰好等到我罷了,那不過是一個巧合罷了,就算你跟我爹地有仇,為什么還要拖上嘉銘哥哥?”我憤怒的大聲呼喊,這樣的事實讓我如何相信?無論如何我不會相信他說的,是嘉銘哥哥害死了我。
“那么這樣呢?”見我拼命的搖頭,大長老一點也不著急,猶如在看一出早已導好的戲一般,他緩緩退后兩步,跟著伸出手撫上臉龐,一邊說一邊拽掉胡須,假眉毛,然后撕掉臉上的偽裝。
對于經常偽裝逃出保鏢保護的我來說自然很輕易就分辨出來這是化裝,對于這些古代人來說就是易容,將自己打扮成別人認不出的樣子,也就是說大長老的偽裝之下藏著另一張臉!
一個需要偽裝來生存的人,他的面具下面究竟藏著一副什么樣的臉孔呢?
很快,大長老卸下了全部的偽裝。
“你這樣……你不怕……?”
“嘉銘哥哥?”
看到他面具下那極其熟悉的臉龐,我驚呼的幾乎一口氣無法喘上來,這個人的臉竟然是嘉銘哥哥?
“難道你……”見到對方竟然是柳嘉銘,我急的撲上前去拽住他的衣袖想要問詢,難道嘉銘哥哥和我一樣,在那場車禍中已經死了?
面對我的飛身撲出,不想他卻嫌惡的一把將我甩開,“我才不是那個軟弱的混蛋,只有他才會丟了我們柳氏家族的臉面,接受一個仇人的照拂,最后竟然還會愛上仇人的女兒。不過最后總算他還有一些柳氏的尊嚴,替我們報了一些仇,因此,我才算愿意接受他重新做回我的弟弟。”
“現在總算相信了吧,我的孿生弟弟,你愛的死去活來的嘉銘哥哥,是他殺了你!怎么樣?這個打擊如何?夠你下半生在痛苦中度過了吧?哈哈哈。”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怎么可能,前一刻我們還在海邊相約三生三世呢,多么的愜意,多么的幸福,在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怎么可能當時嘉銘哥哥心中想的會是怎樣殺死我呢?不可能!這中間一定有什么誤會!一定!
我一步步的走向擁有和嘉銘哥哥一樣臉龐的男人,我望著他,定定的望著他,他不會是嘉銘哥哥的同胞兄弟,嘉銘哥哥也不會是他的弟弟,他們長的一點都不像,嘉銘哥哥的臉龐一直清晰的刻在我的腦海之中呢,這個人怎么可能?瞧,他的臉都漸漸模糊了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也不是眼睛……
“嘉銘哥哥一定不會這樣對我的!”
“哎呀,姐姐,你怎么暈倒了,快來人了,快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