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一片死寂，竟然聽不見任何嘈雜聲響。

秦淮茹沒想那么多，她火急火燎地穿好衣服，又吩咐小當、小槐花自己穿衣服起床。

天還不是太冷，衣服單薄，三歲多的小槐花已經(jīng)學(xué)會了自己穿衣，六歲的小當更是不在話下。

“傻柱！我求求你幫幫姐吧！棒梗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你可是他叔啊！你就真的忍心看著他一個人可憐巴巴的待在看守所？那可不是人待的地，他一個孩子怎么受得了呢？”秦淮茹在水池邊洗了一把臉，連牙都沒有來得及刷，就跑到老何家大門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起來。

這一次沒有一個住戶扒著窗戶窺探秦淮茹那梨花帶雨，一副可憐辛酸到極點的模樣。

屋內(nèi)一片沉寂，聽不見何雨柱的聲響。

“傻柱！姐給你跪下了！你就幫幫姐吧！沒有兩百塊錢醫(yī)藥費，棒梗會被送進少管所的。你就真的這么狠心！這么多年的鄰居這一點點的情誼都沒有了嗎？”秦淮茹說道做到，立即跪下來哭喊。

“媽媽是不是傻啊？”小槐花穿好衣服，爬上凳子，扒在窗口看著她媽媽。

“你敢說媽媽！”小當生氣了，舉起手裝作要打槐花。

“要飯不是這個樣子的！”小槐花很不服氣，高聲道：“媽媽應(yīng)該說，好心的傻柱大爺啊！給口吃的吧，可憐可憐我這個苦命的小寡婦啊！再不給飯盒，我們?nèi)叶家I死啦！”

“你胡說什么？”小當氣極了，當真給了她一個爆栗。

“哇”小槐花哭了起來，但她不服氣，依然嚷道：“這是乞丐哥哥教槐花的！槐花告訴乞丐哥哥媽媽好多天從傻柱叔那要不到飯盒，他就教槐花告訴媽媽，要這樣和傻柱叔乞討。槐花可還沒來得及告訴媽媽呢！槐花現(xiàn)在就去告訴媽媽......”

她撅著屁股，滑下凳子，才準備跑，就被小當一把拉住。

***

‘傻柱是真的不想再理我？還是真的躺在床上爬不起來？’秦淮茹心存疑惑。

她跪在地上自顧自地哭鬧了半天，最終幻滅了希望，就只能沒臉沒皮地站了起來。

‘不行！這傻柱恁地狠心？我得進去當面問他個清楚！’跨進毫無遮擋的老何家當然很容易，秦淮茹一只腳已經(jīng)跨進了門檻內(nèi)，突然又縮了回來。

‘傻柱！要是真的死在了床上......’她想想還在看守所待著的賈張氏，不免又心有余悸，右腳懸在半空中，進退兩難。

“嗚嗚”的警車聲在遠處傳開，陡然間傳進秦淮茹的耳朵，她悚然一驚，忙不迭地后退幾步，趕緊離老何家遠遠的。

‘這傻柱莫不是真的被打死了吧？’

***

“一大爺！你可憐可憐棒梗吧！他還是個孩子啊！這么小就一個人待在看守所，受盡欺凌，每天以淚洗面吶！一大爺我求求你救救他！我給你跪下了！”秦淮茹十分珍惜時間，小碎步跑到了易中海家門前，一邊哭訴，一邊下跪。

令她困惑不解的是以前易中海都是大跨步走出門，言語神態(tài)都對她十分熱情。怎么這次，她哭訴了這么久，竟然都沒有開門出來搭理她？

‘我被全世界遺棄了嗎？全世界都開始不待見年輕命苦、淚眼汪汪的小寡婦了嗎？’秦淮茹突然間感到一陣失落和恐慌。

“媽媽又說錯了！應(yīng)該說好心的大爺啊！給口吃的吧，可憐可憐我這個苦命饑餓的小寡婦啊！......”小槐花依然覺得她媽媽的乞討方式有問題，這是導(dǎo)致她全家要不到好吃的根本原因。

“你閉嘴！”小當毫不猶豫地又給了她一個爆栗，這次小槐花沒哭，看著她姐姐，咬著手指道：“姐姐，槐花肚子餓！槐花都沒有早飯吃呢......”

***

“嗚嗚”的警車聲越來越近，卻在四合院院門外戛然而止，很快雜沓的腳步聲傳來。

秦淮茹察覺到情形不對，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還用臟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

三個公安大步走了進來，看見行跡詭異、眼神閃爍的一個年輕婦女站在過道旁，臉頰、衣服、褲子上都沾滿了泥灰，不由都轉(zhuǎn)頭盯著她仔細瞧了兩眼。

其中兩個公安正是上次和孫所一起來四合院帶走秦淮茹的熟面孔。

“公安同志！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絕對沒有......”秦淮茹看著他們凌厲的眼神，頓時語無倫次，慌亂了起來。

哪知道三人又轉(zhuǎn)過頭，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根本沒人理會她。

“這位女同志就是這大雜院里有名的年輕寡婦秦淮茹！”一個年輕公安邊走邊邊低聲向身邊帥氣非凡的同伴說道。

“了解！昨天夜里我才將他兒子賈梗抓進了拘留所。”秦劍南側(cè)臉看著熱心給他介紹的年輕公安回答道。

“孫所前不久將她婆婆也抓去了看守所。我們倆前些天也抓過她本人，因為查無實據(jù)，只好將她先給放了！”年輕公安道。

“看來這家人，從小到老以后都是我們的重點監(jiān)察對象。對于罪惡昭著的壞分子我們要堅決像狂風(fēng)掃落葉一般冷酷無情......”三人只聊了幾句，就走到了后院。

只見了一片烏壓壓的人頭攢動，幾十號人聚集在一間耳房門口，卻沒有交頭接耳、鼎沸喧鬧，而是一臉肅然，寂靜無聲。

“易師傅，你讓大家伙不要擠在這院子里，都先回家去吧！這里有你們?nèi)还苁麓鬆斄粝聟f(xié)助我們就行了！”秦劍南開口道。

站在門外迎接公安的三位大爺連忙吩咐住戶們趕緊回去，吃口早飯，一會還要上班上學(xué)，不能耽擱了。

住戶們在三位大爺?shù)膭裾f下雖然不情愿，最終還是陸續(xù)離開了。

***

秦劍南他們早就一頭扎進了屋內(nèi)，并且特意關(guān)上了大門，三位大爺只好站在門外耐心等待。

易中海仰頭看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老三她媳婦是個聰明靈巧的人。一直以來，除了鬧騰了點，實際倒也懂事，這種關(guān)鍵時候她不會胡編亂造、任性胡來的。”后院的管事大爺劉海中道。

“老三媳婦也是個可憐人，以前不出來工作，有老三養(yǎng)著。老三一個月四十二塊錢的工資兩人足夠了，以后可就難了！”閻埠貴嘆息道。

“怎么說老三也叫我一聲‘師父’，我想辦法讓她進廠，先做個勤雜工吧，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生活沒有著落，忍饑挨餓吧！”易中海是軋鋼廠的八級鉗工，還是有辦法想的，廠領(lǐng)導(dǎo)多少也要給他一點臉面。

“老太太這壽宴看來要辦不成了，十年前有事給耽誤了，當時還說等十年后熱鬧一場的。哪知道十年后還是這樣！”閻埠貴嘆息道。

“是啊！哪成想賀老三突然出了意外！你看這糟心事鬧的！我們準備了那么久，到頭來大家空歡喜一場啊！”劉海中表情也十分悒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