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和墩子在屋門口的廳廊地上的草墊子上,曬著太陽,一起玩著積木,這是悠然畫圖,會木匠的小叔子給做的,已經讓兩個小家伙抓摸的錚亮光滑,哥倆正在搭建一座“高樓”,隨著廚房里時斷時續飄過來的蔥花油餅的味道,小哥倆已經心不在焉,這不!眼看著就大功告成的高樓,因為墩子再一次扭頭看燕子姐又端出一盤蔥油餅往外送,沒向以前那樣先給他們一塊沾著嘴,一不留神把高樓給捅倒了,好在這時石頭也擰著脖子一個勁地往廚房里瞅,納悶娘怎么還不給他們送油餅過來,不然小哥倆非得掐架不可。
這蔥油餅好香啊,金黃金黃的嘎巴,油潤潤的,還能看見綠油油的蔥葉。他們以前吃過的,可好吃啦,“唉!娘肯定是生我們的氣了,早知道吃糖多了,會咳嗽,咳嗽的這么難受,才不會貪嘴哩,雖說娘沒發火,也沒打屁股,連重話都沒說一句,可有好吃的蔥油餅到現在也沒給,還不如揍一頓,然后有好吃的吃的嘞。唉!這回是把娘給徹底得罪啦,看來只能干看著別人吃餅了。娘今天烙的餅忒香了,烙了那么多都送出去了,孃孃,嬸嬸也回了那么多好吃的,都擱在廚房里,也不給我倆吃點,唉!娘是真生氣啦!墩子!你再瞧也沒用啊!娘!這是用有好吃的就不給你們吃來懲罰咱們哩!”
“哥!好吃的蔥油餅,娘,怎么還不給咱們,剛剛我看見燕子姐吃了吶,咱們!奶奶爺爺伯伯孃孃他們早送去了,小嬸嬸家也有了,怎么還不給咱們,不會不給咱們吃吧,哦!娘說我們要吃清淡的,哎呀!不會不給咱們吃吧,油餅也不能算是油膩的吧!”“唉!油汪汪的蔥油餅咱們可能撈不著吃啦,給咱們吃什么,娘說了算。唉!咱們偷吃了那么多糖,把自己個整病了,好吃的選擇權恐怕沒有嘍!”
“那!要不咱們悄悄的去爺奶那里……”“咱們偷吃糖齁病了,爺奶這回也不會向著咱們,還是乖乖的聽話吧。”“唉!我好吃的蔥油餅啊,就這么與你失之交臂啦,可惜啊,可惜!”悠然在廚房里聽到倆小子的話,樂不可支,有好吃的撈不著,對兩個“好(hào)吃鬼兒”來講,才最長記性,比揍一頓還管用哩。
得!抻得也差不多了,給他們把飯送過去吧。悠然端著幾小塊干烙的發面蔥油餅,還有小米粥,來到屋門口,“找姐姐去洗手,吃飯啦!”“知道了!娘!”倆小子異口同聲地回到。走到燕子跟前兒,由著姐姐給洗干凈手,擦干了,手牽手來到飯桌前坐好,看看娘和姐姐面前金黃酥脆,汪著油的蔥油餅,不情不愿地拿起他們面前的蔥油餅。
干炕的餅子外皮金黃金黃的,咬一口,外皮酥脆,里面軟嫩,蔥香濃郁,雖不見蔥花卻有蔥香是抹了蔥油的緣故,真是好吃得很啊,而且這餅是越嚼越香。很快兩個小家伙就眉開眼笑,蔥油餅好吃,這干炕的蔥油餅也好吃。小米粥的溫度正適口,喝了一口,再咬一口餅,倆小子吃得心滿意足,眼笑眉開。
石頭和墩子的身體素質很不錯,這不喝了兩頓竹瀝粥,就一聲咳嗽也無,又活蹦亂跳地到處跑了。家里人也都長了記性,認兩個小不點再甜言蜜語又不肯再由著他們的性子隨性而為了。倆小子甭看人家小,可也是知事兒的,一時貪嘴,自己遭罪不說,還有那些好吃的也撈不著吃,娘是有原則的人,說不給就不給,爺奶講情都不成。
說話間石頭和墩子就周歲了,自然是要舉行抓周禮辦“周歲宴”啦,錢老爺子夫妻和悠然的哥嫂侄子們都來了,趙家的親朋故舊也都來了,等客人們都到齊了,抓周開始,穿著一身紅衣的石頭和墩子,手牽手來到大廳里,被大伯,三伯抱到大圓桌上,倆小子背對背坐在圓桌上,他們面前擺了半圈一模一樣的書畫、硯筆、刀劍、算盤、秤尺等器具,石頭先抓了一本書,又拿了一把劍;墩子先抓住了一把刀,然后又抓了書,把刀往書上一放,又抓起一塊用紙包裹的肉干,放在刀上,一只手抱緊,一只手按住桌子,站起來走到姥爺跟前兒,撲進姥爺懷里。
墩子看著在爺爺懷里的哥哥,笑瞇瞇的腆著小臉,指著外面院子里的席面,“我吃肉,爺爺姥爺喝酒,走!”在大家伙善意的笑聲中,趙老爺子和錢老爺子并肩同行率先走出去,后面一眾賓客隨行。趙家的周歲宴極為豐盛,雞鴨魚肉樣樣齊全,都是大盤裝大碗盛,崗尖崗尖的,主客盡歡。
剛剛又上來一道糖醋魚,酸甜的味道讓人食欲大增,老五媳婦兒卻突然覺得今天的魚腥味十足,沖得很讓她惡心,于是干嘔起來,旁邊有生育多個子女的過來人,“老五媳婦兒,你是不是有喜啦,這糖醋魚酸酸甜甜的多好聞啊,你……”這時,燕子和喜鵲領著吃飽喝足的石頭和墩子,回屋碰巧經過,墩子煞有介事地說:“小嬸,我要有弟弟啦,什么時候能陪我玩啊?”
“哥!要是小嬸生個弟弟,我就不是最小的啦?我也是哥哥啦!”“老五媳婦兒,你恐怕是真的有喜了,而且還是男娃兒,小孩子的眼睛最干凈,他說是弟弟,十有八九就是哎,恭喜!恭喜!”酒宴結束,等客人們都走了,老五媳婦兒請了郎中來,郎中一號脈,確實有了,已經有兩個多月,高興得老五如同傻了一般,一直看著媳婦傻樂。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老五媳婦有喜的事兒,趙家老老少少就都曉得了,大家自是替老五兩口子高興,紛紛道喜。趙老太太對老五媳婦兒說道:“你請教一下你四嫂,也給肚子里的寶寶,來那個什么胎教,孫兒們,你們到時候就給你們小嬸兒吹笛子,彈琴啊,你看咱們石頭和墩子多聰明啊!老四家的,你就多辛苦些,多給老五家的操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