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會展中心的地下三庫泛著詭異的藍光。
喬夏將竹竿縮成半米長的短棍,末端蘸著周懷瑾特制的吸盤液。她像只壁虎貼在天花板通風管里,下方十米處,那個刻著七星紋的金屬桶正躺在防彈玻璃罩中,被裝飾成后現代藝術展品——《工業文明的嘆息》。
“紅外陣列每秒掃描三次。“耳麥里傳來周懷瑾的聲音,“你需要在兩次掃描間隙完成三個動作:破窗、取樣、替換。“
喬夏的睫毛掛滿冷凝水。她看著腕表上的倒計時——距離保安換崗還有4分37秒。玻璃罩旁的說明牌刺痛她的眼角:“1974年中法友誼見證,含稀有金屬樣本“。
竹尖點破通風網膜的瞬間,警報器突然轉向。
喬夏在半空擰腰翻身,綠衣下擺擦著激光網邊緣掠過。足尖勾住吊燈鐵鏈時,她看清了警報源——嚴松齡的法國同伙正在給毒桶安裝鍍金外殼,胸前的齒輪徽章泛著冷光。
“Plan B。“她對著衣領紐扣話筒低語。
地下車庫突然響起《廣陵散》的古琴聲。周懷瑾站在監控盲區,指尖在平板電腦上劃出漣漪般的音波,所有攝像頭齊刷刷轉向聲源方向。
喬夏的竹竿如利箭離弦。
防彈玻璃的裂痕很美。
蛛網狀的紋路從竹尖落點蔓延開來,喬夏在第二次揮竿時用了奶奶教的“崩勁“。玻璃碎裂的響動被古琴聲完美掩蓋,她像一片竹葉飄進展臺,指尖已經摸到檢測儀。
“氰化物濃度超標400倍。“周懷瑾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桶底有夾層。“
喬夏的指甲摳進銹蝕的鉚釘縫。當夾層彈開時,她險些打翻檢測儀——里面是六枚子彈殼,每顆都刻著不同的中國武術門派徽記。
保安的腳步聲在走廊炸響。
喬夏把子彈殼塞進腰間束帶,卻摸到周懷瑾提前藏在那里的微型燃燒彈。展臺突然傾斜——毒桶開始向地下暗河滑落!
“接住!“
她甩出竹竿纏住吊燈,另一只手抓住毒桶邊緣。法國人的咒罵聲從頭頂傳來,子彈擦著耳畔射入水中,河面立刻翻起死魚白肚。
周懷瑾的琴聲陡然轉急。
暗河通向塞納河支流。
喬夏趴在毒桶上順流而下,竹竿卡在桶蓋縫隙當舵使。周懷瑾的定位信號在耳麥里忽明忽暗,直到她看見河灣處漂著的木船——船頭擺著臺老式幻燈機,正將奶奶當年的比武照片投射在巴黎圣母院殘壁上。
“這是你父親拍的?“她翻上甲板,指著照片邊緣模糊的人影。
周懷瑾正在給古琴調弦:“他叫這個'為往圣繼絕學'。“
突然,幻燈畫面切換成實時監控——嚴松齡帶著雇傭兵出現在碼頭,他們手中的金屬探測器正發出刺耳鳴叫。
喬夏的綠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她將最后三枚燃燒彈系在竹竿上,轉頭對周懷瑾笑道:“見過七星連珠箭嗎?“
第一箭點燃碼頭油桶,第二箭引爆巡邏艇油箱,第三箭直刺嚴松齡手中的公文包。當火光吞沒那些偽造的“中法友誼文件“時,喬夏的竹尖正點在老人喉結上。
“現在,“她晃了晃搶來的手機,屏幕上是嚴松齡瑞士銀行的流水,“該談談1974年匯到里昂信貸的那筆法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