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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后院有棵正兒八經的桑樹,是桑葉可以養蠶的品種。
爺爺說是我出生那年種下的,因此我總覺得與這樹有著過命的交情,是超越物種的情誼。
它長得快,不過幾年光景年就成了我抬頭仰望的修長,讓我這個“生死之交”只能撿它掉落在地的桑果。
回想大家都是幼時,我還能摘你的葉子養養蠶蟲,沒想到就一回養蠶的經歷,你就不樂意讓我摘葉子了。
好吧好吧,總歸是要有些自己的傲骨的。
看在你掉落的桑果成熟的也剛剛好的份上,下次爺爺看你太高再鋸你時,我定為你多保留些身子。
不然冬天看著怪冷的。
《源》
桔豐路小學對面,隔一條水泥路,有一個出水口。
匯聚成了水池,水池在沿著溪道為這片熱土供給能量。
這里也是方圓幾十里唯一的水源。
爸爸四年紀的時候,學會了騎車,就開始拉著水桶每天來回打水。臟衣服則由年紀更小的姑姑們負責,除了學習還有很多事要做的。
后來,七塊地的居民們,湊了錢請了打井人,在聚居地不遠處的山腳,有了水庫。
這里的人家,也安上了水管。
半小時的取水之路,走到尾聲。
家里廚房建在一個小水庫的上面,房頂上的水多時,就放至小水庫里,用以不時之需。比如停水,或者澆地洗菜洗車等用水量大的時候。
抽水機加一根水管就解決的事情罷了。
《李子》
摘擇花生的一個星期扎扎實實干下來,還是太老火(嚴重)。需全家出力,耽誤有工作的不說,有時候價錢不景氣也賺不到多少錢,請工人更是沒利頭。
果樹,成了好方向。
大地種了桃樹,桃樹長得不好,只能又據掉;茶葉地(多年前是茶地,現在也在地坎的地方有好些茶樹,小時候家里人在地里忙,我和弟弟妹妹就偷懶摘茶果作子彈玩打仗的游戲)種了脆李,應是也喜酸性土壤的緣故,李子的樹和果子都長得很好。
大紅脆李,一口咬下去,先是一聲破皮的脆響,然后便滿足于先溢進口舌的甜甜汁水。
再成熟些,便漸漸成了烏黑色,果肉變軟,也更甜。
六七月的時候,鉆進李子地,入目的紅黑果子數不勝數,果樹不高,伸手就可以摘到,再高的地方,爬上粗壯些的枝干就好。
不一會兒,就滿滿一背簍。
有些李子顏色紅的淺,就酸,這樣的在冰箱放上個把星期就很甜了,不打緊。
可惜,還沒吃上兩年,高鐵線路就經過了家里的李子林,一點不剩。
只能全部砍掉,聽老爹說,我們家李子好,砍的時候還有村里人來要樹苗。
我狠狠點了點頭,非常認同這些老鄉們的眼光。
《小姑娘》
村里零二年出生的孩子有七八個,全是女孩子。在一起耍的時候,吵吵鬧鬧嘰嘰喳喳的聲音,從村頭水泥地“跳海(一種格子游戲)”到村尾大樹底下過家家。
想來,我是在讀書的道路上磨得最久的,跟老媽很像,死活要讀書??上]有老媽的好成績,說來慚愧。
老爸老媽的從前輝煌里,成績是一大亮點,我不擅長的數學也在內。
姑姑說以前一開家長會,因為老師會表揚發獎品,爺爺就最喜歡給成績好的爸爸開,成績不算好的姑姑們,就只能找不屑和爺爺爭搶的奶奶。
我的家長會,從來沒有什么特殊的。老爸老媽都去過,但老媽一定會在結束后單獨找老師談我的情況,所以我反倒更愿意讓不善言辭憨厚老實的老爸給我開家長會。
但我喜歡學習,雖然情況不盡如人意,但終究曉得接受良好教育的重要性。也受老媽影響,畢竟爸媽以前沒有讀書的條件,成了一生不小的遺憾。
所以一直支持我有關學習的任何選擇,不但是為了彌補爸媽的從前,也是為了自己,與學習這位深不可測的朋友繼續前行吧,真心誠意的相伴,總會成為高山流水的情誼的。
其他玩伴,有的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有的在闖蕩江湖,有的也在學校,但也快畢業,而我因為復讀倒是才步入這新一階的天地。
前路還有很多未知,讓自己更充實滿意,也愿大家在生活里都能平安喜樂。
《偷》
多大呢,想不起來了,但能出“在路上,掰人家一個向日葵,放心,不會被發現的”這樣的餿主意,想來也不是什么有腦子的的年紀。
沿土地坎邊種的向日葵,一株一株的,摘了簡直不要太明顯。
不怪人楊大伯追著我們喊小崽子。
還狡辯不是自己摘的,結果還沒長瓜子的向日葵就被丟在我們身后不遠處,也是不要太明顯。
楊大伯說幫他拔草,就不告訴家長。
我們五六個小孩蹲著拔了一下午,楞是心虛的一刻也不敢喊休息。
乖乖拔著草的我,一邊回答楊大伯問的成績怎么樣,一邊自認“領導者”的責任感油然而生,替自己出的餿主意懊悔不已。
沒成想不過第二天,爺爺回家就問我為什么去偷人家向日葵。
免不了一頓打。
我怒目:這個楊大伯,草給他拔了,還告家長,咋這不講江湖道義。
說起來,小時候和奶奶去賣菜。
市場在一條長長的巷子里,兩邊是賣家,有蔬菜有干貨,還有農家自制的酸菜豆腐,中間必須留兩三米寬的通道,讓買家好看貨。
星期日,又叫“趕場天”,人多貨多是非也多
奶奶叫我看,右前方一個背著黑色包包燙著卷發的阿姨,他的身后站著一個年輕男子,正將手中的小夾子伸進那位阿姨的背包,之后拈出來好幾張黃色綠色的票子。
我一驚,正抬手想指。
奶奶拉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說話。
兩三次的動作裝作很自然的幾息間,已經可見晃眼的紅色??擅髅骱苊黠@的行為,賣菜給那位阿姨的老板也看見了,周圍的商戶路人也看見了,還低聲討論。
那位阿姨自己也知道嗎?我不解。
后來,奶奶說。前段時間這附近發生了搶劫,小偷與受害者在爭搶間,用刀劃向了受害者死死拉著包的手,之后將其捅傷;大街上一個戴金耳環的女人也被兩個騎在摩托上的男子當街從身旁經過搶了耳環,硬生生從耳朵上拽了下來。
你不知道這些人會干些什么,所以不要說話,不要動作。
這些年治安好了很多,這樣的事就沒有聽說過了,或許有以訛傳訛的參與,但重要的應是其體現的怎樣本質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