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家奴欺主
- 大唐:截胡武媚娘,李世民崩潰了
- 長安春雪
- 2470字
- 2023-01-09 13:20:25
高大胖子一把推開少年搶過包袱,冷笑道:“呀,你個黃毛小子,口氣還不小,就你們兄弟?敗霍錢你們在行,你們哥倆這兩年敗壞了多少錢?還弄錢來?騙鬼呢,趕緊滾一邊去。”
車上的李治和嘯天都聽明白了,這是典型的家仆欺主,王仁禮剛死,家里的隨身就要卷東西跑了。
按唐律,隨身不同于部曲,《唐律疏議》卷六“奴婢賤人,律比畜產。”同書卷十七記載:“奴婢、部曲,身系于主。”
但隨身不同,《唐律疏議》卷二十二記載:“賃人指使,為隨身。”也就是說,隨身雖也是私奴,但跟主人是雇傭關系,跟“律比畜產”的奴婢不同。
所以只要這胖子隨身說的是真的,雇傭期已滿,主家沒道理強留人家,只不過這胖子一點也不念及舊情,明著說是主家欠月錢,分明是想趁王仁禮新死,大兒子去報官,家里無人主事,把值錢的東西都卷走,吃相實在太難看了。
這時高大胖子抱著兩個大包袱從院內走了出來,少年追出門口大喊:“高野生,你等著,將來我們一定找你算賬。”
那高大胖子回頭狠狠啐了一口,嘴里不知道罵了一句什么,不管不顧的大步走了。
聽少年的喊話,那胖子叫高野生,李治有心幫少年搶回高野生身上的包袱,但一想到今天來還有正事,強出頭恐怕招惹是非,只能強壓怒火,但這廝著實可惡,李治又實在看不下去,眼珠一轉,心里有了主意。
李治快走兩步,來到高野生面前,試探著說:“高老哥,聽這意思,王家人是短你月錢嗎?”
高野生腳步不停,邊走邊警惕的看著李治:“你是干什么的?想替王家出頭?”
李治連忙擺手搖頭:“不是,我們也是來要賬的。”說著他一拉高野生,“高老哥,你慢點,我有件事說,絕對是好事。”
高野生見對方不像有什么敵意,這廝一身穿戴也很平常,戒備心松了不少,便站住了,一臉不耐煩的說:“什么事,快說。”
李治湊上前,小聲跟高野生說:“我知道……”
高野生聽了,先是眼前一亮,隨即又疑惑的看著李治:“有這事?那你怎么不去?”
李治下巴一甩,目光看向車旁的嘯天:“那點錢,根本就不夠還我們的賬,看見沒,媽媽都親自來了,他欠我們的錢,那可多了去了,我們得跟他王家好好算算。”
高野生想了想,抬腳就走,邊走邊說:“好,我這就去,怎么著也把這個月和下個月的月錢要出來。娘的,不能白給他們王家干活。”
見高野生走遠,嘯天湊近了好奇的問:“你跟他說什么了?”
李治神秘的一笑:“沒說什么,我就說讓他去宣陽坊十字街往東下一個街口,到萬年縣縣衙角門,找許七要錢,許七欠王仁禮五十貫錢。。”
嘯天迷糊了:“許七不是萬年縣那個捉錢令史嗎?不是被當街打死了嗎?他欠王仁禮的錢,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治神秘的一笑:“許七是捉錢令史,不知得跟多少人有生意往來,但現在許七已經死了,之前他經手的生意,旁人一時肯定接不過來,有些估計就成了無頭帳,他那種人,違法的事私下里肯定不少干,那些事都上不了臺面,現在高野生上門討要,縣衙的人要么認為他是渾水摸魚,用糊涂賬上門訛錢;就算信了他的話,也多半會賴了他的賬,你若是后任捉錢令史,能替前任擦屁股?說不準還會把一堆拆爛污的事都扣在這王八頭上呢。”
“妙啊,這廝上縣衙要錢去,就等于去送死啊!興許直接被送去找許七了也說不準啊。”嘯天忍不住拍手叫好,“遇見了殿……遇見了你,這姓高的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好了,不說他了,走吧。我跟你交代的,你可都記好了。”李治說著就要轉身。
這時遠處有人高喊“我回來了,怎么回事?”
李治和嘯天扭頭一看,一個青衫年輕人和一位四十多歲的仆人快步朝王宅大門口走去。
李治觀察的十分仔細,唯恐錯過一個細節,因為他不確定這兩個人中會不會有一個是穿越者。
剛才跟高野生拉扯的少年迎了上去,十分委屈的邊哭邊說:“哥,你可算回來了,這一上午,家里走了好多人,最可恨的是高野生,剛剛還卷了兩大包東西跑了。”
“那幾個護院呢?”青衫青年望向院內,面有疲態。
瘦弱少年哭著說:“在后院呢,早上你剛出門他們就來找我,張嘴就要一千貫,說之前阿爺說好的,我說我不知道阿爺跟你們怎么說的,我說你們也知道,家里值錢的都被強盜拿走了,現在家里也沒有現錢,那些人一聽就嚷嚷著要走。好在那個叫王三金的還算講理,勸其他人先別走,說阿爺死了,咱們兄弟年紀小,也頂不起事,肯定是給不起工錢了,但他說好歹也算相識一場,等官府的人來,跟官府講明白情況大家再走,讓官府早日破案,官府破了案,找回了王家被偷的錢,也就有錢付工錢了。”
青衫青年雙拳緊握,咬牙切齒說:“這幫混賬,阿爺請他們來是看家護院的,他們沒保住阿爺的命,也沒保住咱家的錢財,還好意思找咱們要錢,也忒是無恥了。”
瘦弱的少年說:“我也是這么說的,他們說昨晚他們跟強盜交手,全家人也都看到了,他們也都盡力了,還有個人受傷了,那強盜武功高強。他們還說我不想給工錢,是耍無賴。”
“哎,這什么世道,阿爺剛沒,這些人就……哎,都靠不住啊。”青衫青年比弟弟大幾歲,但也只有十七八歲,家中遭逢大變,父親死了,沒了主心骨,這種情況也不知該如何應對,想了一會才說:“等等吧,官府一會就派人來,官府不會不管的。”說著就往院內走。
兩兄弟說話時,李治在遠處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既然王仁禮是被人殺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看看王仁禮的尸體,見幾人要進院,李治趕緊快步上前:“二位可是王家的公子?”
兩個少年還沒回話,跟著青衫青年的仆人便擋到了前面,仆人剛才遠遠看到李治跟高野生說話,又見李治的打扮不像是什么正派人,所以對李治沒什么好印象,一臉警惕的看著李治,戒備的問:“你是什么人?”
“我們是春華樓的。”李治來之前精心裝扮過一番,他身穿粗布裋褐,頭戴花布幞頭,嘴上貼了兩撇輕佻的小胡子,臉上沫了廉價的白粉,看起來很俗氣,身上還特意撒了些粗劣的香粉,湊近了便能聞到刺鼻的香氣,這一自報春華樓,不用說身份,活脫就是個龜公:“這是我們媽媽,我們是來找王相公……王相公……”
眾人去看嘯天,只見嘯天頭上梳了個半翻髻,髻上插了螺鈿梳,額頭的額黃抹的很厚,眉心點了螺鈿殼的梅花鈿,一對蛾翅眉又濃又粗,臉頰上打了紅妝,厚厚的白粉之上又加了朱紅,朱紅下方又點了黃星靨(ye讀夜),唇上的口脂涂成了時下最流行的石榴嬌,還別說,這一番妝容捯飭下來,還頗有幾分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