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武昌在戒嚴!
全城戒嚴!
李來亨并沒有慌亂,而是召集了左右親信商議對策。
“侯爺,武昌城突然戒嚴,實屬詭異。我倒是覺得可能和我們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
“嗯,我們先不要自亂陣腳,先觀望一下再說。”
如今城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出城是肯定不行了。這個時候按兵不動才是最好的選擇。
李來亨這一次只帶了三百人,不是三千人。
即便是武昌城兵力再空虛,幾千戰(zhàn)兵還是有的。
李來亨還沒有蠢到想要用三百人硬抗幾千人的地步。
這無異于是以卵擊石。
聰明人的選擇是靜觀其變,順勢而為。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慌亂。
“侯爺,要不要我們?nèi)ゴ蛱揭幌孪ⅲ俊?
“也好,不過一定要注意保護好自己,切莫要引起注意。”
這種情況下謹慎一些總歸是沒錯的。
“侯爺放心!”
李來亨望著窗外,見天色陰沉,不由得感慨這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
...
洪承疇率部來到了武昌城。
就在不久前他接到了邸報,忠貞營準備率部攻打鄖陽!
鄖陽方面請求洪承疇緊急出兵增援。
作為五省經(jīng)略,洪承疇是有權(quán)力調(diào)兵的。
可是他現(xiàn)在手中著實沒有多少兵啊。
有一句話叫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用來形容如今的洪承疇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如今洪承疇手中有五千標營主力。
另有各地綠營兵若干。
綠營兵數(shù)量雖多,可他們只能打順風仗。
指望他們搖旗吶喊可以,期盼他們沖鋒陷陣那就不現(xiàn)實了。
洪承疇是一個很精明的人,他會把每個人用到極致。
所以若是要增援鄖陽,他必須要仔細斟酌人員搭配。
但是不管怎樣,武昌是一定要來的。
因為武昌是湖廣第一重鎮(zhèn),駐扎重兵。
調(diào)集兵馬的話,武昌是必須要去的。
洪承疇進入武昌城后立刻下令戒嚴。事關(guān)重大,必須要確保消息封鎖,萬無一失。
如果被明軍細作得到消息,那后果著實是不堪設想的。
幾日前他已經(jīng)給朝廷上了折子,希望朝廷能夠再派出一支軍隊南下增援。
可這一來一回時間還是很長的,遠水解不了近渴。
眼下洪承疇能夠靠的只有自己。
他手中一共只有這么多資源,如何把手中資源利用到極致是洪承疇必須要考慮的問題。
“明賊此番來勢洶洶,就像是提前得到消息湖廣會亂一樣,著實是讓人覺得困惑。”
“洪經(jīng)略,會不會是各路明賊私下勾結(jié),相互通氣之后才行動的?”
“確實有這種可能。”
洪承疇苦笑連連。
“可是老夫想不明白啊。文安之心高氣傲,期望的是立不世之功。他怎么能夠看得上那些西賊、闖賊。”
雖說文安之目前是督師,負責川東軍政要務,可他畢竟是大明嫡系。
一向心高氣傲的他會心甘情愿和大西軍余部、大順軍余部合作?
對此洪承疇表示懷疑。
歷朝歷代,階層都是分明無比的。
世家大族,新貴和泥腿子之間可謂是涇渭分明。
文安之應該屬于新貴,大西軍、大順軍諸將則是泥腿子。
若是當初大西軍、大順軍能夠入主中原,定鼎江山的話可能就可以洗白成為新貴,甚至跨越階層成為世家大族。
可惜沒有。
最終入主中原的是大清。
所以他們就還是泥腿子,是一灘爛泥,只能夠被人踩在泥里狠狠踐踏。
文安之會看得上這樣的人?
“可是洪經(jīng)略,若不是文安之居中調(diào)度,夔東諸賊肯定是不會如此的團結(jié)啊,更不會一舉拿下夷陵、江陵、襄陽各府了。”
“所以說老夫有些想不明白啊。”
此時此刻洪承疇反復敲擊著手指,仔細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
馳援是肯定要馳援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洪承疇這個五省經(jīng)略是經(jīng)略湖廣、廣東、廣西、云南、貴州五省。
江南的情況他可以不去管。
但是鄖陽的事他真的是不能不管的。
事后朝廷追究起來,他肯定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畢竟距離鄖陽最近的最有戰(zhàn)斗力的軍隊就集中在武昌。
如果洪承疇裝作沒有看見,選擇按兵不動的話,將來肯定是會被朝廷清算的。
洪承疇歷經(jīng)數(shù)朝不倒,可謂是經(jīng)驗豐富。
對于朝廷這些權(quán)術(shù)斗爭,暗流洶涌他是比所有人都清楚的。
所以無論如何這個時刻他必須要有動作。
無非是出兵多少的區(qū)別。
“若是這個時刻增援鄖陽,諸位以為應當多少人為妥?”
洪承疇養(yǎng)了不少幕僚謀士,眼下正是到了他們發(fā)揮作用的時刻。
“啟稟洪經(jīng)略,在下認為兵不在多而在精。若是集合精銳,三千人足以。”
“非也,非也。三千人太少了。我聽說這一次夔東諸賊乃是傾巢而出。這么看的話我們至少也要增援兩三萬人才能夠與之抗衡。”
“兩三萬人,你可知如今武昌城中才有多少兵力?若是我們把軍隊都派去增援鄖陽了,若是夔東諸賊偷襲武昌怎么辦?你來負責嗎?”
此時此刻,洪府幕僚們吐沫星子四濺,誰也不服誰。
“夠了!”
洪承疇本就是心煩意亂,聽到這里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憤怒的一拍桌子道:“老夫覺得就派出三千人足矣。”
洪承疇覺得這種時候最重要的是表明一個態(tài)度。
只要態(tài)度到位了,具體增援多少兵力根本就不重要。
他要的是事后朝廷追究起來能夠糊弄過去。
而且...
洪承疇并不認為這一次文安之真的能夠拿下鄖陽。
事不過三,之前幾次清軍是疏于防備,這一次不一樣了。
文安之這次就算是帶著再多人,沒有攻城器械他憑什么拿下鄖陽?
真的是笑話!
洪承疇覺得明軍之前之所以能夠連戰(zhàn)連捷,靠的是一股運氣。
如今這一股運氣就要用完了。
這種情況下,洪承疇只需要派出一支偏師馳援,協(xié)助鄖陽防守就好了。
等到朝廷大軍增援南下,才是他和忠貞營決戰(zhàn)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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