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在表演日上大放光彩,月藝樓給的三十兩銀子,是她此生以來第一次憑自己贏得的銀子。
她把銀子分成幾份,給家人買禮物的自不必說,這其中有一份是想要用來感謝雪割的。
沒過幾日,雪割就收到了百合送的禮物。
“雪割公子,這是給你的。”
百合送雪割的,是一把閃閃反光的軟劍。
“我雖練劍,卻不懂軟劍,只能是隨便挑了一把我覺得不錯的,不知公子喜不喜歡。”
“你不該破費,這是把好劍,應當不便宜。”
“公子有所不知,上次你指導我練劍,我表演舞劍得了第一,月藝樓賞了我三十兩。我倒是不缺錢,可這畢竟是靠我自己得來的,不是父親給的,我心里高興,也更加感激公子你,所以買禮物送你。”
百合的一番解釋,令雪割展露笑顏。
“公子,你笑起來很好看!以后你要多笑才是。”
“謝謝你,百合。”
“這劍應該還不錯吧。”
百合不確定的說。
雪割點頭,“你挑的不錯。”
“那可太好了!”
——
通泉的香料生意越做越好。運氣好,碰上隔壁的店家不再繼續做生意了,打算把店鋪轉讓出去。通泉便索性把隔壁的店鋪買下來,還打通了兩間鋪子,又重新規劃了一番。
這樣一來,他的香料鋪子變得寬敞明亮,香料種類也多了起來。
花菱再來時,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
“哇!”
看著煥然一新的店鋪,花菱不禁發出感嘆聲。她呆呆的看著鋪子,腰間的鈴鐺隨風發出悅耳的聲音。
“花菱!”
通泉出門來招呼她。
花菱又呆呆的看著通泉,問:“通泉哥哥,你可真厲害啊!是不是你父親肯拿錢給你了?還是藍星給的?”
通泉苦笑著反問:“我在你眼里,就這么無用,還需要靠別人?”
花菱急忙搖頭道:“不是不是,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沒想到,你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可以把生意做的這樣好!你想啊,我家雖也有布匹生意,可那畢竟是祖祖輩輩留下的啊!”
通泉見她慌忙解釋的模樣,不禁覺得她可愛,忍不住用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啊!”
花菱揉了揉額頭,心里卻樂開了花。
“請進吧,花菱妹……”
“嗯?”
通泉回頭上下打量花菱,竟不能完整的稱呼她為花菱妹妹了,他似乎覺得,不該如此稱呼。
花菱聽他沒把話說完整,詫異的盯著他看。
“通泉哥哥,你怎么了”
“沒事沒事,你進來坐,我這兒有好吃的果子!”
“真的嗎?那可太好了!”
花菱一屁股坐下,通泉給她沏上一壺好茶,配上綠色的果子。
“這果子的顏色好特別!”
花菱拿了一個,眼睛睜得圓圓的看。
“這是我進香料時,朋友送我的,說是不可多得又十分好吃的果子,你快嘗嘗!”
“好!”
花菱把果子一口塞進嘴里。這果子不小,進了花菱的嘴,立馬就把她的嘴塞的滿滿當當的,她的腮幫子鼓起來,顯得十分可愛。
通泉問:“如何?”
“好吃,好吃!”
果子不過四五個,花菱剛想伸手拿第二個,突然想起問通泉:“通泉哥哥,你吃過了嗎?”
通泉笑著搖頭。
“那你可一定要嘗嘗!”
花菱就近拿起一個,快步朝通泉走來,鈴鐺發出聲音。
“給!”
花菱直接把果子放到通泉嘴邊,要喂他吃。
通泉整個人僵住,看著離自己很近很近的花菱,她的眼眸明亮,睫毛長而細密,臉蛋兒白白的,嘴唇紅紅的。他的心里不禁有了一絲此前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
花菱眨巴著眼睛沖他笑。通泉張嘴把果子吃進嘴里。
“是不是特別好吃?”
花菱滿眼期待,等著通泉說好吃。
通泉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嘗果子的味道,果子就已經順著喉嚨滑了下去,除了知道它是甜的,再沒別的了。
“好吃。”
通泉說。
“我就知道!”
花菱得意的坐回去,繼續吃下一個果子。
“對了對了,通泉哥哥,你送我的香料,就是五顏六色的那個,很好用呢!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
花菱吃著吃著,終于記起她是為何來這兒,她的表情突然變得難看。
她猛的站起來,問通泉:“通泉哥哥,我聽說你要和紫鳶成親?”
“不,紫鳶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我不會和她成親。”
花菱似乎松了口氣。
她問:“那你喜歡紫鳶嗎?你會不會很難過啊?”
“不會不會,紫鳶是妹妹。”
“那就好!”
花菱拍拍自己。通泉疑惑的看她,她解釋道:“沒什么,我就是問問。”
說完是一陣傻笑。
——
老板定下了月藝樓表演日的人選,分別是:小葵,海棠和玉蘭。
小葵近日瘦了不少,已經快要恢復到從前了。
海棠喜歡的、擅長的,只有自作曲。她一直專心于這一件事。進了月藝樓,也沒把心思放在學習新才藝上,其他藝人教授才藝時,她缺席不出現,是常有的事情。
她對創作曲子已經到了癡迷的地步,幾十年如一日。
小葵深知這一點,因此有了表演的機會,海棠必定是會表演自作曲的,沒有例外。
小葵本也會創作曲子,曲子雖不如海棠有著鮮明的個人特色,但也能創作出不少好聽的曲子。
若是三人中有兩人都要表演自作曲,那便沒了新意。這一點,老板也提前考慮到了。
丁香告訴小葵:“老板特意把你與海棠姑娘放在一起,是希望你能有所突破。畢竟小葵姑娘你進月藝樓以來,還是學了不少才藝的。”
小葵應道:“也應該如此了。”
至于玉蘭,她似乎并不把表演的事情放在心上,仍舊是整日整日的不見人影,時常出門去。熱樓也從未見她去過。
事實上,雪割的身份已然被郎中令知曉。
這日,玉蘭到了郎中令府。
“坐吧。”
郎中令難得對玉蘭這么客氣。
“不必了,我姑姑呢?”
玉蘭已經多日未見姑姑,她深知姑姑是成了郎中令的人質,好以此束縛渴望自由的她。
“放心吧,她一切都好,無人傷她,除非是你不聽話。”
“還請大人不要傷害我姑姑,您需要我做的事,我照做便是。”
郎中令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玉蘭啊,你可別以為我只是要你殺人。我知道你一直喜歡赤竹,雖然你們身份懸殊。只不過……我這仔仔細細思量了一番,你的家族到了你們這一代,確實人丁不興旺,只剩下你和你姑姑了。”
“大人想說什么?”
“既然你喜歡赤竹,不如盡快為赤竹生下個一兒半女,有了你的接班人,我也可放心。只是這名分是斷不會有的。”
“那我姑姑呢?”
“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我懶得管,你如今就兩件事,生下孩子,殺了雪割。”
“可是赤竹是不會同意的。”
“不需要他的同意,你只需要聽命于我便是。”
回到月藝樓,玉蘭在屋內來回踱步。她陷入了苦思之中,殺雪割她照做不是什么難事。可是強迫赤竹同她生孩子……
真要這么做了,只怕赤竹會一輩子厭惡她了,她的孩子也會像她一樣,成為被人利用的工具。可如果不這么做,她的姑姑恐怕就會死在郎中令手上。她們不過是命如草芥的奴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