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人帶走了?”梁衡看著奏折。
李公公道,“是。”
“你先下去吧。”梁衡開口,梁衡眼神暗了暗。
鳳儀宮側殿,她們把人安置好,讓太醫瞧瞧,
“娘娘,穎寶林只是皮肉傷,脈象也沒什么大事,一會兒就醒了,微臣開點藥就行了。”說完,小春便和他一起去拿藥。
江漓覺得肚子有點疼,就用手捂著。
柳青皺了皺眉,“娘娘肚子疼?”
我點點頭。
“小梅把太醫喊回來。”柳青扶著我坐下。
梅紹一臉擔憂的看著。
一會兒,小梅把李太醫叫了回來。
太醫給我把了把脈,“娘娘沒事,就是動了胎氣,微臣開點安胎藥就行了。”
“有勞太醫了,送送太醫。”柳青道。
柳青舒了一口氣,“你呀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她被罰了,你干什么呢?現在動了胎氣,你滿意了?”
我垂下眼眸,委屈道,“我當時就想著救人了,沒想那么多。”
梅紹忽然想起來,“你們要聽聽她的故事嗎?”
我和柳青都望著她。柳青問,“她有什么故事嗎?”
梅紹道,“當然,她的故事超級精彩。”
我想了想,“去主殿吧,當著她的面談不好。”
“談吧,我也想聽聽,在外界人眼中,我是個什么樣的人。”林昭虛弱道。
三人一起看過去。
林昭扯出一抹笑容,“你們講吧,讓我也聽聽,好嘛?”
柳青道,“你是主人公,你講吧,你講的更真。”
林昭道,“我也想,我現在這樣子沒法講。”
我極其無奈,“紹兒,你講吧。”
梅紹開講,“林昭,林府嫡女,她可是愛憎分明,文采斐然。青煙閣,是眾位才子談經論道的地方,林昭女扮男裝,經常去哪里,跟眾位公子談經論道,甚至還成了神話,就那個梅寒詩集,就是她寫的,她游蕩在詩詞圈無法自拔,在這個圈子里,她遇見了一個公子,風度翩翩,兩人相見如故,相談甚歡,漸漸的,林昭生出了情,但林昭的爹娘怎么會如意,他們一致認為,女孩子都該學習各種禮儀,以后侍奉夫君,不知道誰走漏了風聲,林昭爹娘知道林昭的女扮男裝混在男人圈,氣急敗壞,當眾把人逮走,也招來了人們的謾罵,林昭爹娘認為林昭丟了他們的臉,把人打了一頓,并且不準她出府,讓她在府里學習女紅女戒為入宮選秀做準備,與林昭有情的男人,家世不怎么樣,在林昭爹爹的施壓下,那個男子娶了別的女子,林昭爹帶著林昭去了現場,親眼看著她愛的人跟別的女人拜堂成親,并且對林昭說了絕情的話,林昭傷心至極,最后被選入了宮中。”
林昭眼圈有些紅,“有點說錯了,不是看著他拜堂,而是在紗簾后面看著他和別的女人行周公之禮。”她閉上了眼。
柳青瞬間來氣了,“這是什么爹娘啊,把你生下來還這么對你,就該挨千刀。”
林昭笑笑,“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一樣,金絲雀終究飛不出籠子。”
“既然已經被困了,何必活的那么憋屈。”柳青留下一句話,就去旁邊順氣去了。
我看著林昭,“來我這兒吧,我護著你。”
林昭睜開眼看著她,有些哽咽,“您,您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我笑了笑,“我娘就被我父親拋棄了,被其他的姨娘百般欺負,活的不成樣子,可她太愛我父親了,有苦也不說,自己扛著。我討厭后宅斗爭,跟著我吧,有我在的一日,就絕對不會讓你們被欺負的。”她看著林昭,梅紹,柳青。
“謝謝。”林昭感激道。
“先養傷吧。”我看著林昭,“柳青,梅紹你們在這兒陪她一會兒,我有點困,休息一會兒去。”說完就離開了。
我走出了屋里,仰頭看了一眼天,太陽很刺眼,真的很刺眼。
“都別跟著我,我想一個人走走。”就這樣我一個人離開。
小春看著走遠的人,只覺得有些孤寂。
我就那樣走著,走到了宮墻前。我伸手摸了摸,冰冷刺骨。我突然間想出去,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樣的,我的娘親有沒有受人欺負。鬼事神差,來到了宮門前,透著宮門看著外面繁華的街道,內心有些難受,我情不自禁的往前走,被侍衛攔下。
“娘娘,您不能出去。”侍衛行禮。
“不是出去,就想看看。”我看著外面熱鬧的市集。
“您看吧。”侍衛繼續守著。
“我拿著出宮令牌能出去嗎?”
“不能。”
侍衛的回答無意是往我心頭潑冷水。
“為什么?”
侍衛眼中有些猶豫。
“說。”
“陛下,下過令,除娘娘外,其余人都能用出宮令牌出宮。”
我紅了眼眶,抬頭看著四四方方的天,想讓淚水倒流,想讓時光倒流。
我動了,挪開了腳步,往回走,宮囚塵,囚人心,囚住了我的心。
我想我這輩子都出不去了,就在這紅墻中度過一生。
我還是沒扛住,回去的路上,暈倒了,我的孩子沒了。
太醫告訴我,是我傷心過度導致的,因為這胎傷了身,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柳青和梅紹都在安慰我,可我又怎會不知呢,我身子向來強健,怎么一胎就傷了身,我起了疑,讓人暗地里偷偷的查,我也有大概的猜測。他沒想著瞞著我,查的人告訴了我結果,跟我想的差不多,我也沒鬧,鬧也也沒用,倒不如就當做我身子弱,保不住,也省的她們擔心。
或許,老天是真的不公平,我真的病了,身子越來弱,盡管柳青,梅紹,蘇落經常來照顧,也沒有好起來,就那么拖拖拉拉,反反復復,吃了好長時間的藥。
三年后,槐序(四月)
“娘娘,你趕緊來啊,一起種桃樹。”梅紹喊著。
“對啊,趕緊來,我們等著娘娘放種子呢。”沈容兒邊喊邊忙活著。
我看著鳳儀宮里的人,柳青,梅紹,蘇落,沈容兒,連儀,慕樂,祁莫,林昭,宮里的人大部分都在這兒了,皇帝在這三年里也納了不少人,這兒的有盛寵一時,也有從未露面的。
連儀走到我旁邊,“娘娘,我扶你。”
我告訴她們好多次了不必叫我娘娘,她們剛開始挺聽話的,后來都跟著柳青學壞了,說娘娘這個稱呼,是她們的敬愛,我也隨她們去了,畢竟都是一家人。
連儀扶著我,我不禁想起,我們剛見面的時候。她呀,在御花園里偷摘果子吃,可是不認識我,以為是宮里哪位女官,嚇得幾天都沒吃好睡好,生怕稟告了皇帝,株連九族。
連儀是個大家閨秀,唯一的亮點是,她喜歡繡衣服,不過那衣服不正經,不能外穿,連儀也因此被家里人罵,說什么不正經,連人都是下三濫的,也養成了她的性格安靜,軟弱,容易被欺負。
我摸了摸她的頭發,“時間長了,我們儀兒也活潑了不少。”
她的臉上洋溢著明媚的笑容,“還是娘娘養的好,照顧的好。”
“那還不是你自己看開了。”
我們默契一笑。
她扶著我走到她們挖的小坑前,林昭手里結果種子放了進去。
她們連忙埋土,澆水,只希望這棵樹能長大,承載著她們的愿望。
我看著眼前的人,神游到了往昔,與她們認識的時候。
“娘娘回神,您在想什么?”沈容兒率先注意到我神游天外。
我的思緒被人拉了回來,“我在想,我們認識場景呢。”
慕樂大笑了起來,“我知道,容兒姐姐跟娘娘您認識的最有趣,她可是落淚落的最厲害的那個。”
眾人都笑了起來,紅霞浮上了沈容兒的臉頰,“哪有那么夸張,沒掉那么厲害。”
又惹的眾人大笑。
大家都忙活完之后,坐到鳳儀宮正殿喝茶聊天。
我的身子弱的厲害忘東西也忘的快了,大抵撐不過這一年了,可我舍不得,舍不得她們,我走了,誰還能罩著她們呢?
“都再講講各自的故事吧,我想再聽聽。”只有我知道,我忘了,努力的記著也不斷的遺忘。
空氣冷了一下。
柳青活躍起了氣氛,“我可不講了,我的故事這三年誰沒聽過,都聽過了幾十遍。你們慢慢講,我可不湊熱鬧了。”
我清楚看見她的眼眶紅了,宮里呀就她聰明,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我先來吧。”沈容兒開口,“畢竟我掉淚掉的多。”
又惹出了一陣歡笑。
“沈安兒是我的姐姐,她是嫡出,我是庶出,可偏偏我有一張和她八分像的臉,我的生活處處被她壓,總有人說長的像差距大的很,在眾人眼中,我那位姐姐,什么都會,還善良淑德,溫柔什么都好。她聰明學什么都快,我不一樣,我蠢笨低賤,什么都弄不好。她一學就會的琴棋書畫,我卻需要幾年才能擅長,但是不精通。我的姨娘經常打罵我,說什么,白生我了,一個女孩子有什么用,什么都比不過你姐姐,就有一張臉,丟死人了。我也不甘心,憑什么我處處要被她壓一頭。很快,我姐姐被太子看上了,太子愛她愛的死去活來,我的父親覺得攀上高枝了,就更加不理睬我姨娘,我姨娘心情不好就打罵我。很快,我的人生迎來了轉變,我姐姐死了,我當時可開心了,我覺得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拿我們比較了。天不盡人意,比較聲越來越多,我快瘋了,為什么非要比較,我寧愿不要這張臉。我父親不知道從哪里聽說,太子對我姐姐依舊有舊情,就把目光看向了和她長的有八分像的我。他開始對我培養,照顧,我當時開心極了,我以為我多年的努力被父親瞧上眼了。直到進宮前我去拜別父親,聽到了他的計劃,把我送進宮,得到皇帝寵愛,讓家好起來,好讓他升官發財。也確如他所說,昔日的太子如今的陛下,呵,著道了,看上我了,我進了宮,榮寵不衰啊,可我知道,那不過是我姐姐的替身罷了。我父親怕我毀了他的夢,給我安排了一位貼身侍女,我徹底被他掌控。林昭被罰也是這個侍女策劃的,可我不愿意旁人收到牽連,支開了侍女,就讓人通知你們救人。恩寵,呵,他日日在我面前喊我姐姐的名字,這叫恩寵?諷刺,我覺得我這輩子都活在我姐姐的陰影之下,御花園的,青竹臺冷清,無人,我每次都是去那里發泄,誰知道竟然能碰上娘娘,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您來了,您寬慰我,安慰我,我承認我淪陷了,我便偷偷關注您。誰知道您這么聰明,知道侍女是暗線,把她拔了。她走了以后,我也決定活一個自己的人生,什么恩寵都是浮云。我不明白您這么好,陛下卻不讓我靠近您。命運就是這樣的,該相見的人誰也阻擋不了,我還是跟隨了您,陛下也發怒了,我也爆發了,他要殺了我,若不是娘娘,我哪能活到今日。臣妾萬分感激。”
容兒說完就給我行了個大禮,這個禮躲不得,也只能受著了。
大家都被這突然莊重的氣氛嚇到了。“什么情況,突然就這么莊重。”梅紹最怕這種莊重的氣氛。
“都干什么呢,聊個天聊莊重了,容兒你起來,你看看把大家嚇得。”柳青又把氣氛拉了回來。
沈容兒起來,大家都笑起來了。
“哎呀,下一個我來吧。”慕樂開口。
“不行,我來。”祁莫道。
“行了行了,都別搶了,你們倆的故事都太簡單了。”柳青笑道,“每個人一講都是幾句短話,都不夠我們喝盞茶。”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別聽柳青,她就會逗你們。”
“柳青不愛聽,我們不講了。”倆人默契極了。
又是惹得眾人歡笑。
慕樂和祁莫是一起長大的,她們的家庭很好,生活也很好,除了有太多的規矩也沒什么了。
而梅紹說,她的故事沒意思,不想講,大家也都不強迫。
大家又開始打打鬧鬧起來。
這幾年蘇落經常帶著眾人練武,說是鍛煉身體,雖說后宮不讓練武,可我還是隨她去了,開心就好。
前朝就不是這么友愛。
“陛下,不能再加稅了。自您登位以來,每年都在加稅,人民已經負擔不起,更何況,陛下還要建造什么召仙臺,耗費財力不說,還的勞民……”
“夠了,你們是皇帝還是朕是,按朕的吩咐辦事,都聽不懂人話。退朝。”梁衡甩袖離開。
大臣們也只得退朝。
張大人,擦擦汗。趙大人走了過來,“老張啊,你說這陛下不聽勸阻,這樣下去,遲早得亡國啊,引起民憤。”
“唉,這不也沒辦法,陛下不聽勸阻。”張大人嘆了口氣。
趙大人拍了拍張大人的肩,“我有辦法,如今陛下不聽勸阻,只得讓他出面了。”
張大人皺了皺眉,“這……恐怕不妥吧。”
趙大人又勸道,“這不是沒辦法嗎,不然誰會去請他。這江山可是我們祖祖輩輩都在守著的,不能毀了,毀在我們這里。不然以后了下去了,都不好交代啊。”
張大人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走吧,現在就去,再拖下去就真不知道會出什么事情。”
倆人一同前往攝政王府。畢竟三歲就開始狠厲起來的人,誰不怕,若非為了大局誰回去請他,怕啊。
梁衡回到宣政殿后,就聽見暗衛報,“陛下,張忠和李浩兩位大人,去了攝政王府。”
梁衡冷笑道,“不忠心的玩意兒,不必留了,今晚處理干凈點,順便找個由頭給朕,怎么說也得堵住悠悠眾口啊。”
“是”
“對了,朕讓你查的事情有著落了嗎?三年多了別讓朕失望。”
“屬下查到應該是在攝政王府,當年小李子出宮了一趟,回來后,沒過半年就自殺了,沒線索。但是,陛下的淑妃手里也應該有個。”
“詳細說說。”
“是,屬下查到,當年柳將軍之死是冤枉的,先帝為了補償柳青,就給了她個一模一樣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先退下吧。”
“是”
梁衡突然想到,當年先帝駕崩留下了密詔,只宣了朕和太子妃,先帝既然給了那個,有為何會寫一份保柳青的密詔。看來,這里面大有文章。梁衡眼里劃過一抹狠厲。
鳳儀宮人都散去,只留下了柳青和我。
“你們都下去吧。”柳青吩咐道。
確定這里只剩她們兩個后,柳青開口。
“娘娘,最近我這心里總有些不安。所以想讓娘娘幫忙保存一個東西。”柳青把一個檀木盒子拿了出來,上面還掛著一把鎖。
柳青將盒子打開,里面是一枚印章,和一封信。
我看向柳青,眼里多了幾分詢問。
“這是和先帝一樣的私印,另一份,是廢皇帝的詔書。”
我眼里多了幾分震驚,“你……”
“想必當年那一份,娘娘燒了吧。當年,我從您那里回去后,就寫了一份,備用。我的字是先帝教的,跟先帝的一模一樣,他所有的寫字習慣我都知道,不必擔心露餡。這東西您務必要保存好。”柳青又把盒子鎖住將鑰匙給了我,“娘娘,剩下的改天再說。”
這時鄧公公走了進來,“奴才給皇后娘娘淑妃娘娘請安。”
“起來吧。”
“娘娘,陛下有事召見淑妃娘娘。”
“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奴才就不知道了。”
“行了,本宮跟你走。”柳青站了起來。
臨走時,鄧公公瞟了那個盒子一眼。
我自然是注意到了。
等到兩個人走了以后,我看著這個盒子,沉思了一下。
柳青剛被帶走。
梅紹她們七個又來了。
梅紹哭著進來,“柳青姐姐不會有什么事情吧?”
我走到她身邊,握著她的手,把她攬到懷里,安撫道,“沒事,不哭。”
其他人也在安撫,一會兒,我覺得她情緒穩定了就松開了人。
“沒事兒,陛下可能有事情找柳青,都別著急,先回去吧,有情況的話,我會告訴你們的。”我安撫著她們。
她們都很犟,一個個都杵在那里不動。
“聽話,你們先走吧。有事我派人通知你們,先回去吧。”
她們這才不情愿的回去。
我也有些心慌,但依然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
我飯也吃不下去,就坐在哪里等著,一直等著。
等到了黃昏也不見人回來。
我順手拿起了一杯茶,剛要喝,就看見小春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不好了,皇上說淑妃娘娘忤逆自己,處以棍棒之刑,讓六宮都去觀摩,以儆效尤。”
我臉色瞬間蒼白,手中的杯子掉了下來,落到地上碎了。
“娘娘!”
“娘娘”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來。
我看著鄧公公進來,“娘娘,陛下請各宮娘娘去御花園。”
我還得強忍著,手握的極緊,指甲死死的掐著肉,讓面上波瀾不驚,“有說是什么事情嗎?”
鄧公公笑著,“當然,陛下請各位娘娘看戲。”
“這倒是有趣了,什么戲?”
“娘娘您去了不就知道了。”
我站起來前往御花園。
我到達地方后,來的都差不多了,中間是皇帝和我的位置,兩邊是嬪妃的,中間趴著的是柳青。
我閉了下眼,吸了口氣,走了進去,“臣妾請陛下安。”
梁衡笑吟吟的,我卻覺得萬分惡心。“漓兒來了,坐吧。”
我起身坐了過去,“陛下這是怎么了?柳青妹妹這是犯了什么錯?”
梁衡依舊噙著笑,“漓兒不知道嗎?”
“臣妾該知道什么?”
梁衡笑了下,“淑妃,多次頂撞朕,皇后管教不了后宮的人,朕就管教一下。”
我有些著急,“陛下,先帝……”
他打斷我,“朕知道,所以不會降她位分,也不會要她命。”
“開始吧。”
柳青一直忍著沒發出聲。
“怎么?這宮里養了這么多廢物,打個人都不會。”
梁衡的話一出,下面的人打的更狠了。
柳青還是沒忍住,叫了出來。
我瞟見蘇落有沖出去的意思,對著她搖了搖頭。
她只好坐在哪里不動。
三十棍后,血就那樣滴在地上,鮮紅一片。
我看四個年老的嬤嬤走了過來,拿出了針。
我瞬間急了,“陛下,不是三十棍,這……”
他依舊打斷我,“別急,朕說了不會要她的命的。”
“李太醫”梁衡喊了一聲,“吊著她的命,別讓她死了。”
李太醫走了過去,先是把把脈,然后喂了一丸丹藥進去。
李太醫忙完后。
梁衡帶著笑意開口,“繼續吧。”
那幾個嬤嬤將針扎進了柳青的十根指頭里。
十指連心,從來都不是假的。
暈了的柳青,被疼醒,大叫了起來。
我的心跟刀剜了一樣。
我站了起來,走到梁衡面前,跪下,“陛下,臣妾代柳青受過,你饒過她吧。”
梁衡沒有答話,也沒有讓我起來。
良久,他開口,“行了,今日就到這里吧。”
他走之前看了我一眼,“既然皇后要代柳青受過,那就每日在宣政殿前跪上三個時辰的。”
說完他離開。
他走后我們也都不顧著流蘇的約束,跑到柳青面前。
我開口,“將她抬到鳳儀宮側殿,我親自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