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小春吩咐,“請太醫令去。”
“是”小春離開。
我看著爬在床上,面色慘白的人,鉆心的疼,我沒有想到,陛下真的會對她動手。
“你們先出去等著。我在這兒守著。”我吩咐道。
蘇落她們都出去了。
“阿…漓”柳青虛弱的開口。
我立馬蹲在床旁邊。
“來…不…急…了”
我知道她的話是什么意思,可我不愿意相信,淚水就那樣淌出,我笑著,“怎么會,能救,太醫令是最好的太醫,他能救的。”
她將手抬起來,我知道她想摸我的臉,我的主動拉著她的手放在我的臉上。
“你…聽…我…說”
我點點頭,淚水不停的淌下,止也止不住。
“阿…漓,我…提…前…寫…了…一…封…信,會…會有…有人,交…給…你,阿贏,我先走一步了。”她閉上了眼,手無力的垂下。
我哭的更厲害了,握著她的手,“柳青你醒醒,本宮命令你醒過來,你說過的,你永遠不會違抗我命令的。”
“啊~呃~啊~”我哭的撕心裂肺將外面的人引了進來。
她們一進來,就看見我跪在床旁邊,握著柳青的手,撕心裂肺的哭著。
她們也紅了眼眶。
蘇落強忍著,上來扶我,我揮開她的手。
“滾?,都滾。”
小春帶著太醫進來,看見我跪著趕緊去扶我。
我再一次把人揮開。
“你們先出去。”連儀對她們說,“我來。”
她們擔心的看了我一眼。
她們也都很傷心,柳青的好她們都知道,可她們不敢哭,她們怕她們也哭了,就沒有安慰我了。
她們出去后,連儀走到我旁邊,“娘娘,逝者為大,您得安排好后面的事情,您得報仇,為柳青報仇。您得強大起來。”
我聽進去了。
“您現在的哭泣,只會讓別人看不起,讓柳青白白逝世。”
“我知道。”我站起來止住淚水,“我會強大起來,為柳青報仇。”
連儀點點頭,“娘娘,準備吧。”
我親手置辦了葬禮,皇帝不準將柳青安葬皇陵,他想讓人把她拋尸亂葬崗。我強硬了,我拿著先帝賜婚的詔書,皇后的冊寶,親自為柳青開路,將她葬于山水之間,還種下一棵青梅樹。
在這期間,梁衡沒有來阻攔,他不來給了我好多時間,辦事。
我找到太醫令辦了點事,自那以后我身體越來越好了。
沒過多久就傳來太醫令暴斃的消息。
我回到宮里,滿宮的侍衛,看著宮里那一抹身影,胃里翻江覆海。
“東西給我。”梁衡開口。
“什么東西?”
“先帝的私印。”他轉過身盯著我。
“先帝的私印會傳給下一任皇帝,陛下沒有嗎?”我諷刺的開口。
“呵,給我搜。”
侍衛滿宮的搜,砸碎了不少東西。
在我的臥室,有人搜出了那個檀木盒子。
梁衡看了一眼鄧公公。鄧祿點了點頭。
這一幕當真惡心。
他讓人把盒子砸開。
打開的一瞬間,梁衡臉色當真精彩。
里面只有珍貴的首飾。
他目光狠厲的看了鄧祿一眼。當真是狗咬狗。
“陛下,到底在找什么?說出來,臣妾也好幫你。”最后兩個字我咬的極重。
他帶著人走,走之前還不忘威脅我,“你若一日不交出私印,朕就每日折磨一位嬪妃,不夠折磨了朕就再選。”
“哈哈哈哈”我大笑了起來,“陛下您敢嗎?這后宮的哪一位嬪妃不是有點家世的,您每折磨一位,就有一位大臣離心,您的江山又能保多久?”
他怒了,打了我一巴掌,我摔倒在地,不忘諷刺。
“陛下這是怒了,哈哈哈,我說的您的心坎上了。哈哈哈,臣妾越發想知道,君臣離心會有什么后果。”
他甩袖離開,走時吩咐道,“皇后精神失常,自今日起,幽禁鳳儀宮。衣食給我斷著,朕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我劇烈的咳嗽起來。
小春把我扶起來,“娘娘,您何必呢?”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哼,本宮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本宮會將他從帝位上拉下來,自己坐,本宮要讓他生不如死。”
“娘娘,這話不敢亂說。”
“本宮要跟皇帝宣戰,不死不休。如果他不動后宮里的人,本宮還能讓他繼續坐在皇位上,可偏偏他自己找死,那就別怪本宮心狠。”我說過會護著她們,就一定會護著,哪怕付出任何代價。是她們再一次給了我歡樂,讓我覺得深宮不一定是冷漠,或許還有人情。
我把手抽了回來,自己站著,“小春想辦法聯系蘇落,她們幾個,詢問一下她們的意見,若這盛世不能如我所愿,那我便推翻這個盛世,再建一個。”
“是。”小春看我的眼神多了堅定。
就這樣,在那貧瘠不開花之地,我們渴望開滿花。
深宮中死一個人算的了什么,皇帝想殺誰殺誰,先帝又如何,一個死人又能做些什么,皇帝就是規則。
侍衛鎖了鳳儀宮的門,但是鳳儀宮有一個狗洞,那是她們曾經為了偷偷出去挖的。
我抬步,正準備進入正殿,一個紙團扔了進來。
我走過去撿了起來。
或許這就是柳青留下的信吧。
我打開,是她本身的字體,娟秀小巧:阿漓,我早就知道我時間不多了,自從先帝給了我一模一樣的私印起,我就知道我必定要做出犧牲。名曰,保護我。實則,為了梁朝的江山。先帝不滿梁衡,所以私印,絕對不會給梁衡。阿漓,梁衡不適合為帝,他當皇帝一日,百姓就不會有好日子。我希望我的死可以讓你醒悟,推翻梁衡的統治。我們雖然是女子,但是我們有自己的骨氣。
我攥著信,突然失了聲,只能無聲的哭泣。
第二日金鑾殿
“陛下,老臣聽聞陛下囚禁了皇后,不知此言是真是假?”顏忠看著梁衡。
“大膽”梁衡身邊的太監叫了起來,“誰給你的膽子敢面圣?”
顏忠拱手,“老臣一介武夫,只會行兵打仗,一年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軍營度過的,實在是沒學過什么規矩,還望陛下多多包容。”
梁衡被堵的臉色一陣黑一陣白的。
顏忠再次逼問,“陛下,老臣不知皇后所犯何罪,竟然陛下將人囚禁在鳳儀宮。還望陛下明白一件事,他江丞相不想要女兒可我將軍府還要孫女。皇后背后還有我顏家,老臣征戰一輩子了,只想要孫女平平安安,所以,陛下把人放了,否則,老臣就是賠上我身家性命也要拉你下馬。”
“放肆,誰給你的膽子敢這么跟朕說話。”梁衡拍了龍椅一下。朝堂上的各位大臣嚇得直接跪地。
“本王給你,你有意見嗎?”攝政王走了進來。
梁衡瞇了瞇眼,“攝政王,這天下是朕的天下,關你何事?”
攝政王走到正中央隨意行了禮,“就憑我是你皇叔是梁朝的攝政王。本王手中還有兵權,掌握著梁朝的命脈,你又能奈我何?”
梁衡被氣的不輕。旁邊的太監連忙喊退朝。
攝政王看著落荒而逃的人不忘補刀,“陛下記得解除皇后的禁足。”
大臣們都紛紛擦汗。
顏忠向攝政王行李,“多謝王爺。”
“不是為了你,梁衡性子太急不適合當皇帝必須壓壓他的脾氣。本王只是順手幫了你。只是……”攝政王看了他一眼,“顏將軍不怕今晚被滅口嗎?”
“老臣只有一個愿望,能夠保住孫女即可,女兒只有一個,親孫女也只有一個,必須保住才不留下遺憾。”
梁燁整理一下衣服就前往宣政殿。
朝堂上的大臣紛紛圍到顏忠身邊。
“顏忠你太冒進了,若非攝政王來的及時,你可能就沒命了。”
顏忠拍拍那人肩膀,“若是真的那樣,恐怕天下真的將亡。”
宣政殿
梁燁自顧自的坐下,絲毫不管梁衡的目光,“陛下,稅收逼得有點急了。”
梁衡冷冷的看著梁燁,“朕不知道,皇叔什么時候這么好心了?”
梁燁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除非陛下打算亡國,否則就把稅收放放。自從陛下登位以來,各地若是上報有洪澇災害,陛下都以他們想要貪污金錢為由不平息,導致死傷無數,各地早就不滿了。若是陛下想要繼續坐在這王位上,自今日起,就好好的處理朝政,否則,陛下將來被廢了的話可就沒人管了。”
梁燁將茶杯放下,起身離開,絲毫不將皇帝放在眼里。
出了宣政殿,梁燁想到了顏忠拼命想要護著的孫女,想了想就去了鳳儀宮。
到了鳳儀宮,梁燁被攔在門前。
梁燁冷冷的瞥了那侍衛一眼,他就趕緊把門打開。
梁燁走了進入,沒了下人打掃的鳳儀宮,臟了不少。
“王爺若是來了,就進來吧。”
梁燁聽著聲音,挑了下眉,走了進去。
江漓瞥了一眼,繼續忙著手上是事,“王爺坐吧,我這兒也沒好茶,自己倒吧,將就將就。”
梁燁也不生氣,“娘娘的待客之道,如此讓人寒心啊”
江漓笑了一下,“王爺有話不妨直說,如果是來要東西的,就請給我一個保證。”
梁燁饒有興趣的看了江漓一眼,他有些意外,自己前來除了感興趣確實是有事,“本王喜歡和聰明人說話。”頓了一下,“我要的是先帝的密詔。”這句話也是試探,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東西能威脅到梁衡。
“哦?攝政王憑什么覺得先帝有密詔留下來?”
“就憑陛下不敢廢后”
我靠在椅子上嘆了口氣,“梁燁,我要你幫我,條件任你提。”
梁燁倒了一杯茶,推給我,“我現在是攝政王,我有什么得不到的,所以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幫你?”
我也沒多說,走到梳妝臺前,拿了一個瓷瓶,把瓷瓶遞給梁燁,“我撐不了幾年了,這藥是太醫令配的,也只有他能配,你恐怕也威脅過太醫令,讓他配,他拒絕了,顏家有恩于太醫令,他配了,這也使他走向滅亡,恐怕這藥才是您的目標吧?”
他沒說話,可我知道,此刻的沉默是他最好的答復。
“我可以把藥給你,但我有個條件,古來今往,從無女子稱帝,但我就想試試,我想看看,我能不能救。”
“倒是個好買賣,不過,你確定,你能順利稱帝?”
“有何不能?”
“哈哈哈,有趣有趣,你可想好了,他梁衡的做法再不是人,他稱帝也是于情于理,他是男子,你是女子。”
“誰說女子不如男?”
“哈哈哈”他笑著拿走了瓷瓶,只留下一句,“本王應了。”
他答應了,他答應了,貧瘠的土地真的可以開出花了。
可我沒想到,他行動如此迅速,第二日,便派人拿下了梁衡,在朝臣的質問中,扔下了一紙密詔,留下一句,“皇帝無能,朝政由皇后代理。”就離開了。
朝臣不愿意了,皇帝再無能可也是皇家血脈,是男子,皇后一介女流,何德何能把握朝政。
可容不得他們質疑,梁燁把我送上了皇位。
自我把握朝政以來,民間時不時謠言四起,“女流禍國,天下大亂。”
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在我的領導下,朝政好了,國家也開始富強了,而我的身子也開始走下坡路了。
沒了藥物的支撐,我也快要離開了,可我不甘心啊,國家才開始富強,百姓才開始安居樂業。
“皇后娘娘不好了,前線急報,丹黎燕越,四國聯合,已經開始帶兵圍攻我們了。”
“傳武將所有人,讓他們去練武場,各領一隊人馬,支援前線。”
“是”
沒過一會兒
“阿漓姐姐”
我沒有抬頭,我知道是誰,可我……
我握緊拳頭又松開,攔不住的,“去吧。”
“謝皇后娘娘。”
這是幾道聲音。
我愣了,抬頭,她們穿好了軍裝。
我怒了,“你們跟著添麻煩嗎?都回各自的宮里。”
梅紹開口:“娘娘,蘇落有教我們習武,我們沒事。”
我把奏章扔到她腳邊,大吼,“三年有個屁用。”我自己都覺得聲音太大了,放輕聲音,“別去,留在這兒,好嗎?”
可回答我的只有她們眼神里的堅韌。
她們走了,頭了不回的走了。
把我留在了這里。
一年后,我連床也下不了了,只能聽著身邊的人念。
“瞭望臺失守,孤城失守,天元城失守,九龍臺失守……”
兩年半后,我只能憑著藥湯吊著。
“皇后娘娘,邊關急報”
我讓人扶著起來,“說”
“瞭望臺,孤城,天元城,九龍臺……奪回來了”
半個月后
“瞭望臺守住,孤城守住,天元城守住,九龍臺守住……退兵了”
眼角滑過清淚,“守住了”
“死傷多少”
“皇后娘娘,此次出兵347.6萬,連禁軍都算上了,只剩13.2萬”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國在就行。”
她閉上眼睛,“若有來世定讓花開邊大地。”
就像她的姐妹們,沉眠在沙場一樣,她睡了。只不過一個沒人收尸,一個有人收尸。
她死后,城內百姓歡慶,因為這一介害的他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梁燁嘆了一口氣,摸了摸白依的頭,“走吧夫人,我帶你游遍山川異域。”
可國家到底怎樣誰知道,梁燁只知道,這個國家誰都救不活了。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