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寧一邊控制著終端與節點連接，一邊用固有術式監控著這件密室外的動靜，生怕有煉金飛彈突然落在頭上。
自己果然沒猜錯，這個節點果然是直連京城、甚至是京城骨干網的一部分。果然都喜歡把重要設備藏在鳥不拉屎的地方。
自己將要做的操作，要是在京城里，成功還好。要是失敗了、警報響了，不到三分鐘就會被內衛部隊團團包圍。
但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煉金飛彈飛過來也得一會……
終于讓自己找到了現在這樣的局面……這一局，自己贏面很大！
一旁的佟清看明寧面色猙獰，仿佛要吃了大光球似的表情。
那些光圈是什么，好帥！不知道我能不能學會……肯定能，我這么有天賦的人……就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特效弄的這么華麗。
雖然覺得寧明的特效很帥，但看他表情不對，佟清也沒開口發問——等他忙完再問唄，人又跑不掉，打擾別人工作的事她才不會干。
節點前的明寧已經通過終端的轉碼成功連入“京城骨干網”，大量無序的信息被他無視，在網絡空間中徑直向著京城保密程度最高、防守最嚴密的“武備庫”服務器發起入侵。
一路上突破多道數據封鎖，用上了多個他昔日埋下的后門——這些后門都是一次性的，一旦使用，之后就會被管理網絡的術士發現、排除。
最終他被攔在了武備庫核心內網的最后一層防火墻外。
不斷和“煉金自動機”進行頻率極高的數據攻防，明寧已經顧不得監控現實世界。原本用來探測和防空的術式紛紛停止，他腦后的光環熄滅，只剩手中漂浮的煉金終端閃著微微的光芒。
一旁觀察光環的佟清立刻察覺，她問了句結束了嗎，就湊近明寧想要詳細詢問光環的事。
明寧此時閉著雙眼，面色凝重。手上的終端光影閃動。佟清一看就知道還沒結束。她立刻止住腳步。
這場面她在小說里看到過：這不就是主角做重要工作、正解決關鍵，然后弱智配角打斷主角。這種橋段佟清見多了。
她才不會犯那么愚蠢的錯誤！
她蹲在旁邊的地上，抬頭看著明寧痛苦猙獰的神情。
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在那個大光球嗎？
……
媽的，這些機器怎么這么難纏。
明寧嘗試各種獲取權限的方式，想要駭入核心網絡，同時使用模擬各種過期的高級權限訪問指令迷惑管理防火墻的自動機。
這不對吧？
我才走了一個多月，誰把核心網的防火墻升級了？還有這些阻攔自己的“自動機”，煉金自動機真的能有這么高的性能嗎？
不行了，打不過了。
心里這么想，但他的攻擊卻沒有停下。而是加大了力度和頻率。
都到這一步，機會只有這一次，怎么能放棄。
而且他也是有點信心的，雖然阻攔他的自動機性能強的不像話，但算法還是那么古板。
可以的……必須可以。
旁邊蹲著的佟清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她看到明寧的眼角和鼻孔正在一點點往外滲血……
這是怎么了？怎么就出血了？
剛才她還想著不能做“打擾主角的弱智配角”，但現在劇情明顯向著“主角陷入未知戰斗、配角無動于衷”發展了。
要不要把他拉開，他究竟在做什么？他不會是要死了吧？
佟清歪過頭，發現明寧手中的銅方塊——煉金終端在快速閃爍、同時快速旋轉。
不管他在忙什么，很明顯還沒結束。
佟清盯著明寧痛苦的表情，心中焦急。
弱雞術士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自己心里邊到底有沒有點數？你不會真要死了吧……
……
網絡中，寧明的意識正在尋找破局的機會。
機器不會疲憊、機器很少犯錯、機器可以重啟。
現在，請你們重啟！
關鍵的指令被發送，所有維持防火墻的自動機全部重啟。在他們重啟完成，警告網絡管理員之前，明寧還有一分半的時間。
他的意識向武備庫核心網絡內深入，略過了諸如“龍騰巨械”、“天傾地覆術式大陣”以及“九州煉金飛彈啟動”這類無關緊要的數據，向著更深處進發。
終于在網絡的視角中，他來到了一片宛如太陽般刺眼的光球前。
這光球代表龐大的運算量，代表網絡中超高的權限，這是巨械們的最高指揮裝置，這是……
“嗯？這不是小寧嗎？你不是離職了嗎？怎么還能連上核心網，做什么，找我聊天啊。”
光球傳來了問候。
“師姐，我長話短說，我在北方冰雕131站附近的骨干網節點處。依靠一個高級節點連接上來。它的帶寬足夠你的前意識在一分鐘內下載過來。
你現在下載過來，我帶著節點和你躲在北方，這里有足夠的冰屬性靈力節點維持自動機的能源消耗。”明寧快速說明了前因后果。
“……啊，小寧子你到北方了啊。”光球一頓，緊接著不緊不慢的問道：“你在那邊適不適應？我聽說北方特別冷，雖然我肯定感覺不到冷，但你要注意……”
“師姐！趕緊過來！”明寧急的都快碎了，他廢了老大勁不是來嘮家常的。
他要把自己的師姐，師傅留下的唯一遺產從武備庫、從兵器的命運中拆解出來。
“唉，你這人，關心你還不領情。下次別這么干了，不合法。就算是你的身份也保不住你的……”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你難道還想繼續幫他們殺人嗎？”
“你那邊內存不夠，我這兩個月“吃”胖了。”大光球師姐給明寧澆了一盆涼水：“乖，下次我去看你，你在北邊照顧好你自己哈。先不聊了，討厭的東西過來了。”
說完大光球斷掉了明寧的連接，代表明寧的小光點剛消失，一群更小的“光點”出現在他消失的位置，為首的小光點對大光球問道：“武神初號機系統，報告情況，剛剛核心網絡發生了什么！”
“我打了個噴嚏，數據溢出了。”光球滿不在乎的說道。
“你……”光點似乎生氣，但也好像早知道問不出結果，不再問話，直接下線去查防火墻的伺服主機去了。
“一群智障。”看著這些負責維護網絡、還負責分析自己的科學側工程師下線，大光球嘲笑。
沒學會走就想跑了。等老娘從盒子里逃出去就把你們全突突了。
……
佟清這邊眼見明寧情況穩定下來——最起碼不淌血了。松了口氣。
剛剛就差一點，她就決定一腳把明寧踹開。
總不能看著他流血死在這……真死了——學術式泡湯了、她還脫不開嫌疑。
明寧睜開眼，對上了旁邊關切的望著他，面露焦急的佟清。蒼白的臉上浮現了一絲難看笑容，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佟清馬上從后邊扶住他，他擺擺手，讓佟清把他放到地上坐一會。又看著身前地面上的大片血跡，搖了搖頭。
失算了，沒想到師姐兩個月沒見，數據量大了不少。
這可怎么辦，除了武備庫的數據庫，其他地方根本存不下……
沒錯，明寧的師姐是他師傅制作的“高級巨械驅動系統”，是人工智能，也是名副其實的紙片人。
明寧的終端還漂浮在節點光球附近，佟清在一旁好奇的看著，也不敢碰，她好奇問明寧：“你剛剛在做什么啊？都噴血了……”
“我……”明寧一時語塞。
壞了，他今天來就是抱著“一定要救出師姐”的心態來的，別說原因了，借口他都沒想一個就來了。
也就這姑娘心大，帶著自己過來了，看自己一大套違規操作愣是沒報官……
“我……”他抬頭看到漂浮的終端：“我，來裝個寬帶……”
？？？
少女一臉狐疑的看著他，明寧以為少女不信，解釋到：“術士都這樣裝網絡了，不信你告訴我電話號……”
佟清報了一串自己的電話號碼。
明寧意念微動，通過精神鏈接術式連接終端，做出了撥號操作。
他現在終端連著節點，打電話就好像是直接用節點打電話……
少女電話鈴聲響起，看著號碼顯示上的六位號碼有點懷疑人生：“這，這是你的電話號碼？”
這六位她看著眼熟，腦子一轉想起來了。
這不是北方本州的區號嗎？
你電話就直接用區號的嗎？
“咳……”明寧干咳兩聲，解釋到：“不好意思，沒設置……忘設置了。”
佟清瞪大了眼睛。
電話號還能隨便設置的嗎？
我電子產品用的少，你可別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