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寧和佟清兩人笑了一陣，還是在明寧的堅持下繼續前進。

寧明也試著給佟清加了漂浮術，想讓這姑娘爬山的時候輕松點。

然后兩人就飄在原地面面相覷，佟清拿著桿子往前“走了兩步”——像擺渡似的。然后轉頭看著明寧瞪圓了眼睛。

那眼神分明是在說：你有這好辦法為什么不早用，是就像看著別人挨累嗎？是特殊癖好嗎？

姑娘沒說出口，但意思已經傳達到了。明寧不好意思的躲開佟清的目光，扶了扶眼鏡。

總不能說自己是因為不常出門，在出行這方面腦子轉的慢吧……

所以他也只是對著佟清歉意的笑了笑。

佟清哼了一聲，悶頭往山上走。

不想和這人說話了，真是太壞了，就喜歡看別人挨累，比站長還壞。

但還想向他學術式……就忍一忍，等學好了術式，一定要教訓他一頓。

兩人蹦蹦跳跳的往半山腰走，佟清在心里堅定了“臥薪嘗膽”的“逆徒計劃”，為了緩和氣氛。沒話找話問道：“明先生為什么要來這種冷地方工作啊？你這樣的術士，去哪里工作待遇都應該極好，怎么會來無人區呢？”

明寧捋了捋頭發，有點無語——自己剛來已經被站長“敲打過”一會了。這怎么還來。

他謹慎地斟酌著語句：“其實我也沒有你們想象中那么厲害，來這邊工作也不全是我自己想來，我在那邊……也沒有多少資源，還被人排擠，就來這邊了。”

他沒說假話，研究院里他確實不是成果最多的，研究院里科學側的學者多，他是術科的，和那些科學家說不上話。而且在大力支持科學側研究的大環境下，他確實不能像之前那樣占用研究院大量資源。

但在佟清耳朵里聽，就是字面意思了。

沒多厲害？沒有資源？還被人排擠？

懂了，這個人怕不是水平不夠被被人趕出原來單位了吧……

偷瞄了一眼明寧，明寧見她看過來笑了一下。

態度還這么好。完全不想小說里寫的高冷全能術士的形象。

難怪來這片冰天雪地，原來是個水平不夠的樣子貨……

真是堅強，被人從繁華的京城驅趕到人跡罕至的北方曠野，還能保持微笑。

又想到剛剛不給自己用漂浮術的事，應該是因為漂浮對他很難吧？他現在一定是強撐著帶著兩個人飄吧。

想到這，佟清有些關心地問道：“明先生，您身體還好嗎？要不要停下式歇一歇。”

“嗯？我沒事啊，你累了嗎？”明寧正準備著一會抵達靈力井的操作流程，聽到聲音抬頭一看，就發現佟清一臉憐愛的眼神。

怎么了這是？我不就暈動癥在路上吐了……為什么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為什么要用這種可憐的眼神看著我，我很可憐嗎？

從上山開始，佟清就不時回頭看他一眼。看的他人都麻了。

“我沒……我累了？”佟清下意識的否定，但想起什么語氣變得不確定了。

是因為不想喊累，就委婉的問別人累不累的策略嗎？這人看起來真的很能強撐著……

想了想，佟清決定委婉的提醒：“明先生，我可以自己爬山的，你可以先放我落地……”

明寧奇怪的看她，他靈力充足，漂浮這點消耗都沒他自然回的多，也就沒想到眼前姑娘心里邊的彎彎繞。想了想，明寧似有所悟。

這姑娘……應該是怕和我一樣吐出來吧……

明寧上下仔仔細細打量著佟清。佟清穿著她那件皮草大衣，腿上穿著一條登山褲，但從粗細來看里邊也是穿著保暖褲。完全看不出身材，但肯定是比他壯的。

起碼讓他光靠身體“滑雪登山”他是做不到的。

佟清被他看的心里毛乎乎的。

為什么要這么看我，我不是怕你撐不住了還不好意思說嘛。

兩人都一肚子心思，心思轉來轉去，最后竟然轉到一起去，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那就歇一會？”

說完兩人對視，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釋然。

明寧停下佟清身上的漂浮術，他自己沒停，這里的雪都是前一天晚上他和技術員董波浪清雪，才從山頂滑落的積雪。

穿著雪橇還好，他穿著一雙雪地鞋胡亂下腳很可能陷進去。

四周看看，明寧對佟清問道：“我們還有多遠能到靈力井。”

佟清在一邊活動著腿放松，聞言抬頭，四周看了看，又從兜里掏出一臺手機看了眼，有些不太確定的指著不遠處：“在那？”

明寧看過去，在幾米外的地方，只看到一個完全被雪掩埋的“雪包”。

明寧眨眨眼，心里感嘆還挺巧，剛才光顧著和向導說話，要不是說歇一會，兩人大概要多走冤枉路。

“對了，明先生，我們加一下叮信吧！”佟清拿著手機遞到明寧眼前。

明寧看著遞到眼前的粉紅色智能手機，扶了扶眼鏡，解釋到：“我沒手機。”

“沒手機？不會吧，都0102年了，怎么會有人沒手機呢？”佟清沒信：“你放心加我，沒有事情我是不會騷擾您的。”

為什么不加我，為什么突然像是‘冷酷全能術士’了……沒用了，你的真面目已經被本小姐看透了！

外強中干的落魄術士，快加我的聯系方式！

明寧搖頭，表情無奈：“真沒有，我平時用不到那些科學側的玩意……”

搞項目的時候他都是被“保護”在研究所里，電話溝通基本被限制在所里。的確沒有移動電話的需求。

而且他能打電話的人也不多。

見佟清還想說什么，明寧擺擺手：“等一會，等下進到靈力井，我讓你見識見識術士是怎么互相聯系的。”

……

用術式吹開積雪，伴著一旁佟清不知原因的“憐愛”目光，明寧握著把手沉默了將近一分鐘，才拉開鋼制門板，露出了下邊一大片球形空間。

事實上他在用提前知道的“子匙”，使用術式解鎖那套防爆門上附加的64位動態密匙。在外人看上去他就是握著門把手沉吟了一分鐘。

明寧脫下手套，活動了一下手指。佟清在他身旁，左瞄右看著周圍墻壁上規則有序的銘文，和鑲嵌的各種水晶。

最后兩人目光都轉前方，看向了房間前方墻壁內，一團懸浮著的巨大光團——屋里的光線基本上就是這塊光團提供的。

“看，在你眼前的就是煉金術士在本世紀最偉大的發明之一，一臺浸泡在靈力節點里的超距同步震蕩節點儀，還有他的伺服機構外殼。”明寧指著光團，一邊微微的點頭欣賞著。

“這，這是干什么用的？”佟清盯著并不刺眼的光球，看著看著有些入迷了。光球不是一個只會發光的發光球體，她靠近了看發現了光球表面像是呼吸一般不時亮起和熄滅的細小紋路。

“嗯，簡單來說，它是一臺‘信號塔’和‘服務器’。”見少女眼神中迷惑未解，有解釋到：“就比如你那臺手機，應該就是把信號傳輸進去，同步進京城的‘通信骨干網’里；站長網上……娛樂也是把信號傳進去……”

明寧又指了指光球懸浮的臺座：“這個就是它與外邊科技設備的轉碼底座……表面上用的科技，但里子是煉金……

想去煉金化，呵，還早得很！”

佟清懵逼的看了他一眼：“你，你是從哪知道這些……”

不是能力不行被發配來的嗎？難道自己猜錯了？

“這不是常識嗎？”明寧還沉浸在自己的氛圍中，沒察覺少女語氣有異常。

常識……是常識啊。術士原來把這種知識叫常識的嗎？好厲害。

看來自己要學的有很多。

少女默默的記下了這個常識，并決定以后跟著明寧身上要帶一個筆記本記筆記……

明寧繞著節點看了兩圈，點了點頭，從包里掏出他那臺四四方方的煉金終端。

“佟清。”他回頭提醒道：“稍微站遠一點。”

佟清聽話地靠向房間另一端的墻壁，看著他掏出來的金屬盒子，好奇的眼睛叮鈴叮鈴的閃著。

固有術式展開。

心中默念，一邊在用精神力顯現出復雜的術式陣圖。

一圈紅色的光暈在他的腦后浮現，光暈閃爍、旋轉，不時有意義難明的圖案和文字被勾勒出來。光芒逐漸凝時成了幾圈紅色的光環。幾條光影從光環外側擴展開，有的連接向明寧，有的消失在虛空處。

金屬方塊從他的手中漂浮起來，靠近前方的白色光球。

紅白相間的光芒照進少女的目光中，少女瞪大了眼睛，看著明寧宛如仙人凌日般的景象。

“這是什么……”

這是什么啊！小說里沒說過啊！好酷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