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似乎只是他的錯覺。

空氣寂靜，相對無言。

看著燕墨沉安靜的模樣，心尖傳來壓抑的窒息感，顧千初捂住心口，為什么？

她為什么會心痛？為什么會不想看到燕墨沉難過？這種人類才有的情緒，她不該有啊。

與此同時，過往浮現腦海。

顧千初突然想起來，在面對燕墨沉的時候，她似乎有過很多陌生且新奇的情緒。

這樣的情緒在師父手底下從未出現過，不但如此，她也沒有任何排斥的感覺。

心口痛感越來越明顯，她幾乎可以肯定，不論她此刻怎么反對燕墨沉。

至少，燕墨沉在她的心中是不同的。

“燕墨沉，現在怪事頻發，我們先休戰好嗎？”

聞言，燕墨沉更氣，他們明明是在討論情感的問題。可顧千初還是將話題引向了身邊的事情上……

難道，這些事情比他還要重要嗎？

“顧千初，在你心目中，是不是這些事情比我要重要的多？你沒看見我現在很難過嗎？”

顧千初自然看到了，她現在也不好受。

可是那么多事情擺在眼前，按照她的性格，她的處理方式，她毫不猶豫地就會選擇處理事情。

她沒辦法給燕墨沉想要的答案，與其拖著，倒不如在剛開始萌芽的時候就將其斬斷。

日后她走的輕松，燕墨沉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他可以重新選一個夫人，過人類該過的生活。

顧千初這樣構想著，心卻痛了起來，為什么？為什么她會下意識地不想看到燕墨沉迎娶別的女人嗎？

難道她也……想到這里，顧千初拼命地甩了甩頭，這不可能！她絕對不可能會對燕墨沉產生情感！

她日后是要升仙的，怎么會對一個人類產生情感呢？

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否則她經歷的一切，師父對她的教導，她千百年來的成就就都毀了！

“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九夯。”

顧千初再一次轉移話題，讓燕墨沉寒了心，他坐在沙發上，久久難以緩和。

他可以肯定自己喜歡顧千初，這是他第一次喜歡一個女人。可結果很糟糕，這個女人好像并不喜歡他。

看著顧千初離開的身影，他緊緊攥緊雙拳。

從小到大，他想要的東西，想做的事情，他都會不計代價，達到目的。

幾乎不到幾分鐘，他就下定了決心。顧千初也是同樣的道理，他遲早會將她拿下！

“爺爺。”

顧千初走出門，卻不成想正好撞見了鬼鬼祟祟的燕老爺。

看著燕老爺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知道對方或許聽見了不少。

“嗯，你這是要去哪兒？”

“去看看九夯，給他一個痛快。”

“也好，我昨天剛去看完他。到底是我們尋常人心軟啊，即使知道了他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也還是在看到他承受折磨的時候軟了心。”

九夯現在宛如廢人，修煉禁術的反噬作用悉數襲擊到他的身上。不管是從外在，還是從內在，他都承受著無邊的痛苦。

“嗯，生不如死，也算是懲罰了他。”

“對。”燕老爺看了看大廳，斟酌一番，“小丫頭啊，你剛剛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真的不打算考慮一下墨沉嗎？”

“爺爺，我沒有那個想法。”

“好吧，但我要跟你說，墨沉他喜歡勢在必得。想要的東西一定會爭取，現在是你，他也會用盡全力。”

“嗯，我能感受得出來。”

燕墨沉有多霸道，早就在第一天進門時她就知道了。

“墨沉他活不了多久，身為局外人，我只希望他能在有限的時間里過的開心。同樣的，你也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如果日后后悔，那才是最痛苦的時候。”

“爺爺，他會長命百歲的，你相信我。”

她至今沒有看透燕墨沉的命格，但從她卜卦和燕墨沉目前的情況來看，他絕對不會出現短命的情況。

燕老爺大為欣喜，“真的？小丫頭你沒騙我？”

“沒有，爺爺你知道，我懂這些。而且我敢保證，我比帝都大多數的道士都靠譜！”

“那爺爺心中的這顆大石頭也算是落地了。既然這樣，你就好好想一下爺爺后邊說過的話。”

顧千初沉默了，爺爺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嗎？看來在日常的生活當中，表露出情感的不止是燕墨沉，還有她。

不然，爺爺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可是，即使有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斬斷。她要升仙，絕對不能因為七情六欲而前功盡棄。

“你來了？”九夯氣若游絲，似乎對顧千初會露面早有預料。

“嗯，來看你死了嗎？”

“同為修道之人，你難道不清楚道士的命都特別的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