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北極罌粟(六)
- 從楚子航奪舍路明非開始
- 麟驍
- 5919字
- 2023-02-19 00:46:23
鋪天蓋地的大雨,仿佛全世界的雨都匯集在這座城市,雨勢大的似乎要把世界給淹沒。陸青嵐在雨中狂奔,密集的雨點打在臉上令她幾乎睜不開眼,她在奔逃的過程中丟掉了雨傘,渾身已經濕透。
接連的爆炸聲始終追隨著她,光焰的高溫氣流橫掃整條街道,霎時間無數(shù)雨水蒸發(fā)霧氣蒸騰。陸青嵐不敢回頭,她能夠感受到后背傳來的高溫,空氣似乎都被那光焰點燃了,吸入肺中猶如吞入火炭。
這是怎么了,這究竟是怎么了?她現(xiàn)在搞不明白這是什么情況,按照楚子航和夏彌的描述,追殺她的人明顯不是奧丁。但她似乎和奧丁有點關系之外,也沒跟人結下什么莫名其妙的梁子啊,難不成又是一個奔著路明非靈魂來的?
她抹了抹臉上的水,驚恐的淚水無聲地涌出來,她緊緊地咬著嘴唇,她現(xiàn)在很害怕,想要握住誰的手,更想喊爸爸和媽媽。
光焰仍在從容不迫地逼近陸青嵐,既不加快速度也不減緩腳步,赤鞘鬼有十足的信心,他現(xiàn)在獲得了全新的力量,能夠短暫地掌握這個尼伯龍根的操控權。在這里處死陸青嵐,就如同獵人圍獵步入絕路的獵物般簡單。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陸青嵐發(fā)出扭曲地哭嚎,“路鳴澤路鳴澤路鳴澤路鳴澤路鳴澤路鳴澤!!”
她現(xiàn)在多么期望那個古靈精怪無所不能的小正太在這個時候出來,即便被他當作哥哥也無所謂,哪怕跟他交易什么也可以,只要他出來救救自己,怎么樣都好!
黑夜里沒有人回應她,只有雨聲依舊。陸青嵐跑不動了,她覺得自己的雙腿格外地沉重,肺部因為吸入大量冰冷的空氣而刺痛無比。她劇烈地咳湊著,幾乎要把整個肺給咳出來。
光焰移動的速度忽然加快,隔著短短的五米,陸青嵐能夠感受到那團熱流撲在自己的臉上。那該死地幻覺也在這一刻追上了她,她的顱頂劇痛無比,仿佛有一柄大斧劈開了她的頭顱,把那些不屬于她的記憶給塞了進去。
各種破碎的畫面在她眼前閃過,接連占據(jù)她的視野。她看見全身充滿黑色霧氣的魔神撲向燃燒的神座,八足天馬在這一瞬間立起,魔神瞪著威嚴銳利的黃金瞳,雙眸燃燒如同巨燭。魔神面目猙獰,露出一口染血的牙齒,嘶吼著朝奧丁揮出利爪,斯萊普尼斯的四個前蹄重重地踏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肋骨和脊椎踩斷,讓他整個人攔腰折斷向后仰去。
即便如此,魔神還未死去,他挺起折斷的腰,迎著奧丁揮下的鐵劍,一擊刺穿奧丁的胸口。
“弗利嘉特別編號,你究竟看到了什么?”那個冷漠的聲音蛇一般沿著陸青嵐的脊髓爬起,在她的耳邊久久不去
“我什么都沒看到,這種東西和我沒關系好吧,你們要殺路明非就去殺啊,我就是一個路人甲,我只是想打游戲和做菜,一輩子在這座城市里待著,然后找到一個我喜歡的人嫁給他,跟他一輩子在一起,雖然現(xiàn)在好像失敗了……但就這么簡單!”陸青嵐朝著無人的大雨委屈地吼叫。
這才是她的心里話,她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真的對龍族的事情不感興趣,但為什么大家都找上她?在她面前說著什么莫名其妙的話,用一種看待小孩的眼神看待她,她想要問什么,大家都會說:“這個你不懂,你只要聽話就好了。”
聽話?什么叫聽話?難道要她去向奧丁投降當面問奧丁奶奶的祖宗,你把路明非放哪了才算么?
去你媽的責任,去你媽的諸神黃昏,那是你們龍族的事,干我屁事。如果真的看重我,那就出來救我啊,現(xiàn)在好了,我馬上就要死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們死哪去了?
“弗利嘉特別編號,這就是你的回答么?”那個冷淡的聲音問。
“去你媽的,有種出來跟老娘玩命!”陸青嵐雙眼血紅,像是一個走投無路的惡鬼
她的雙腿被赤鞘鬼血紅的利刃橫掃,雙膝傳來劇痛,接著她感覺自己腳下一輕,整個人朝前撲倒出去。
她重重地摔倒在地,積水嗆入她的肺中,令她咳湊地更加厲害。她艱難地回頭,看見自己的血染了一路,自己被斬斷的雙腿滾落在路邊。
“救命救命……”劇痛幾乎讓她昏厥過去,她在積水中蜷縮成一團,緊緊地抱著自己被一刀兩段的膝蓋。
她大哭起來,世界在這一瞬間陷入絕望的深淵。巨量的失血讓那些幻覺更加強烈,她看見自己奔逃在曲折的甬道中,那些恐怖的,尖利的笑聲緊緊地追著她。
在現(xiàn)實中她真的聽到了那種笑聲,那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漆黑的人影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他們提著各種武器,在雨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身體支離破碎的女孩。
密集的馬蹄聲如同滾滾沉雷,從街道的兩邊走開,電蛇在雨絲中游走,披著相同甲胄的兩個人倒提著扭曲的長槍,勒馬走來。他們暗金色的甲胄隨著馬匹的前進一起一伏,鎧甲縫隙中是慘白的裹尸布,他們在雨中垂頭,蒙著暗金色面甲的臉對著陸青嵐,都是獨目。
厚重的雨云在他們頭頂匯聚,降下的雷霆切割著大地。
他們都釋放了言靈,“太古權現(xiàn)·因陀羅之怒”。
這是天空與風之王一系最強言靈,混血種不得自行覺醒,這暗示著他們的身份。這個世界線的奧丁,和未來世界線的奧丁。
細微的梆子聲在雨中回響,刺激著陸青嵐的神經。她長發(fā)凌亂,在自己的血水中扭曲掙扎,少女姣好而柔軟的身體變得僵硬,羊乳般潔白的皮膚滲出濃重的黑色。
陸青嵐在幻境中垂死掙扎,她感覺自己在從極高的地方下墜,閃光的精靈們圍繞著她唱著神圣的歌,引導她走向死亡的彼岸。
輕柔的風從最上方的天空吹來,她似乎感受到有人在輕撫她的臉,翻開她的劉海,撫摸她的額頭。
“剛才的話都是你的愿望么,”那個人說,“我會守護你的愿望的。”
陸青嵐艱難地睜開眼,看見男孩和她躺在一起,與她擁抱,和她面頰相貼。
男孩有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fā),耷拉著眼角,長相稱得上是英俊。
那是路明非,真正的路明非。
路明非抬起手,周圍閃光的精靈潰散,只剩下那溫暖愜意的黑暗和輕柔的風。
“其實我之前一直都不了解你到底在守護什么,你這么固執(zhí)的女孩,在上一個毀滅的世界線里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像是不愿意讓我走開似的。”路明非緩緩握起她的手,“那時候你抓得很緊,你固執(zhí)地搖頭,不斷地告訴我總會有辦法的,我不相信你,但是你說你會替我想辦法的,我跟你開啟了這個世界線,重啟了世界,現(xiàn)在的你雖然忘記了很多事,但你還是不放棄,你找到了真正的路。”
“愛之路……”陸青嵐想起了這個詞,發(fā)青的嘴唇微微顫抖。
“所以你不要害怕,我跟你已經在痛苦中看到了光明,我的命運不會是在世界的終點死去,不會是和昔日的友人為敵,我會跟你一樣,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一輩子。”路明非輕聲說。
他緩緩地起身,在黑暗中漸行漸遠。
“曾經的世界真的很殘酷啊,我為了尋找?guī)熜直粚W院滿世界的追殺,我來到了黑天鵝港,他們告訴了我真相,我坐在了那個冰冷的位置上,等待著我的朋友來殺我。”路明非走得搖搖晃晃,“我記得他們的名字,凱撒·加圖索、芬格爾·馮·弗林斯、蘇茜、蘭斯洛特、奇蘭、諾諾、櫻井七海、施耐德教授、古德里安教授……還有很多我不知道名字的,但我能記得他們的面孔,難過的,悲傷的,憤怒的面孔。”
路明非緩緩回頭,凝望著陸青嵐的眼睛,“他們質問我,他們向我道歉,說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事情走到這一步,只是因為你是那個怪物,所以我們才會來殺你。”
他雙瞳黯淡,神色頹然,“我很難過,我從沒想到在最后會變成這樣,我重啟了整個世界,這就是一切的開始。”
說到這,他的眼睛忽然明亮起來,他看著陸青嵐,露出一個微笑:“在那個世界,我碰到了你,我被你所束縛,但你告訴我我可以隨時討回自己的身體,你還說有些事情解決不了,逃走就好了,事情到最后總會有個說法的。”
“但是啊,”他緩緩轉身,說話的聲音哽咽了一下,“你卻是那種固執(zhí)的人,你去搜尋情報,去尋找和奧丁對抗的方法,你想這一切肯定有辦法的,你一定會把一切搞定,讓我不再去面對那樣的結局。”
他在世界的盡頭深深地鞠躬,“謝謝你,這一次,換我來保護你了。”
因陀羅之怒的雷霆切割大地,地面劇烈地震顫,煙塵四起,大地開始分崩離析。兩位奧丁緩緩舉起手中的長槍,槍頭瞄準了昏過去的陸青嵐。
他們投出手中的長槍,但又剎住了。
在他們的中間,在那個由兩名龍王和黃昏計劃制造的超級混血種的包圍圈內,黑衣的年輕人撐起雨傘。
風卷動著他的衣擺,他佇立在暴雨和地震的核心,紋絲不動,猶如豎立在那里的一桿戰(zhàn)旗。世界在這一瞬間戛然而止,雷霆停滯在半空中,火光靜止。接著奇跡在這一瞬間發(fā)生,時間開始倒流,崩裂的大地自動拼合,雷霆迅速地收回,而后黑云退散,白天黑夜交替閃過,天空時而繁星璀璨,時而晴空萬里。那些藏在雨水中的花種在這一瞬間生根、發(fā)芽、抽枝、盛開、枯萎、再度生根發(fā)芽……
在時光倒流的多個日夜后,靜止的世界開始流轉,此時的時間已然回到了在上一個世界線之前的世界。走到終點的年輕人在北極的冰蓋上起身,踏入萬里雪原,血紅的霧氣在這一瞬間擴散出去,仿佛有無數(shù)道利刃切割而過,那些朝他奔殺未來的量產超級混血種在霧氣中死去,他們的皮膚在一瞬間變得干癟,化成一個個骷髏倒歪在雪原之中。
兩名奧丁瞬間發(fā)動,朝著路明非投出昆古尼爾,代表因果的長槍在脫手飛行一段時間后又逃脫回去,原封不動地停在奧丁的手里。
神明被驚動了,紛紛低頭去看自己手中的昆古尼爾。路明非嘴唇翕動,說出深奧的語言。
“言靈·審判”。
死亡的意志在這一瞬間被降下,冰錐從四處探出,沖撞著奧丁將他們頂撞出去。斯萊普尼斯們驚恐地嘶吼,神明們拔劍揮斬破開一個個冰錐,霎時間冰雪四濺,在這世界的盡頭,仿佛下起猛烈的冰雹。
身后傳來一聲嘆息,路明非轉頭,凝視著風雪中的黑暗。世界在同時劇震,北冰洋掀起高大數(shù)百米的巨浪撲擊在這塊冰蓋上,將厚重的冰層一塊一塊地撞碎。
在滔天巨浪吞噬掉路明非的前一刻,時間再度停止,隨后天空時亮時滅。白天和黑夜交替不定,閃爍的星辰如同發(fā)光的魚群般在他們頭頂流轉,在地平線上劃出一個巨大的圓弧。路明非緊緊地凝視著身后,光明在天空中閃爍,照得他的臉一明一暗。
場景再度回復為暴雨的長街,雨水從天空傾泄而下,路明非撐著傘,望著那個人的離開。他嘴唇翕動。
唇語是:“謝謝你。”
兩名奧丁一扯馬韁,八足天馬狂奔而來。路明非緩緩抬起頭,發(fā)出幽藍色的吐息,他眼中的金色光芒在這一刻暴漲,全身上下發(fā)出類似冰層開裂的聲音,密集的骨刺和鱗片從皮膚表面刺出,消瘦的身體開始膨脹,黑色的膜翼在他身后展開,整個人呈現(xiàn)出神圣而詭異的十字型。
鱗片緩緩扣合,包裹全身虬結的肌肉,巨獸般的戰(zhàn)馬抵達他的面前,兩柄扭曲的劍出鞘帶起的狂風卷著雨水和路明非手中的黑傘一同沖上天空。
雨傘在風雨中旋轉,直到很高的地方才落下,利爪帶起的腥風和黑色的痕跡撕裂雨傘。黑色的狂魔抓住了神明們的劍,他眼中流淌著金色的熔巖,狂暴的力量從雙臂涌出,推動著兩柄扭曲的鐵劍后退,狂魔猛地松開手,神明們朝后一頓,幾乎在同時,膜翼一震,一瞬間他到達幾百米開外的地方。
他緩緩放下手,利爪張開,陸青嵐的背包墜地,暗金色的光芒在他手中流轉,匯聚成一柄扭曲的利刃。
神明們看著自己持劍的手,他們的手臂在剛剛那一瞬間被狂魔的力量撞斷。龍血的自愈能力迅速修復著他們的身體,但狂魔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狂風將街上一切的雨水卷上天空,一位神明抬起頭,巨大的十字陰影投在他的面甲上,黑色的狂魔懸浮在半空中,和他冷冷地對視。
暗金色的弧光一閃而逝,數(shù)十米的刀光橫掃長街,摧毀一切的建筑。
在那刀光中,狂魔振起膜翼,頂著神明低空飛行,在他們的身后,那匹神話中的八足天馬斯萊普尼斯被縱向劈開。
遙遠的光焰穿過整座城市,神明和狂魔的戰(zhàn)斗無法停止,沖擊波在街面上來來回回,摧毀一切的物體。他們所到之處,超音速的沖擊波將一切的玻璃震碎,場面壯觀的像是他們帶起的一場白色的大雪。
狂魔一再地抬起利爪,將奧丁釋放的電蛇一再地壓制在下方,他緊緊地抓著奧丁的面甲,狠狠地把他的頭顱按在地面上摩擦。高速低空飛行帶來的狂暴力量讓奧丁的頭顱在地面上犁出幾公里長的溝壑。
接著兩人同時剎住,狂魔拋出手中癱軟的人形,奧丁倒飛出去,白色的音錐一閃而逝,他被拋出去的速度竟然超過了音速。
接著是地動山搖般的響聲,奧丁的軀體撞塌了無數(shù)的樓房,所到之處夷平一切。狂魔緩緩地升起,巨大的圓月在他的身后,膜翼張開,呈可怖的十字高懸于月亮之下。
他緩緩伸出手,念出了古奧森嚴的語言。遠古的力量從他的手中凝結,形成一個平面覆蓋奧丁的身影。這個平面推出去,如同貫徹天地的移動墻壁般將一切碾壓。
在狂魔的視野里,奧丁的元素亂流正在衰弱,他吐出幽藍色的氣息,轉頭飛行來處。
未來的奧丁佇立在暴雨之中,看著高速逼近的狂魔,投出命運的長槍。
“言靈·鐵流”
狂魔手中再度凝結出暗金色的巨劍,對他來說,制造能夠碾壓昆古尼爾的煉金武器簡直輕而易舉。
他揮動猙獰的劍,劍鋒帶起的罡風席卷天地,暗金色的光流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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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流紛墜,黑色的狂魔站在完好無損的街道上,他撕裂了尼伯龍根,回到了現(xiàn)實。暴雨沖刷著他熾熱的軀體,冷卻他燃燒的血液,令他周身騰起濃重的白汽。
夜里靜悄悄的,狂魔提著武器在暴雨中漫步,他已經解放了龍的心,獲得了龍的軀體。蝕刻在龍族血脈中的嗜血欲望摧毀著他的理智,他邁開步子,帶著一路燃燒的痕跡走向燈火通明的樓群。
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么能夠阻止他,兩個奧丁都被他壓制,在他的世界里,他是完整的。完整的他能夠碾壓一切,雖然本身有傷,但足以重創(chuàng)神明,奧丁們一時半會可修復不了殘缺的軀體,到達過終點的他才是真正的主宰,他的武器碾壓了具有因果能力的昆古尼爾,他本身的肉體也能夠碾壓高貴的神明。
記憶如同流動的魚群,紛紛離開他的腦海,他什么都不記得了,不記得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而活。
長街盡頭傳來微弱的光,那里是熱鬧的市區(qū),是他的屠宰場。
他是誰?是路明非還是陸青嵐?這一切都不重要,他想不起來這些,人道早已失去,他只是一頭孤單的寂寞的饑餓的怪物。
當你被世界敵視,如今你重返世界,不應該是摧毀它么?
這就是狂魔的執(zhí)念。
狂魔聽到了人聲的鼎沸,望見了塵世的喧囂,他張開手,發(fā)出古老的音節(jié)。
一個不被混血種觀測到的言靈被激發(fā),迅速蔓延著。
這是一個類似審判的超級言靈,是太古權現(xiàn)。它不曾被觀測,被釋放時會對周圍的一切生靈趕盡殺絕,根本不可能有生命檢測到它。
未知的言靈,領域范圍未知,威力未知。
于此同時美國卡塞爾學院,執(zhí)行部巨大的投影儀變成了醒目的紅色,秘黨全體成員再次集結,所有人看著那個血紅的地球投影,保持著肅穆。
“諸神的黃昏開始了。”他們被“言靈·皇帝”壓制的呼吸都不通暢,只有幾個人能夠小聲的說話,昂熱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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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領域忽然坍塌了,在崩碎四散的光流中,一個女孩打著白色的傘,她穿著一身白裙,披著大衣,帶著貂皮帽子,長長的金發(fā)在背后垂下。
她站在光與暗的交界線,她的身后是喧囂的人世,面前是死亡的深淵。
狂魔站住了,他好像見過這個嬌小的女孩,正像個孩子般歪著腦袋打量著她。
女孩從光明走向黑暗,走到狂魔的面前。死亡的氣息和高溫令她窒息,但是她拋下手中的傘。
白傘墜地,在積水的倒映中,金發(fā)的女孩踮起腳尖,抱住了高挑清麗的女孩。
狂魔已然消失,只有陸青嵐呆呆地被女孩抱著,狂暴的血脈正在平復,她愣愣地望著漆黑的天空,臉上殘留著溫熱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