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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還依舊在乎你

季燃塵被一個生意上的電話叫了出去,舒言也不關心他,和禾木閑聊兩句就離開去找許雅了。

他對著電話另一頭冷言冷語。下午和馮總的談判又臨時變卦,對方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好好的婚紗設計展說不干就不干,不負責任地丟下一筆違約金。他撥通秘書的手機,要她無論如何都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第二個合作方。

他皺眉,目光暗淡。傾慕的女人現在時隔六年回來了,曾經美好的時光又歷歷在目,令他難以忘懷。豐子碩,我將她讓給你,是因為她的心在你那,指望你能好好待她,你卻舍得她一人孤身異國。既然你給不了她想要的,就沒有資格拴住她的心。

“季總……”女人怯弱地喊了他一聲。

季燃塵轉身。是剛剛跟著廖志財的那個女人,她怎么一個人在這?

“有什么事嗎?”他問。

女人不敢上前,只是遠遠地站著,掰弄著手指,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沒關系,有什么事情可以直說。”季燃塵主動靠近她。

半晌,女人才緩緩開口:“季總……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他皺眉沉悶,“跟我過來吧。”女人跟著季燃塵上二樓服裝間。關上門,抬手解開西裝扣子,兩手叉腰,他的心被舒言擾亂,煩惱得很。“可以說了吧?”

女人慢慢地低下頭,隨即雙膝跪地:“季總……我想求您救我……求求您,救救我……”突然地哭腔讓季燃塵錯愕,他忙扶著她,“有什么事起來說。”女人緊抓著他的手臂,她不能放開,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廖志財那個人面獸心的老男人,她能騙過他一次,保不準下一次瞞不住。“我……不是情愿跟著他的,我……我有男朋友……”

季燃塵:“廖志財?”

女人抽泣:“嗯……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搶走了我男朋友的設計圖,陷害他入獄,他用他的生命要挾我,不讓我報警……”

季燃塵臉色平淡,沒有反應。廖志財的確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他的光榮事跡他也沒少耳聞。不過他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何必對一個心有所屬的人下手。

“季總,求您……救救我。廖志財他有暴力傾向,他喝醉酒會打人,他……”女人掀起裙擺,大腿多處淤青,腳踝有明顯被繩子勒紅的印跡。

“為什么偏偏要我幫你?” 他問。

“因為……只有季總您能幫。”女人緩緩抬頭,又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廖志財有權有勢,他和長夜……”

季燃塵嚴肅:“明知道他和長夜有合作,還來求我幫你?”

“我……”

“愚蠢。”季燃塵冷眸微沉。

女人咬牙,修長的指甲漸漸嵌進肉里。長夜是什么樣的集團,季燃塵又是什么樣的人,她在廖志財身邊也是略知一二,商人只顧自己利益,她知道求人沒有理由空手,可她什么都沒有,她絕望,起初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被拒絕得這么快。

“我不是活菩薩,也不是你的救世主,沒有理由幫你。”話語帶刺,狹長的眼眸瞥了她一眼。

女人重重地坐在地上。她來求他之前,想過很多種可能,只是沒想過,他拒絕得如此果斷,真像傳言一樣,沒有一絲人情味。不,她只剩下一次機會了,如果他不救她,就沒有人能救她了。反正她已經被廖志財折磨得不盡人樣,倒不如:“季總,只要你愿意救我……我……我愿意將自己送給你……”

她拉住他的手,女人說話的同時,房門也被打開,而這一幕正好被推門進來的舒言撞見。

她失神。

季燃塵胸口一緊,猛地將手抽回來,“舒言……”

“對不起,我不知道有人。”舒言轉身離開。

糟了,她誤會了。季燃塵追上她,“舒言……”他拉住她,“舒言,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她只是有事求我,我們什么都沒有……”這樣莫名其面的情況只會越解釋越亂,堂堂長夜的總裁也會有不知所措的時候。

“季總不需要向我解釋什么,做什么是你的自由。”舒言望著他,眼含淚光。她背對著他,想要掙脫他的束縛。她的心像置于冰窖,沒想到他和其他女人的半點舉動,都會讓她這么難過。

“舒言……”季燃塵像做錯事的孩子,低聲下氣地叫她。

在季燃塵跑出來追舒言時,女人也跟著跑出來,一直遠遠地站在門口。他和詹妮難道不是一對嗎,可現在這個女人又是誰?季燃塵對她,好像不太一樣。

舒言整理心情,轉過身,推開他的手,向后退了好幾步,“季總不是說了嗎,我們不認識,所以你也不用向我解釋。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她轉身瞬間,眼淚不爭氣地離開了眼眶。有些人,有些事,一開始就注定是錯的。是她低估了自己對他的情,他的一切,她都是那么地在乎,那么地忘不了,戒不掉。

季總,季總……她現在根本不在乎他的一切,連他的姓名也不愿意叫了。他們的曾經那么美好,和她的味道、記憶都是粉嫩,六年的空白,像是拉遠了兩人的距離。心像被扯了一下,很痛。舒言,我該拿你怎么辦。

慶典結束后,舒言從上車就一直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才安靜地趴在許雅的腿上,兩眼微張,一句話不說。許雅擔心她著涼,拿了羅俊的外套給她蓋上,也一言不發。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一開始就不能讓她回國。她猜到了舒言和那個男人過去有過什么,而且用情很深。

另一頭,季燃塵車速飆得飛快,把喬芮紜嚇得直哆嗦。

“你這是要干嘛,不要命了?”喬芮紜罵他。

季燃塵喝了酒,按理來說是不能開車的。但他腦子很清醒,執意要開。他冷漠,慢慢減速。周圍的溫度驟降,一直落至冰點。

喬芮紜看著他這樣,呼吸都緊張。這家伙從剛剛到現在就一直冷臉,跟別人欠他五百萬似的,至于嗎。“誰欺負你了全程這副表情。”他經常對人厭世臉,喬芮紜習以為常,可她第一次讀出了他臉上從未有過的難過。“也是,只有你欺負別人的份,誰敢欺負你呢。”喬芮紜見他不說話,自言自語道。

她從袋子里抽出一份文件。“原本還以為你對女人不過敏,沒想到是心里藏著人呢。怎么,不能和我說啊?”

他瞳孔驟縮,手緊握方向盤。

“舒言,DG首席設計師。**大學00級應屆生,大二時輟學出國。父親舒成毅于意外爆炸事件離世,母親施曼妮精神重度受創,目前仍在一家醫院接受治療。我說的,對嗎?”

季燃塵急轉彎,拐到車道邊,踩了剎車盤,車子猛地停下。

“你調查她?”

喬芮紜笑笑,答道:“你知道我的習慣。”她舉起手里的文件,“和人合作,當然要清楚對方的底細。更何況……她的父親竟然是舒成毅。”

他眸光暗淡。

“舒成毅,你應該比我熟。”她翹起二郎腿,捋了捋頭發。

做商品貿易這一行的,想不知道舒成毅這個大名都難。他白手起家,開創自己公司——意啟的時候,長夜還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嘍啰。誰曾想后來,舒成毅被曝意外離世,意啟霎時土崩瓦解,被迫簽入了長夜名下。

當時他也不過是大三的學生,畢業后才接手長夜,詳細情況也不是很了解。他盯著她手里的文件,語氣漠然:“她便要回意大利了,談什么合作。”

“是嗎……”她漫不經心地翻著文件,“她可是一口應允了合作的事……”

他眉宇波瀾,心在動搖。果然,愛情的羈絆往往使人看不清自己。

“季燃塵,你從小就是一個一旦目標堅定就不顧一切去追的人。現在呢,猶猶豫豫,磨磨唧唧的,都不像你了。喜歡人家就大膽放手追,有什么好糾結的。”

他苦笑:“我倒是希望啊,可她的心就不在我這過。”

她信他個鬼。這臭小子,什么時候對自己這么沒自信。“少來,都是女人,她看你的眼神和別人不同,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嗎?再說了,你姐我也是過來人,這種小情小愛誰沒經歷過。人啊,一輩子就這么長,卻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喬芮紜長嘆一聲,把文件放在腿上,搖下座椅,困意襲來,為了這次的慶典,她已經幾天幾夜沒合眼了。

他難道要和她說心里的人早已成為別人的人了嗎。說了又有什么用,他終究得不到她。

“回雙夏。”喬芮紜閉著眼睛,停頓了一會,又強調:“一塊兒回去。”

“我回去做什么?”雙夏,他成年后再沒回去過。那件事,他原諒了他,但關系仍舊僵持,不如不見面。

“他想見你。”喬芮紜平靜地說,“姑丈年紀大了,身子骨也不如從前。他說過,他不奢求你能原諒他,但你畢竟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希望你好。”

希望我好。季燃塵哼聲,從他放棄媽媽的那一刻,就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他沒有說話,緩緩地啟動車子,駛入駕駛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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