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季燃塵一接到歐陽茉的電話,就是冷冷的這么一句話丟過去。
他一整天都要被逼瘋了,那個姓史的也不知道什么毛病,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竟然合伙曾經從長夜跳槽出去的楊捷,神不知鬼不覺的,足足的給了自己一巴掌,如果不是他出來問清楚怎么回事,長夜的損失恐怕就不是幾十萬能解決的問題了。
歐陽茉猶豫要不要開口,最后還是老實說,“還是一樣,史先生什么話都不肯說。”
現在不肯說,是要等到去陰曹地府的時候和閻王老爺說嗎!“你告訴他,限他明天十二點之前,把吞掉摩登廣場白區的錢給我一分不差地吐出來,否則,長夜必讓他滾回澳洲!”
“季總……”史蒂芬無理取鬧,讓歐陽茉也不好辦事,”他的電話,打不通……”
“直接發短信。”
他是來開設下次合作的,結果變成過來給某人擦屁股,堂堂長夜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執行官被挖了墻角,這說出去不得被人笑話。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到這種程度的,季燃塵也是要對此人刮目相看了。
歐陽茉跟在季燃塵身邊這么多年,長夜有季燃塵的這么些年,乘風破浪沒有任何能架上臺面的挫折,說是沒有挫折,倒不如說是沒人敢挑釁,史蒂芬照性子不會和長夜過不去,初步猜測應該是楊捷在背后教唆。可惜沒有證據,她也不好說三道四。
楊捷這個人,脫了皮就和比寒別無二致,長得人模狗樣,背地里拉幫結派,做些見不得人的下流勾當。
明天十二點之前,是他對史蒂芬的最后一次容忍,如果他不主動,就只有強制扒開他的嘴讓他吐真話了。
他離開電腦桌,把西服外套和手機往旁邊一丟,四平八躺地貼在床上,閉上眼,放空了好一會,又扭頭把手機撿回臉上,打開通訊錄,劃到那個熟悉的人,斟酌了好一會,右手食指再次縮了回去,關掉屏幕。
……
“不是吧,燃塵,你真的打算去當評委啊,這可不是你的風格。”白凱看到季燃塵戴著學生會會長工牌,一個肩膀搭過去。
他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把他的手從肩膀上移開,“你有意見?”
白凱挑了挑眉,拉起椅子坐下,“對啊,我有意見。”兩腳微張,雙手攤著,“你這是在動搖我學生會副會長在同學們心中的地位!”
有一說一,白凱在學校論壇上的校草排行榜即便不是首位,也是叫得上號的前五。學生的競賽、匯演等項目,基本沒有一個是他不在場的。論相貌,他鐵是不及季燃塵,但要說親民度,他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季燃塵低頭翻掃著資料,悶聲一頓,“我不去,他們也會動搖。”
“嘿,我就奇怪了,能讓我們學生會會長動了凡心去參加的活動,得是有多精彩。”白凱起身,搶走季燃塵手上的資料。
“就工學系自發舉行的辯論會。”一旁的干事把自己手上的另一份資料給了季燃塵。
辯論會又不是文藝匯演,文鄒鄒的活動能有什么看點。“不就一個辯論會,讓燃塵自己去,我不去。”白凱嘴上這么說著,手不緊不慢地掠過舉辦內容、辯論主題,直接跳到了后面的參賽選手資料。
干事嫌棄地搖頭,“你剛才不還說季燃塵會影響你在同學們心目中的形象嗎,你還讓他一個人去?”
“影響什么,我那是……”白凱嘴上的話跟著手里的動作一起頓住,然后驚喜的目光湊近選手資料一看。 離奇啊,他一個混學生會、混社團、一天到晚閑來無事的學生會副會長,居然不知道工學系藏著一個嬌艷欲滴的大美人。“這個資料上寫著叫……舒言的是吧,嘿,這個女孩長得不是一般的好看。”
季燃塵一聽到“舒言”二字,眸色一沉,迅速奪過白凱手上的文件夾,“好不好看,跟你有什么關系。”
手上的選手資料被搶,季燃塵又是這反應,不免讓白凱懷疑他是不是心里有鬼。“燃塵,你是不是對這姑娘有意思啊,怎么我一說,你反應這么大?”
季燃塵不想理他,繼續翻著手里的文件。他是有意思,可這和他有什么關系。這個女孩,只能和他有關系。
“白凱,你探沒探過人家底細?這個女孩,可不是你能隨便招惹的。”
干事的一番話倒是讓一向自信的白凱提了興趣。他是A市教育局局長的兒子,論錢僅在季燃塵之下,可要論勢力,還沒有人能壓過他一頭。
“認識意啟的舒成毅嗎?”干事問他。
“認識啊,那個叱詫風云的商業巨頭,誰不認識。”
他接著說:“那這個商業巨頭姓什么?”
白凱想也不想就回答:“姓舒啊……”過了兩秒隨即反應過來,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她是舒成毅的女兒啊!”
大意了,大意了。既然是舒成毅的女兒那自然是惹不起,整個A市的經濟控制權超過一半在他手上,他但凡有半點非分之想,都得扇自己兩巴掌。
干事特地翻到印有舒言資料的那一頁紙,掃視了一眼,驚訝又欣喜地說:“我發現這個女孩完全是說不出的優秀,會長,當時怎么沒想把她招進來咱們學生會?”
季燃塵低聲,“她沒有參加學生會面試。”
“沒有參加面試?”干事疑惑,又點頭,“也是,學生會面試的時候好像并沒有這個人。”
“我們學生會這么多精英,她不來?”白凱湊過來,他剛才沒有看仔細資料里寫著什么。
“她還沒有參加任何部門和社團。”季燃塵看著他們,補了一句,“不過,她馬上就會是我們學生會的一員,你們只需歡迎就行。”
“呦呦呦——”白凱一聽這話,帶頭起哄,“塵哥,你是真和這女孩有一腿啊,說得這么自信?”
季燃塵臉色一沉,伸手抓他的肩膀,順勢胳膊一扭。
“啊——”白凱另一只手撈著空氣,像只詼諧的唐老鴨,不斷求饒,“錯了塵哥,真錯了……”
白凱這個人愛開玩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季燃塵當然也不會真地去較真,下一秒就松手讓他回去了。
季燃塵和這個女孩是初相識,她會是舒成毅的女兒,在這點上倒是讓他有些意外。出身高貴,卻能沒有一點千金小姐的模樣,個性樂觀卻倔強,行事干練果斷。倘若要說他是如何對這個女孩提起興趣的,那只能說是一見鐘情。
如果不是她那天正午去校長辦公室幫輔導員取材料,碰巧撞上已經在樓道拐角處的季燃塵,他的故事也許就不會開始。
他第一次看到一個女孩的眼睛裝載著滿眼星辰。
只能說季燃塵的偏心,從他見到她的那一刻就開始了。他一個連自己經管系的學生活動都很少參加,校長請都請不動的人,為了見她一次面,竟主動申請作為這一次辯論會的評委。
同樣,被朋友強制報名辯論會的舒言,因為他的突然到來,內心變得躁動不安。
“舒言,你不是說你不緊張嗎?”文霏安慰地拍她肩膀。
后面坐成一排的舍友們也湊過來給她加油打氣。
“那還要問你們呢。”舒言瞇著眼睛,轉過頭看了一眼舍友們,又扭頭看向文霏,“為什么偷偷給我報了辯論賽?”
后三個人假裝什么都沒聽見,你一言我一句地討論起舒言的辯題。
舒言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身旁的文霏。
她咳嗽了兩下,一本正經道:“我這不是為你好嗎,辯論賽可以提高你的腦力思維靈敏度和知識素養,我覺著它挺適合你的。”
舒言偏著頭,滿是一種不說實話就把你剁了喂流浪狗,冷哼:“嗯?”
可以,攤牌了,反正也不是她一個人的主意。“辯論賽的獎品是旌旗歡樂谷門票,不要白不要嘛。”
聽到常理的賣舍友回答,舒言也是直接扶額嘆息。就為了幾張門票,害得她連續幾夜通宵背稿子擬實戰。
工學系這次自發舉行的辯論賽對舒言來說的確是一次鍛煉的機會。她手里拽著手稿,頭微微向后靠,因為長時間地在電腦面前工作,導致后脖頸僵硬,趁著觀眾和評委入場之余稍作放松。
等到她回過正常視線時,季燃塵碰巧跨入辯論賽大廳正門,兩人眼神撞上,他停下腳步,溫柔的、專心的、熱烈的,仿佛舒言身邊空無一人,一定要給她看出個是非。舒言先是頓了一下,隨即慌亂地抬起手里的稿子,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怎么會在這?這種場合按理他應該不會出席才對。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在觀眾激動的叫喊下入座評委席。
“左邊第三個就是學生會主席季燃塵。”
“一個工學系的小辯論賽能把學生會會長找來,誰的面子啊這么大?”
“誰知道啊,我倒是真意外,聽人說,這個叫季燃塵的,囂張得很,平時只周旋在輔導員和班導師身邊,從不出席學生活動,就連校長都要對他和言三分,真不知道是怎么坐上這學生會會長的位置!”
“說完了嗎?”白凱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從兩個正在議論會長的男生背后冒出來,幽幽地瘆人道。
兩個人驚覺背后拔涼,立刻閉嘴不出聲。
“如果你們能夠承擔學生活動的資金要求,這學生會主席的位置就讓給你們來坐!”白凱幾乎是吼出聲的,把前幾排同學嚇得紛紛轉頭觀望。
“還有,你們眼瞎,不代表會長不出席學生活動。”白凱和季燃塵也算是沉淀了三年的兄弟情了,平常嬉笑打鬧可以互相不當回事,可要是真有人惡意詆毀,他一定是第一個站出來說話的人。
“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聽到這種話。如果再讓我聽到有損學生會主席的言論,等著你們的檢討報告要幾份是幾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