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醫師可是藥醫白紫竹的弟子?”鶯歌抬頭,很認真地問南宵。
“是,我師父就是藥醫白紫竹。”南宵不解,卻還是回答道。
“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鶯歌,先前沒有過多留意南宵醫師,方才發現南宵醫師與王爺長得十分像,我到怡春樓隱姓瞞名,本不想再提及以前,但是如今世子出現,我以后定聽命于世子,世子若是想查清十八年前的事情,鶯歌一定唯命是從。”牡丹說道。
“牡丹~不,鶯歌,你先起來我們再說好吧?”南宵說道。
“是,世子。”
“你還是叫我南醫師吧。”
“是。”
鶯歌站起身。
“鶯歌,你為何要確定我師父是不是藥醫?”南宵說道。
“十三年前,藥醫出現在雍都,藥醫自洛城之戰后便失蹤了,卻是出現在雍都,我很好奇,于是我去了藥醫居住的盧府,卻見到了一個小男孩,藥醫拋了銀針,我躲開了,又多看了一眼那個孩子,才離開了,結合彼時洛城幽谷山狼孩的傳言,我便猜測藥醫是將小世子從幽谷山帶回了,后藥醫回了杏苓苑,我也就不再去打聽,我知道藥醫是想讓世子過普通人的生活,便沒有再去打擾。”鶯歌說道。
“狼孩的傳言是什么?”南宵問道。
“十八年前,洛城之戰后,便又傳言,狼王攜一名孩子上了幽谷山,有人說是洛城王的小世子,我在洛城之戰中僥幸活命,本想去幽谷山救下小世子,卻是什么都沒有發現,直到十三年前,幽谷山又有了狼孩的傳言,后藥醫突然出現在雍都,我便猜測其中必定有聯系,就去了盧府,見到了一名小男孩,應該就是世子了,見到世子后,我就放心了,有藥醫的照顧,肯定是要比我照顧要好,此后我就再沒有打聽過世子,藥醫和王妃姐妹情深,我便是知道她一定會善待世子。”鶯歌說道。
“你意思是我是那個狼孩?”南宵問道。
“世子與王爺容貌十分相似,洛城王府留下的舊人見到世子,僅僅憑樣貌就可以斷定,從當年發生的種種事情來看,世子是被狼王帶上了幽谷山,后又被藥醫帶回了杏苓苑,這一切的事情都與世子符合,那世子就一定是當年的那名狼孩了。”鶯歌說道。
“可是狼如何能做到將一名人類幼兒養大?”南宵問道。
“洛城王秘密組建了千名訓狼師,這些訓狼師日日夜夜在幽谷山訓狼,王爺大數日子也在幽谷山,所以狼與人早就有了特殊的情感,王爺與狼十分親近,卻是被訓狼師更容易與狼相處,時間久了,狼與人也就有了感情,幽谷山出現狼孩的傳言時,很多人都不信,但是我知道傳言定是真的。”鶯歌說道。
“……”
南宵沒有再問,坐到了一椅子上,思考著什么。
“鶯歌姑姑,我們此前在幽谷山見到了一名訓狼師,知道了洛城王訓狼一事,卻是沒有料到還有狼孩,還是南宵。”郵禾說道。
“是他讓你們來找我?”鶯歌說道。
“是,我們想知道十八年前,洛城王府內發生的事情。”郵禾說道。
“十八年前……我的身份是洛城王府的一名舞姬,但其實我是王爺安插在王府,負責保護王妃的,我以舞姬的身份留在王府,一直以王妃的安全為己任,從未有過差錯,直到洛城之戰,我未能保護好王妃,是我的失職。那日訓狼師慘遇難,王爺還未來得及查清楚,敵軍來襲,王爺為洛城的百姓著想,便沒有放出幽谷山的狼群,自己帶了士兵去守城,要我留在王府保護王妃,后來城內出現叛徒,城門打開,王爺派人來告訴我,要我帶王妃和世子逃離,我帶著王妃和世子一路殺到了城門附近,城門東側有條小路可以到五柳莊,到了那里我們就會有藏身之處,可是誰能料到,王爺守在城門,敵軍破防,王爺卻是萬箭穿心而死,王妃目睹了王爺被殺的過程,一時難以接受,便不管不顧沖向了城門,我本是要保護王妃和世子的,就將世子交給了身邊的人,要他們帶世子先逃,我便去想救下王妃,王妃快我一步,自刎在了王爺身旁,我就又要回去,此時狼群下山了,我雖然知道幽谷山有狼,卻是沒有見過如此多的狼,狼群下山,我也無力對付狼群,也受傷了,就昏迷過去了。”鶯歌說道。
“后來呢?”
“后來,再后來我醒來后,身邊已是橫尸遍野,我用盡所有的力氣爬到了王爺和王妃身邊,發現已回天乏術,悲痛欲絕之際,我又想到了世子,我在城門附近找到了士兵補給的水和食物,隨意填滿了肚子,又將我的傷口包扎了,又有了力氣,便想去五柳莊找世子,卻在途中見到了我交付給世子的那兩人,兩人也已經死了,卻是不見世子的蹤影,我便想著留在五柳莊,說不定可以有世子的下落,后來有了狼孩的傳言,我只身去了幽谷山,無獲,我便離開了幽谷山,到了怡春樓,怡春樓本就是洛城王府設在雍都的聯絡點,如今洛城沒了,怡春樓卻還在。”鶯歌冷笑,卻是再沒有說話。
“這就是你知道的所有事情了嗎?”南宵問道。
“是。”鶯歌回答。
“既然我要問的事情都已經問了,那我們便先回去了。”南宵說道。
“世子,洛城之戰,事有蹊蹺,你一定要查明。”鶯歌回答。
南宵沒有再說什么,直接走掉了,郵禾緊隨其后。
……
出了怡春樓,南宵一人在前面走著,郵禾知道南宵知道了太多事,一時間難以接受,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就一直跟著,一路跟著回了客棧。
南宵徑直上樓,回自己房間,郵禾依舊跟著,南宵想要關門,郵禾拉住了門。
“你還好嗎?”郵禾問道。
“還好。”南宵說道。
“我擔心你。”郵禾說道。
“郵禾公主,你還要假裝擔心我到什么時候?”
南宵突然這么一句,郵禾愕然。
“你什么時候知道我是公主的?”
“先進來吧。”南宵側身,郵禾進了房間。
“你的衣物皆是上好的錦緞,趙相之子趙譽也敬你三分,卻是無故接近我這么一個小醫者,我先前也是不解,后到了五柳莊,得知我師父藥醫白紫竹乃是芪妃,而你每次提到芪妃都與提到旁人不同,你提到你的家人總是不愿意多說,自然是因為你的身份特殊,而且十年前,在盧府,我曾見過一名小女孩,她告訴我,她的名字叫郵禾,她是來找她的母妃的,當時在盧府,又是王妃的,就是我師父藥醫白紫竹了,結合這種種事情,當然能知道你是誰了?”南宵說道。
“十年前,在盧府的那個小男孩是你?你是阿檗?”郵禾有些開心地說道。
“你不知道嗎?不知道我是阿檗嗎?”南宵問道。
“不知道啊,我還一直想阿檗呢。”郵禾說道。
“方才在怡春樓,鶯歌說十三年前在盧府看見我,我以為你就猜到了,而且我是師父的弟子,我以為你早能知道。”南宵說道。
“啊,對哦,我一直都沒有去想,如今你這么一說,我倒是忽略了很對。”郵禾有些憨憨地說道。
“你的重點只有我是阿檗嗎?”南宵說道。
“我知道我隱瞞我的身份,我騙了你,這一點很不好,但是我不是也沒有辦法嘛,我一開始確實是故意接近你的,可是后來我也是真心拿你當朋友的,不然我是不會陪你查真相的,你還會帶我一起的是嗎?”郵禾說道。
“我……”南宵本以為揭穿了郵禾的身份,兩人便是有了芥蒂,誰知這郵禾全然不介意。
“朋友?若是我一直都不是想拿你當朋友呢?”南宵說道。
“什么?你不拿我當朋友,你又知道我是郵禾公主?你也是在利用我嗎?”郵禾說道。
“我能利用你什么?”南宵終于笑了一下。
“……”
“我不拿你當朋友,是因為從我知道你是小時候我遇到的那個人起,我就知道我又是逃不掉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
“從我遇見你的時候,我就一直記得你,直到我再次遇見你,我就知道,我的心里一直有一個人,現在我這樣說,你還想跟我一起嗎?”
“啊,我……”郵禾不知所措。
“你先去回去,好好想清楚,再來告訴我,你本來接近我肯定是與我師父有關,你想知道什么我都會告訴你,還想不想與我一起,都不會影響你原本的目的。”南宵說道。
“南宵,我……”
“你回去吧,去想清楚。”
……
郵禾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卻是不見玲瓏。
“還想著找玲瓏商量呢,玲瓏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之人,每每關鍵時刻掉鏈子,不想了,先睡覺吧,太累了。”
郵禾很快就睡著了,夢里夢見了很多的人,小時候遇見的阿檗,藥醫白紫竹,王上南宮羽,鶯歌,南宵……
“公主。”
“公主。”
玲瓏將做惡夢的郵禾叫起。
郵禾驚起。
“玲瓏你去哪里了?”郵禾問道。
“公主,你失蹤后,我放心不下,就回了王宮,門外已經有人在等你了,王上命我們速回。”玲瓏說道。
“玲瓏,你這是要害死我。”郵禾說道。
“公主,我也是沒有辦法了,你離開的時間太久了,我擔心。”玲瓏說道。
“我……你知道我是一定要留在宮外的,我回去了再想出來就很難了。”郵禾生氣地說道。
“公主,你的安危最重要。”玲瓏說道。
“罷了,已經這樣了,先回去吧。”郵禾說道。
玲瓏服侍郵禾穿好了衣服。
“公主,走吧。”
路過南宵的房間。
“我得告訴他我愿意。”郵禾心想著,卻是連門業沒有敲,就推開了南宵的房間。
房間卻是空無一人,郵禾失落,留下了一紙條,便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