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魚站著不動,蕭祁洛的眉頭輕輕皺了皺,眸底掠過一抹暗淡。
她也接受不了這張臉嗎。
他的手指捏的很緊,花若魚沒注意到他的神情,只緊緊的盯著他的傷疤。
燒傷嚴重,饒是她的醫術,都有些無從下手。
她忍不住上前半步,想看的仔細點。
蕭祁洛猛然將身體往后縮。
“出去。”
他的聲音冷冽冰寒,花若魚回過神來,疑惑的看向他。
“蕭少?”
“我讓你,出去。”
蕭祁洛閉上眼,死死的捏著拳頭,手背上有青筋暴起。
他忍不住了。
若面前的人不是她,在她看到傷疤后愣住的時候,他就已經將她給踢了出去!
花若魚敏銳的察覺到他的不對,沒再說什么,輕輕的退了出去。
房門關上了。
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再也聽不見。
隔壁臥室,花若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
眼前再次出現蕭祁洛摘下面具后的臉。
那大片大片恐怖的傷疤,遮蓋了原本還算俊朗的五官。
難怪他總是用面具示人,這樣毀容后的臉,恐怕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
花若魚翻身拿出手機,切換到聊天軟件,給玫瑰發了條消息。
魚兒:“我記得你那里有祛疤的特效藥,能治療燒傷嗎?”
玫瑰:“當然能,祛疤效果一流的!”
魚兒:“送到A城一瓶,我讓洛安去拿,不過疤痕面積有些大,先用一瓶看看效果。”
這句話發送出去后,玫瑰久久沒有動靜。
花若魚皺緊眉頭。
玫瑰是個小氣的主兒,不見兔子不撒鷹,她得給玫瑰點好處。
魚兒:“還記得你上次想吃的那瓶玉露膏嗎,我讓洛安送給你,咱倆交換。”
消息發送成功,玫瑰幾乎是秒回了她。
玫瑰:“你老實跟我講,是不是要給蕭大少爺用的?聽說他燒傷后毀容了,臉上都是疤,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花若魚悠然將聊天界面關閉,唇角微微上翹。
看玫瑰那氣急敗壞的模樣,是答應她了。
她跟玫瑰要的特效祛疤藥是玫瑰的獨家配方,活血化瘀,祛疤生肌,就連她師傅那個無良老頭都垂涎三尺。
不過玫瑰是個吃貨,花若魚一身好廚藝,又能對著古書琢磨過去各種特色菜。
玉露膏,就是玫瑰最喜歡吃的一道糕點。
用玉露膏跟她換,還真是便宜了她。
心事解決,花若魚閉上眼睛,呼吸逐漸綿軟悠長。
她睡著了。
臥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一道修長的身影慢慢進來。
他站在花若魚的床邊,盯著她紅潤的唇,視線慢慢下移。
好美的女孩。
她從小生活在鄉下,沒見過什么世面,驟然看到他這恐怖的傷疤,被嚇到也是情有可原。
“唉。”
一聲重重的嘆息,男人轉身離開,只留下滿室冷香。
第二天早上,花若魚是被冷風吹醒的。
睜眼看到大開的窗戶,還有隨風飄動的窗簾,她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
“昨晚明明記得關窗了啊。”
她嘟噥著起床,將衣服穿好,下樓吃早餐。
蕭祁洛和蕭老夫人都在,只是蕭易樓和劉春陽不見蹤影。
見花若魚下來,蕭老夫人笑瞇瞇的對她招手。
“丫頭,來,到奶奶身邊。”
花若魚低著頭乖乖的過來坐下。
“嘗嘗這個蛋黃包。”
蕭老夫人熱絡的將好吃的往她盤子里送,“多吃點,你看你瘦的,回頭吃的胖胖的,也好給奶奶我抱個重孫子。”
“咳咳。”
花若魚差點將自己嗆死。
她還沒跟蕭祁洛結婚呢,老人家就安排上重孫子了?
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旁邊的蕭祁洛依舊帶著銀質面具,聲音冰冷。
“奶奶,她還得上學。”
“你打算送她去水木大學了?”
聽到蕭祁洛這話,蕭老夫人捏捏眉心。
“大學也能結婚的,到時候丫頭就住在這里,也不耽誤。”
不,很耽誤!
花若魚在心中吶喊,臉上卻一片恭敬柔順。
“奶奶,還是先上學吧,要是在讀書期間大了肚子,影響不好。”
她沒說下去,臉龐紅紅的,像是九月里熟透了的蘋果,蕭老夫人笑瞇瞇的拍拍她的手背。
“好,就聽丫頭的。”
花若魚松了口氣。
還不等她將蛋黃包吃完,蕭老夫人的手顫抖了下,筷子當啷一聲掉在了盤子里。
花若魚猛然起身,手指迅速搭上蕭老夫人的脈門,眉頭幾乎皺成了川字。
只是一晚上的功夫,怎么就惡化這么多?
“快,送奶奶去醫院。”
她吩咐傭人們幫忙,七手八腳的將蕭老夫人送上車,向三推著蕭祁洛也跟了上去,車子呼嘯著向著醫院行駛。
到了醫院后,眾人急匆匆的將蕭老夫人送到急救室。
醫生給蕭老夫人做檢查,其他人都在外面等著,花若魚低著頭不說話,心里盤算著剛才把脈的結果。
蕭老夫人血不歸經,心口血脈擁堵,可昨晚她明明給蕭老夫人下了銀針,怎么就病情如此沉重。
難道有人動手腳?
想到昨晚那個爬床的女傭,花若魚的眸光逐漸變冷。
聲東擊西。
若果真如此,蕭祁洛想保住蕭老夫人,恐怕有點難。
“蕭少,結果出來了。”
醫生的聲音將花若魚從沉思中驚醒,她輕盈上前,推著蕭祁洛過去。
“說。”
蕭祁洛的聲音聽著還算沉穩。
“蕭少,結果不太好,老夫人的心臟病實在是太過嚴重,她的身體又十分虛弱,現在只能保守治療,后期如果還是不能進行心臟搭橋手術,恐怕……”
醫生的眉頭皺得緊緊的,滿臉為難。
蕭祁洛的周身突然變冷。
“要你們干什么吃的?”
說什么保守治療,還不是只能維持現狀,等于拖著讓蕭老夫人等死?
他發怒了,醫生戰戰兢兢的,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向三,給我砸,這樣無良不會治病的醫院,干脆關門,別在這里丟人現眼!”
蕭祁洛怒喝一聲。
眼看他要化身為地獄修羅,周圍的醫生護士們沒人敢上前勸說一個字,花若魚摸了摸鼻子,彎腰在他耳邊低低開口。
“蕭少,讓我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