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魚的神情變幻不定,蕭易樓只是淡淡的笑著,靜靜的看著她。
“我知道你不喜歡她,我也不喜歡,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喜歡不喜歡就能輕易決定的,去看看她吧,看在我的面子上。”
“別的醫生不行嗎?”
花若魚淡然詢問,蕭易樓似乎更加為難,揉了揉眉心。
“不行,他們不懂她的病癥,如果連你都看不好,這世界上也沒人能幫她治療了。”
話音落地,花若魚的眉頭陡然皺緊。
“二叔。”
“我知道你是小神醫。”
蕭易樓似乎自然的跟她聊天,聲音溫潤。
“朱老爺子就是我送到飛機場的,他跟我說了很多,若魚,你真有本事,不愧是她的孩子,沒墮她的名聲。”
花若魚慢慢閉上眼睛。
掉馬甲果然不好,周圍的人都知道她是誰,連推脫都變得刻意。
有了馬甲在身上,也是對她的束縛。
“我去。”
“好。”
蕭易樓笑了笑,淡然起身。
沒過幾分鐘,花若魚跟著他一起坐車去蕭家二房。
自從二房從蕭家老宅分出來之后,二房獨自在劉家不遠處的二環買了獨棟別墅,車停下的時候,花若魚一眼就看到等在門外的劉東笙。
看到當年登記酒店信息的罪魁禍首,她的臉色跟著沉了下來。
“二小姐。”
劉東笙沒注意到花若魚的臉色,只匆忙的走了過來,給兩人微微彎腰。
“姐夫。”
他恭敬的模樣讓花若魚吃了一驚,但蕭易樓仿佛沒看到一般,只帶著花若魚往里走,步伐很快。
花若魚只得連忙跟上。
兩人走過劉東笙身邊的時候,他的臉上顯現出幾分陰冷。
二樓臥室。
花若魚進門的時候,劉春陽正抱著被子坐在床上,她的頭發蓬松凌亂,看上去有種說不出來的憔悴蒼老。
她的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是很久沒好好兒睡覺了,身上的睡衣蓬松的搭在肩膀上,仿佛輕輕一碰就會掉。
只是一點點風吹草動,就能看到她的身體瑟縮一下。
“呯。”
臥室門輕輕碰到了墻壁,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聲音,劉春陽卻再次顫抖了下身體,驚恐的瞪大了眼。
“星,別過來。”
星?
花若魚存了個心思,沒多說什么,看向了一邊的蕭易樓。
“去看看她吧。”
蕭易樓溫潤說完,視線轉向劉春陽的時候,眼神都跟著冷了下來,似乎不想多看劉春陽一眼,轉身就走。
看到他要走,劉春陽沖了過來。
她的胳膊看上去沒多少肉,但卻像是爆發了很大的力量,花若魚一個不錯眼沒拉住她,她就緊緊地抓住了蕭易樓。
“易樓,我錯了,你別走。”
“你要看病。”
蕭易樓接著笑著,眼神十分溫潤冰冷。
“我說過的,你要看病,不要耽誤時間,不然醫生也跟著你受連累,大家都不好。”
他說完之后,手掌輕輕的將劉春陽的手給推開。
“你自己的問題,不要連累任何人,懂了嗎?”
話音落地,劉春陽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眼神中帶著十足的驚恐。
花若魚就看到,她十分緩慢的松開了手。
蕭易樓頭也不回的走了。
臥室里就剩下花若魚和劉春陽兩人,劉春陽的眼神空洞沒有聚焦,只盯著他離開的方向,一動不動像是雕塑般。
如果不是她還有呼吸,花若魚甚至會懷疑她已經離開人世。
“二夫人,我來給你看病。”
花若魚說了聲,就要往劉春陽身邊走,她的聲音將劉春陽驚醒,轉過頭看了眼她,頓時驚慌的往后退。
“星,你別過來,我錯了!”
她的手抓到床邊的枕頭,死死地抱在懷中,看也不看花若魚,仿佛是受到了驚嚇的貓咪,渾身的毛都炸起來。
花若魚心中一動。
星?
她母親就叫花繁星,當初劉春陽也對她做過虧心事,現在不停的喊著花繁星的名字,一看就是有貓膩。
又想到剛才蕭易樓帶她來的時候,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手指死死地捏住。
“怎么能不靠近你呢。”
花若魚一步步的走近劉春陽。
“當年你害得我好慘啊,我不愛邢彥森,我愛誰,你知道,為什么要讓我失去貞潔,讓我在鄉下住了足足八年。”
“八年后我回來了,我就想在城里給我女兒一個安穩的家,讓她能夠健康成長,可我死了,死的好慘啊。”
她故意將音調拉長了很多,像是厲鬼一樣,頭發披散著。
劉春陽低吼了一聲。
“別過來。”
她抓著枕頭什么的往花若魚身邊扔,花若魚輕松躲過,臉色蒼白的對著她笑了笑。
劉春陽翻了翻白眼。
“呯。”
她直直的往床上倒去。
這就昏迷了?
花若魚心底冷嗤一聲,上前抓住劉春陽的手腕,手指剛剛搭在脈門上,臥室的門就再次被推開。
是蕭易樓回來了。
他手里端著一杯熱茶,氤氳著香甜的味道,遞到了花若魚的手邊。
“這是我專門給你沖的果茶,你嘗嘗味道怎么樣。”
“謝謝二叔。”
花若魚接過,輕輕喝了口,眼睛里面蕩漾著溫暖的笑意:“真好喝,是怎么沖的,我能學學嗎?”
“怎么,想回去自己沖著接著喝啊。”
蕭易樓笑了笑,笑容溫潤直射人心底道:“我把方法寫到這張紙上了,你帶回去,讓傭人給你沖就是。”
“好。”
花若魚接過,將紙放到口袋中,繼續屏氣凝神,給劉春陽把脈。
片刻之后,她終于松了手。
劉春陽的病情很奇怪。
看她的脈象,這病情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心悸受驚,偏偏還加上痛風和邪魅入體,身體虛弱,這才導致她看上去十分蒼白虛弱。
不過現在看的不是這些,她得想辦法給蕭易樓解釋。
“二夫人的身體沒什么大問題,不過是心悸受驚,我給她開個藥治療下,以后多靜養就好了。”
“好。”
蕭易樓送花若魚下樓。
他親自將她送到大廳,看著她走到門口,上了車。
車子遠去,他轉身回去,剛好撞上剛從里面出來的劉東笙。
“姐夫,我姐姐怎么樣了?”
劉東笙滿臉關切,蕭易樓臉色冰冷的搖搖頭,轉身回去,看著他的身影,劉東笙重重的咬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