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魚滿臉凝重,手指緊緊地按在蕭老夫人的脈門上,靜靜的感受著。
蕭祁洛也著急的推著輪椅過來。
他過來后沒說話,花若魚反而看了眼他,在心里暗暗嘆息。
是時候給他看腿了。
她必須讓他逐漸“拋棄”輪椅,不然他早晚習(xí)慣了,腿部的肌肉恐怕都會跟著萎縮,人也跟著犯懶。
“專心。”
蕭祁洛的聲音傳來,低沉具有一定的金屬質(zhì)感,花若魚立刻回過神,看向一邊的蕭老夫人,慢慢閉上眼睛。
蕭老夫人的身體過去一直不好,心臟那里的血脈不通,她曾經(jīng)給蕭老夫人扎針治療過,好歹給血管疏通了一些。
隨后花若魚又給蕭老夫人輕輕捏了捏手指。
蕭老夫人剛才就是太著急了,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站起身的時候太過著急了,血壓驟然上升,導(dǎo)致暈過去了。
她必須趕緊給蕭老夫人扎針。
花若魚從胳膊后面拿出針包,將里面的銀針抽出來,看了眼蕭老夫人,將銀針一點點的扎入進去。
銀針刺入,蕭老夫人的臉色明顯開始改善。
有效果了。
花若魚松了口氣,接著又是幾根針扎了下去,蕭老夫人臉上的烏青色慢慢的降下去,直到恢復(fù)成正常的膚色。
“水。”
花若魚吩咐了一聲,立刻有人將水送到了她手上,她看也不看傭人,將水打濕了毛巾,隨后給蕭老夫人敷上去。
毛巾放到額頭上后,蕭老夫人長舒了口氣。
“丫頭。”
她清醒過來,低低的咳嗽幾聲。
“我又讓你麻煩了,這條老命要不是你,這都是第二次去見閻王了。”
“奶奶,你別急著說話,先休息下。”
花若魚擺擺手,不讓她接著說,讓傭人將準備好的清水端過來,又給蕭老夫人吃了兩片強效救心丸。
這藥丸不是醫(yī)院賣的,而是她專程給蕭老夫人準備的,用的也是她的獨門秘方,藥效比藥房的要好很多。
沒過多久,蕭老夫人的臉色終于徹底緩了過來。
“洛兒,過來。”
她剛好,就喊蕭祁洛過來,蕭祁洛戴著面具推著輪椅剛過來,蕭老夫人就一把拽住他的面具,狠狠的扔到一邊。
在臉龐見光的瞬間,蕭祁洛猛然低頭。
“奶奶!”
他的臉上戴的是人皮面具,那傷疤雖然做的很真,但他的五官都跟著改變了,花若魚沒見過,蕭老夫人是見過的。
讓她看到,恐怕會瞬間露餡兒。
向三飛一般的跑過來,擋在了蕭祁洛前面。
花若魚跟蕭老夫人的視線被擋住,蕭老夫人也沒強求,只是重重的再次嘆息。
“你啊,就是太將這些放到心上,丫頭既然能看病,你就讓她看看,到時候奶奶也安心,我孫子是那么帥的孩子,怎么能……”
說到最后,她捂著嘴低低的哭了起來。
蕭老夫人不開心,花若魚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奶奶,別生氣。”
“我是氣他自己頹廢。”
蕭老夫人擺擺手,不想多看蕭祁洛一眼。
“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管不了你了,我去休息,丫頭,他要是不想讓你給他看病,你就別慣著他,先給他看看腿。”
“好,奶奶去睡吧。”
花若魚扶著蕭老夫人上樓。
兩人離開后,蕭祁洛面無表情的將面具接過來,再次在臉上戴好。
有些事情,注定不能告訴任何人。
等花若魚安撫好了蕭老夫人,再次下樓來的時候,蕭祁洛已經(jīng)不在客廳了,她揪住了個傭人問了下,才知道他在書房。
她去書房找他,被向三客氣的攔在外面。
“二小姐,少爺要在里面休息,藥房已經(jīng)開始給您改建了,您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都吩咐我就是。”
他的笑容客氣疏離,花若魚看了他許久,轉(zhuǎn)身一言不發(fā)的離開。
蕭祁洛不想見她,那就不見。
她纖細的身影逐漸遠去,書房的門突然打開,蕭祁洛坐在輪椅上,雙眼無神的看著下面,沒有任何聚焦。
他的手指慢慢攥緊,死死地捏在輪椅的把手上。
花若魚,對不起。
花若魚獨自一個人走到了后花園。
“不給看就不給看,不就是不相信我嗎?”
她狠狠的踢著地上的石子,怎么都煩心的厲害。
自從知道她是小神醫(yī),蕭祁洛就對她和以往不太相同,她能感受到他的防備疏離,但又有靠近她的親熱。
兩人剛剛在古早月激吻過,他就翻臉不認人,不就是看看他的傷疤,有什么好躲藏的?
“二小姐。”
向三追上她,笑呵呵的遞給她一個小油紙包。
“這是剛才少爺讓我給你的,我忘了,你看我這腦子。”
花若魚接過,打開油紙包看了眼。
糖炒栗子的香味撲面而來,她的心情也跟著變好了許多,那種說不出的愉悅讓她剛才的不滿都跟著煙消云散。
她將糖炒栗子丟了一顆到口中。
甜味散開的時候,她的心里氣也跟著沒了,跟著向三一路往回走。
“二小姐,其實你不必在意少爺剛才的舉動的。”
向三低低的說道:“少爺就是太自傲了,不容許任何人看到他不完美的模樣,他臉上的傷疤太重了,他怕看到后尷尬。”
是這樣嗎。
花若魚搖搖頭。
“不必多說。”
她知道他的意思,但想到蕭祁洛就是躲著她,她心里還是多少有些不舒服。
但既然解釋過,也就算了。
見花若魚的臉色不對,向三懂事的轉(zhuǎn)移了話題:“剛才您來后花園的時候,少爺也跟著下樓了,二老爺來找您,口口聲聲說讓您去給二夫人看病。”
嗯?
蕭易樓來了。
花若魚對劉春陽無感,但想到蕭易樓到底是母親當(dāng)年的情人,對她也很好,她還是輕輕的吸了口氣。
“帶我去吧。”
她跟著向三回到客廳,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金絲眼鏡的男人。
“丫頭,又得麻煩你了。”
蕭易樓依舊是溫潤的笑容,輕聲對她說道:“春陽的身體不好,很麻煩,醫(yī)生們都治不好,我只能再來請你一趟。”
“我不想給她看。”
花若魚搖搖頭,直截了當(dāng)?shù)木芙^。
母親當(dāng)年被劉春陽或者劉東笙算計過,才被邢彥森占了便宜,這是母親的恥辱,也是她心底的一根刺。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不來到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