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一開始所打定的主意,也是想讓合歡去勾引李雁,而不是讓她去對付陶千宜。
不然的話,她又何必等到了這個時候才把人給送過去呢?
這還不就是仗著臨近婚期,陶千宜要忙的事情太多,根本騰不出手來好生收拾合歡這路人。
別看外人看著陶千宜近來的日子還是在不緊不慢的過著,但秦氏身為過來人還能不清楚嗎?
這要準備親事,要忙的事情可就是太多了,尤其是在這不管是陶千宜本人,還是忠信侯府,都根本不放心讓她插手的情況之下。
對于這種局面,秦氏雖然有些不高興,但也是樂得清閑。
反正不管她們怎么折騰,到時候說出去,都得是打著她的名頭。這有人愿意白給她做嫁衣,積名聲,秦氏還沒有傻到會去拒絕的。
可如果再早一點,怕是合歡才過去了沒有兩天,人就能給直接折騰廢了。
至少在這一點上面,秦氏根本沒有抱有半點的僥幸心理。
她心知,不管是合歡本人的素質(zhì),還是她派人教導她的那些東西,都根本在陶千宜手下走不過半圈,就算沒有陶千宜的插手,芳菲院中可還有兩個人老成精的嬤嬤在守著。
不管是一直以來就跟護犢子一樣護著陶千宜的江嬤嬤,還是出身宮廷的徐嬤嬤,隨便一個,都足夠合歡喝上一壺的。
之所以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出手,一來是確實騰不出時間,二來也就是成親之前不宜見血罷了。
當然,秦氏也明白,這也跟合歡自身的蠢笨,撇不清關(guān)系。
不然的話,真要讓那兩個嬤嬤覺得合歡是個危險分子,再是沒有時間,也能擠出工夫來提前結(jié)果了她。
秦氏從一開始,也是打的這個主意。
但雖然一切都是在按著她的預想進行著,可秦氏也是忍不住生氣,覺得三娘實在是太過好命了。
那個姓江的也就算了,憑什么連徐嬤嬤都這么護著她,難道真是老天不開眼不成?
可不論這些,秦氏一開始的底牌,也不過是男人的劣根性罷了。
別看現(xiàn)如今那位小侯爺對三娘千依百順的,好像一心一意只在乎著她一人,但秦氏確信,這不過是因為三娘讓對方等的太久。
正所謂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三娘現(xiàn)如今之于那位小侯爺,不過也就是因為“偷不著”,所以才會格外的特別。
等到年久日深,秦氏就不信這世上還能夠有不偷腥的貓。
所以她一開始打的,也就是這個主意。甚至說,秦氏都沒有奢望過合歡能夠在一開始就插足進那倆人的感情之中。
畢竟平心而論,秦氏也不得不承認,即便她腹誹多多,但那兩小家伙也確實是有著實打?qū)嵉母星榛A(chǔ)在。
真要是成了親,怕是有好一段時間,那倆人都會是如膠似漆的。秦氏所謀劃的時間,也根本不在這個范圍內(nèi)。
可是,即便她計劃的再好,也架不住合歡是個蠢的。
雖然秦氏十分高興,合歡的所作所為,在一開始就已經(jīng)是大大降低了陶千宜的警惕度。但如果對方真這么一直蠢下去的話,秦氏真怕她的謀算會打了水漂。
那蠢貨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蟄伏!
“何嬤嬤,你……”
剛準備讓人去給合歡遞個話,秦氏還沒說完,就自己先閉上了嘴。
不行,即便她再是心急,也不能選在這個時間敲打合歡。
暗中交鋒這么多年,秦氏可一點也不敢小看了陶千宜的這個小孩子,真和她比起來,她的宣姐兒……
想到這里,秦氏閉了閉眼,復問道:“何嬤嬤,宣姐兒近來可有再派人傳話?”聲音中滿滿的疲累感,根本連遮掩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何嬤嬤小心得打量了下秦氏的面色,開口道:“回夫人的話,姑娘她……還是說要銀子。”
“唰”得一下睜開了雙眼,秦氏目中甚至透出了血絲。
“銀子、銀子,難道除了要銀子,她就再沒有其他的話能跟我這個當娘的說了嗎?這才剛過了多少的日子,先前給她的兩千兩,難道就已經(jīng)不夠了?”
何嬤嬤本是秦氏的奶娘,對她的感情已經(jīng)是不一般。而對自小看大的陶宣宣,就跟隔輩親一般,更是心疼。當下選擇幫著陶宣宣說話道:“夫人也別怪姑娘了,畢竟姑娘現(xiàn)今進了皇子府,身份不同往日,這需要用銀子的地方也要多了許多。”
秦氏冷哼一聲,她自然也不是不疼自己的孩子,甚至因為陶宣宣當初的早產(chǎn),她疼她之心,甚至要超過了自己的大兒子。
但自打陶宣宣入了八皇子府,就花錢如流水一般的從她這里掏銀子,秦氏再是疼她,也是有些撐不住了。
“下次宣姐兒再要是派人來提這事兒,你就讓人轉(zhuǎn)告她,記得打欠條。畢竟,雖然她爹爹是伯爺不假,但府里可還有她的哥哥與弟弟在,沒那么多的錢給她。”
抱怨過一句,秦氏晦氣的揮揮手,不想再多提這一個鬧心的女兒,轉(zhuǎn)而問道:“對了,成哥兒離開這么久,可有信送回來?還有,禾哥兒不是有說過要回來,又有沒有消息?”
何嬤嬤的面色越發(fā)尷尬了起來,突然覺得,有時候備受大小主子們信賴,這事兒也不太好。
但自家夫人已經(jīng)明確問了出來,何嬤嬤只能是硬著頭皮答。
“二少爺那邊,似乎是在假期上出了一點意外,但……二少爺讓人傳了消息,說他一定能趕在三姑娘成親之前回來,說是、說是他要回來背三姑娘出嫁,讓夫人您莫要安排了別的人選。”
“這混賬東西,成天胳膊肘往外拐的,光知道惦記三娘,當初宣姐兒的事情,我也沒見他有這么上心的。”
秦氏又被氣了一通,但對于這話,真要說意外,倒也是沒有。
算了,算了,她也不是第一天直到自己養(yǎng)了個白眼狼了。
“那成哥兒呢?他第一次去離家那么遠的地方念書,日子可還適應(yīng)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