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覺得好點了嗎?”李雁摸了摸她的額頭,怨怪道:“都說了讓你不要折騰,你不聽,非要出城避暑?,F在看看,這避暑避的,都避出風寒來了,大暑的節氣里,你楞能染上風寒,你也是真厲害了。”
“燕子……”
面對著眼前人的嘮嘮叨叨,陶千宜忽而撲進了他的懷里。
真好,現在一切都還沒有發生。
“做什、做什么?!?
面對小姑娘的投懷送抱,李雁整個人都僵住了,雙手舉在兩側也不敢動,連說話都磕巴了起來。
“別、別以為你、你撒撒嬌,我就不罵你了,你這、這一回實在是太、太不像話了。”
“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陶千宜摟著他的腰,整個人溫順得不行,軟趴趴得就好像一塊剛出爐的甜糕。
李雁暈暈乎乎的,想也沒想就點了頭,幸福來得有點太突然了。
“燕子?!?
小姑娘在他的懷里仰起頭,那尖尖的下巴哪里是戳在了他胸口,分明是戳在了他心頭,“怎、怎么了?!?
“沒事?!碧涨б藫u頭,“就是想叫叫你,我好想你的?!?
“是、是嗎?”
李雁:啊……原來這就是迷魂湯的味道嗎?味道真好!
“你怎么會過來的呢?”陶千宜蹭了蹭,“能一醒來就看到了你,我好高興?!?
李雁:救命,要喘不上來氣了。
“阿妍?!崩钛阋皇治丈狭诵」媚锏募珙^,給兩人之間推開了點距離,一手捂在了自己通紅的臉上,“你先等等,讓我緩緩的?!?
陶千宜也不介意,就只是看著他笑。又覺得不夠,伸手揉上了他同樣快要滴血的耳垂,捏了捏。
李雁好懸沒有跳起來,側過頭,自以為兇惡的說:“放手?!?
其實那一雙眼睛里都已經帶了水霧,怎么看都是讓人想繼續欺負的樣子。
陶千宜想想,還是該給她家傻燕子留點面子的,便當真依言松開了手。
李雁既是忍不住松了口氣,又覺得失落的不行,心里面兩種情緒反復糾結的,難受極了。
可還不等他再想下去,小姑娘整個人跪坐起來,一個輕柔的親親燙在了他的耳垂上。
李雁驚得伸手捂住耳朵,轉過頭來看她。
但小姑娘只是笑,笑得甜極了,兩個酒窩里面都像是裝滿了蜜糖。
又一個親吻落在了臉頰上,李雁一手捂著左耳,一手捂著右臉,眼睛還瞪得大大的,看起來滑稽極了。
“傻瓜。”
陶千宜笑,湊上去蹭了蹭他的鼻頭。
大概是氣氛太好,李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他再回過神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壓在了小姑娘身上。
而他的小姑娘這時仰躺在床上,青絲鋪散,雙唇紅艷欲滴,那瑩亮的水光,讓李雁又忍不住得咽了下口水。
“阿妍,我們這樣是不對的。”李雁小聲道。
如果他說這話時,能將視線從小姑娘的唇上挪開,或許會更有說服力一點。
陶千宜動了動身子,好叫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伸手意思性的輕推了他一下,嗔道:“那你起開啊?!?
李雁抿緊了唇,不動。
過了會兒,又湊了上來,在陶千宜的脖頸處細聞,喃喃:“阿妍,你好香啊?!?
這下,陶千宜反倒是紅了臉,虛搭在他胸口的手真當是用上了力氣開始推他。
李雁一邊摁住了陶千宜的手,一邊嘴上卻又說道:“阿妍,你推開我好不好?我不想冒犯你,你推開我,好不好?”
炙熱的氣息打在陶千宜耳畔,又癢又麻,把她整個人都要燙紅了,手腳都有些無力,聲音也軟軟的,“那你就起來啊?!?
“嗯。”
李雁應著,人卻不動,反更像是被抽了筋骨,好想能再湊近一些,近一些,再近一些……
“咳咳咳咳!”
催命似的咳嗽聲打外間傳來,李雁身子一僵,連陶千宜也清醒了過來,下了死力氣去推他。
李雁順著這力道坐起身來,整個人還有些僵硬。
哀怨的看了陶千宜一眼,似是在無聲控訴她為什么要來招惹他,委屈巴巴的往床腳又挪了挪,彎著身子把自己縮在了陰影里。
陶千宜這會兒根本不敢看他,用手背涼了涼自己過熱的臉頰,又好生吐了兩口長氣,覺得好些了,才開口讓門外一直咳嗽個不停的江嬤嬤進來。
江嬤嬤這會兒那臉色都已經是黑透了,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分別有一碗湯藥與一小碟的蜜餞。
“姑娘,喝藥了?!?
硬邦邦的語氣,一點沒有平時的和藹可親。
陶千宜自己心虛,也不敢像往日里一樣耍賴,灰溜溜接過了藥碗就往嘴里灌。
好苦……
把碗還給了江嬤嬤,陶千宜抬手想要拿蜜餞來吃,卻才伸手就被躲開了。
江嬤嬤回了一個假笑給她:“姑娘,蜜餞解藥?!?
“是、是這樣的嗎……呵呵……”
陶千宜尷尬的收回了手,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再看江嬤嬤那張黑臉。但凡眼前能有一條地縫,她就能立馬鉆進去。
這種第一次帶男朋友回家,卻被父母抓包的即視感是怎么回事?頭皮都要炸了。
“李世子?!?
見江嬤嬤轉移了注意力,終于不再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死盯著她看,陶千宜十分不厚道的松了口氣,死道友不死貧道,燕子你加油。
“啊是!”
李雁這會兒的尷尬半點也不比陶千宜少,大概就是……本想要偷偷帶壞別人家的小姑娘,然后卻被別人家的父母給人贓并獲了?
“李世子,雖然你與姑娘自幼一起長大,兩小無猜的,奴婢本不該多嘴。但這會兒姑娘還未梳妝,李世子,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李雁少見江嬤嬤對他笑得這樣和氣的模樣,但他不僅沒有半點高興的情緒,反而只感覺到了有一股股的涼意在順著脊椎上下來回的游動。
“是,是,是,嬤嬤說得對,我這就出去,這就出去?!?
陶千宜張了張嘴,想要讓小伙伴留下來共患難。但江嬤嬤適時的分給她一個眼神,“嗯?”
僅僅一個字,好吧,她又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