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的出格行為被江嬤嬤給發(fā)現(xiàn)了的事,陶千宜現(xiàn)今想來還是心有余悸,往常她就覺得江嬤嬤已經(jīng)是夠能嘮叨了的,沒想到那還是人家收斂著了的結(jié)果。
陶千宜:啊……我已經(jīng)差不多是只廢喵了.jpg
“想什么呢你?”陳回嵐推了她一下,“這在宮里的時候,都還能走神的,你這膽子也真是越來越大了。”
陶千宜:實不相瞞,走神算什么,我還在養(yǎng)心殿里吃過下午茶呢。
但不過為了不辜負對方的一片好意,陶千宜還是勉強老實的坐直了身子。
可坐直歸坐直,陶千宜才剛坐好,又是舉起了手中的團扇擋在臉前,小小的打了一個哈欠:“真是好無聊哦。”
陳回嵐看她的目光都要無奈了,小聲吐槽道:“宮中宴會還不都是這個流程,往常也不見你來,難得來一次,又嫌棄無聊,你是干什么來的?”
她當(dāng)然是來知己知彼的。
今日乃是七夕佳節(jié),原本宮里是沒有這個慣例的,只不過十三皇子年歲漸長,也到了該要相看親事的時候。岑妃娘娘為此便向泰宗帝求了恩典,準(zhǔn)她辦乞巧宴。
說是乞巧,其實不過就是一個小型的春宴罷了。
“我這不是想你嗎?特意來看看你的,正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近來越發(fā)有些放飛自我的陶千宜,甜言蜜語那是張口就來,不僅是毫無誠意,也根本就不考慮對方受不受得住。
果然,即便陳回嵐本身也能算得上是個熱情的性子,這會兒也險些要噴了茶,極度嫌棄得往旁邊挪了挪,小聲道:“中邪了嗎你?”
“哪有。”
陶千宜忽閃著一雙桃花眼,眼神似醉非醉,即便無心勾引,可硬件設(shè)施自帶的附加效果,還是讓陳回嵐忍不住渾身一抖。
忙伸手推她一把,陳回嵐羞惱道:“你別看我了,快看看你家的那兩位姑娘,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又在說你什么壞話呢。”
這乞巧宴雖然辦在宮中,但到底不是什么嚴(yán)肅的宴會。
更難得的是,借著乞巧的習(xí)俗,岑妃娘娘這一次只宴請了未婚的姑娘家入宮,而沒有讓其余命婦陪同,最多也就還有幾個和陶千宜一樣是定了人家而未定婚期的。
在場的小姑娘們,往常也不是沒有進過宮,但在沒有長輩看管的情況下進宮,感覺就大不相同了,一個個就好像是剛被放出籠子里的鳥兒,嘰嘰喳喳的,那份雀躍,想壓都壓不住。
而除了某幾位被岑妃娘娘格外關(guān)注的對象,其余人選的位次并不固定,不少人都和陳回嵐一樣,尋了親近的友人共坐。當(dāng)然,更多還是像陶宣宣與陶容容那樣,自家姐妹呆在一起的。
陶千宜順著她的示意看去,正對上陶容容抬頭瞪了她一眼,無所謂的轉(zhuǎn)回頭。
若說她原先在看待陶容容時,還有一絲姐妹之情,樂意偶爾逗弄小家伙玩玩,現(xiàn)今卻最多也就是路人的程度。
或許連路人也不如。
至少若是路人遇到了什么危險,陶千宜說不準(zhǔn)還可能會有大發(fā)善心的時候,可面對陶容容這個傻子,陶千宜自問不去落井下石,就是她對三房最后的溫柔了。
“二姐,你看她,什么態(tài)度啊!”陶容容不滿的拉了拉身旁陶宣宣的袖子。
陶宣宣眼里閃過一絲厭惡,又很快壓了下去,學(xué)著她娘那種溫柔的強調(diào),緩緩道:“四娘你就別氣了,反正三娘她一貫都是看不上我們,你又不是不知道的。”
借著巧勁抽出了自己的袖擺,陶宣宣小心撫平了上面的褶皺,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可不能被這個傻子破壞了形象。
“不過,若只是二姐自己也就罷了,反正三娘自小就對我娘誤會良多,二姐也不奢望三娘會對二姐有什么好態(tài)度。可四娘你嘛……唉,二姐也是想不明白,明明當(dāng)初三娘與大姐關(guān)系這么好,現(xiàn)今大姐嫁人,三娘怎么也不說愛屋及烏呢。”
陶容容最聽不得人提及陶安安,一說就要炸毛。
“你不許說,大姐跟她的關(guān)系才不好呢。我就更不需要她什么愛屋及烏的!”
“好好好,二姐不說了。”
陶宣宣四處打量一番,剛剛岑妃娘娘發(fā)話,提及民間斗巧一事,說是也要湊個趣,給眾人一個時辰為限,不拘賦詩作畫,還是刺繡插花,到時選出個一二三來,由她給出彩頭。
現(xiàn)在大多數(shù)的人都已經(jīng)想好了方案開始行動,陶宣宣也想要借機走動走動了。
當(dāng)然,前提是先要把這個礙事的給支開。
眼睛一轉(zhuǎn),陶宣宣借著衣袖的遮掩,又指了指陶千宜的方向,對陶容容道:“不過四妹,二姐怎么聽說大姐前兩日還特地給三娘寄了東西來,四妹你有嗎?”
“什么東西?”
“咦?四妹你也沒有嗎?”陶宣宣搖頭,“二姐只是有聽門房這么提了一句,具體也不清楚。還以為大姐只是忘了我,想跟你打聽打聽是什么好物件呢。現(xiàn)下看來,怕不是就單單只給了三娘?”
“啊,四妹你先別生氣,這事也可能是二姐聽錯了的。畢竟大姐她跟你才是最親的姊妹。再怎么,也沒有越過你,只想著三娘的道理,肯定是二姐聽錯了的。”
但陶容容這會兒已經(jīng)完全聽不見陶宣宣的解釋了,她越說,她反倒火氣越大。想一想,竟然真覺得她家姐姐可能會只顧著陶千宜,而忘了她這個親妹妹。
憑什么!
陶容容“噌”就站起了身,陶宣宣忙又開口勸了兩句。
而等到陶容容氣勢洶洶走了之后,一直都安穩(wěn)坐著的陶宣宣這才好像是反應(yīng)了過來,也跟著追了上去。
就是追的方向似乎不太對?
但,誰在乎呢。
陶千宜這會兒也沒空在乎,只因為她也遇上了一個棘手的存在。
并且,這個看起來就像是為她而來的麻煩,還不是陶容容那個幼稚鬼的程度,而是——泰宗帝第八子,八皇子齊允昌。
真巧,地獄無門,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