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之后,蕭寂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發現自己的臉上此刻已滿是淚痕,他喃喃道,“阿舟,原來你從我們相遇的那一天便已向我透露了你就是當初的那個小女孩,是我太傻了,竟沒有認出來。整整三年的光陰啊,就這樣被我浪費了,我太沒用了。”
這時,沐易初正好推門進來,見到蕭寂醒轉,原本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走到床前問道,“阿寂,你現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殿下,我沒事了。”蕭寂開口道,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沒事便好。”沐易初語氣溫和地說。
“殿下,”蕭寂喊道。
“怎么了,阿寂?”
“殿下,阿舟她現在何處?”蕭寂問道。
“傾兒現在應該是在東籬的攝政王府。”
“東籬攝政王府?殿下,除了這個地方,在東籬,阿舟還能去哪?”
沐易初想了想,說道,“我記得傾兒曾經說過,東籬國都的清真寺內栽有大片的紅梅,到了冬日,景色格外的迷人,她每次去東籬都會去看。”
“清真寺?我知道了,謝謝殿下。”蕭寂說道。
“阿寂,你難不成想去東籬找傾兒?”沐易初有些震驚。
“對,我想把傾兒找回來。”蕭寂堅定的回答。
大婚前一個月,陽光明媚,天氣變暖,是難得一見的好天氣。云墨傾打開窗戶,站在窗前,看著已經沒了紅梅的院子,覺得很空曠。她這心里也總是感覺少了些什么,空落落的。
那棵紅梅已經移走了一些時日可云墨傾只要一看向院子就滿滿的不適應,心情也莫名的不好。如今還未到春日,移植梨樹為時尚早,所以院子內便一直空置著,陌潯也提過讓云墨傾先換個院子住,等這里整理好再搬回來,可被她婉拒了。
將紅梅移走怕是云墨傾此生做的最后悔的決定了。其實當時話一出口,云墨傾便已經后悔了,但她還是死撐著沒有改口。
有些路,如果走了,便沒有了回頭的余地,只能頭也不回的走下去。就像現在的選擇一樣,既然選擇了放手,便不能再給自己留下任何念想。
云墨傾是怎么樣都已經無所謂了。她如今只愿蕭寂安好無虞。
離開了蕭寂的云墨傾對什么都狠得下心來,哪怕是對自己毫無心軟可言,因為她將所有的溫柔都給了蕭寂。
在府中待不下去的云墨傾離開了攝政王府,漫無目的的在東籬國都的大街上閑逛。
不知不覺間,她走到了清真寺前。
清真寺,寺內院后栽有大片紅梅樹。每逢冬季,景色迷人,前來觀賞的游人絡繹不絕。今日不知怎的,寺內看起來格外冷清。
云墨傾走進寺中,熟門熟路地走到了大殿。
她跪在殿下,雙手合十,緊閉雙眼,心中默念道:佛祖,信女又來了,每次都來擾您清靜,你千萬別嫌煩,信女已經見到他了。他變得很優秀,信女為他而驕傲,不過,他已經有了心上人,我們之間沒有未來了。信女只愿佛祖能夠保他無病無災,諸事順利的度過此生。
云墨傾睜開雙眼,給前面的那座金佛磕了頭,接著起身走出大殿。正好和清真寺的方丈碰上,方丈一見是云墨傾,有些意外,說道,“云丫頭,你可是有幾年沒來過了,老衲還以為云丫頭嫌棄我這清真寺了。”
云奕生前與方丈私交甚篤,方丈是看著云墨傾長大的。
“大師說笑了,墨傾怎敢嫌棄清真寺,只不過是這些年有事一直待在西陵國罷了。”云墨傾恭敬的說。
“云丫頭,老衲最近聽說你要和那攝政王成親了,是真的嗎?”方丈問道。
“是。“云墨傾點了下頭。
“可你不是不想嫁給他嗎?不然三年前也不會忤逆你哥哥,以致于后來你負氣離開君臨閣,不知所蹤。”方丈說道。
“當時是我年少不懂事罷了。”云墨傾淡淡道。
“云丫頭,你連老衲也要瞞嗎?最近出了這么連串的事情,老衲也猜出其中的關聯了。”方丈無奈的說,“你當初執意不肯嫁給陌潯,是因為有了心上人吧,那個人是西陵的將軍蕭寂。”
“是又如何,事情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最初。”云墨傾苦笑道。
”何苦如此呢,云丫頭,不僅徒勞一場,還遍體鱗傷。”方丈替她惋惜道。
“可我就是想試試啊,哪怕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也總好過什么都不做的聽從命運的安排。有些事情只有做了,才能知曉它是對是錯,不全力一搏又怎知它毫無希望?”云墨傾平靜的說,似是看淡了一切。
“丫頭,老衲也不多說了。路是你們年輕人自己的,該怎樣選擇,也是你們自己的事。記住,千萬別做讓自己后悔事,不然那可是要后悔輩子的。”方丈囑咐道。
“墨傾謹記。”云墨傾鄭重地說。
“云丫頭,今日的梅花格外漂亮,去看看吧,都三年沒看過了,這景色也不是哪里都有的,現在錯過了,以后再見可就難了。”方丈意味深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