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橘貓伸著懶腰,堂而皇之的弓著身子,慵懶到了極致。
寧宋眼看著它在祠堂的地面上磨著爪子,嘴角一陣抽搐。
“你這壞貓!這么多天不見蹤影竟跑到祠堂來了!快出去!”
只聽若若一聲大吼,追著那只橘貓就跑出了祠堂。
寧宋看著這一人一貓鬧作一團,心中只覺無奈。
“你們兩個這成什么樣子?還不……”
“對了小姐,前日確實有一家人來送拜帖,還特邀您和二小姐一道過去,算算日子應該也就在今日了?!?
若若摟著橘貓,捏著它的后頸皮,有些忐忑的看向寧宋。
“二小姐知道此事嗎?”
寧宋詢問著,眼神一轉。
“別玩了,回去準備準備?!?
半個時辰后,定國將軍府門前多了一輛馬車。
馬車之上,寧翹和寧宋分別坐在宋慧婉兩側,大眼瞪著小眼。
而宋慧婉還在耳提面命的盯著二人囑咐。
“一會兒過去之后,你們兩個不許胡鬧,要恪守本分,注意禮儀,別弄出什么幺蛾子來!”
這幾天,有關定國將軍府的傳言讓宋慧婉如臨大敵。
一想到這消息傳到北境,自家夫君難免氣火攻心,她就恨不得立刻帶著寧宋兩人出門,以證清白。
沒過多久,馬車在一處院子外停了下來。
隔著院墻,寧宋都能聽見里頭傳出來的絲竹管樂之聲。
那聲音余音裊裊,悅耳動聽,令人沉醉。
“秦越夫人手中的那把琴還真是讓人如癡如醉,沁人心脾?。 ?
寧宋剛下馬車,就聽到有人感嘆,轉頭之際,便看見另一輛馬車跟在自家馬車之后,剛剛停穩。
那上面有一女子正滿臉孤傲的朝自己所在方向看來。
兩人四目相對之間,仿佛有電光火石閃過。
寧宋記得此人,這正是鄭國公家長女——鄭蕊兒。
此女人如其名,美艷萬方,如花蕊般引人憐愛。
只可惜,她和寧宋向來不對付。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鄭蕊兒都還沒下馬車,便狠狠地剜了寧宋一眼。
“蕊兒見過將軍夫人,這秦越夫人的宴席,向來都是文人雅客聚集之地,您帶著二位小姐來此,只怕會讓人看笑話呢。”
這話一出,宋慧婉眼神都沒變,依舊氣定神閑。
“蕊兒姑娘還真是心性直率之人,也難怪令堂帶你來見秦越夫人。”
鄭蕊兒聞言,面上訕笑著。
鄭國公府的事情她心里有數,一聽這話心中難免不安,也不敢繼續造次。
而此時的寧翹氣的漲紅了臉,眼中滿是怒意。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忘禍水東引。
“姐姐,我們不要和她一般見識,還是先進去吧,別給姨母惹麻煩?!?
說話間,她便拉著寧宋的袖子往前走,那局促的模樣讓周圍人頻頻側目。
“寧翹姑娘這話倒是有趣,我不過是上前和將軍夫人打個招呼,怎么?這都不行嗎?”
鄭蕊兒素來看不上寧翹,見面之后必然是要言語譏諷一番的。
也正因如此,寧宋上輩子才和這位鄭家嫡女鬧得不可開交。
可如今想來,這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她豈有讓朋友失望之理?
“鄭姑娘,有些日子不見了,姑娘還真是風采依舊啊!今日難得有緣相見,不如咱們一同入府?”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寧宋這番話出口之后,鄭蕊兒如遭雷擊般愣在了當場。
若是放在平常,在她開口的第一時間寧宋就已經發難了。
可今日這非但沒有言語擠兌,反而笑臉相迎。
這簡直是活見鬼!
“難怪外界會有如此傳言,寧大小姐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鄭蕊兒陰陽怪氣的話還沒說完,就發現寧宋已經離開當場了,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而隨著眾人相繼入府,本在彈琴的婦人也緩緩起身。
“諸位夫人能來此赴宴,寒舍真是蓬蓽生輝。我命人準備了流觴曲水,宴席之上,各位盡興。”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寧宋落座的動作一頓。
這不正是她那日在蘇宅遇到的那個婦人嗎?
怎么會是秦越夫人?
秦越夫人,乃是一品誥命之身,是都京婦人皆佩服的存在。
可在寧宋的記憶力,她和定國將軍府素無往來,又怎會在此時送拜帖給她們?
寧宋心中閃過無數個問號,愣神之際,秦越夫人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
“你便是定國將軍府的寧宋姑娘吧?真是明眸皓齒,亭亭玉立,這風采還真不輸與你母親當年呢。”
寧宋眼看著秦越夫人拉起自己的手,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只能老實行禮。
“寧宋見過夫人,夫人也是風姿卓約,國色天香,真是讓小女子心生欽佩敬仰之情呢?!?
“你這丫頭就是嘴甜。”
秦越夫人聞言,笑得樂不可支,眼中都多了幾分光彩。
那樣子就仿佛和寧宋一見如故般,兩人相談甚歡。
這讓周圍的人頗為不解。
“這秦越夫人不是性格冷清的很嗎?怎么今日宴請還不算,還和這寧宋有說有笑?”
“誰知道這秦越夫人怎么想的,這寧宋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
隨著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秦越夫人也輕咳了一聲。
“咳,之前一面太過倉促,今日難得有空,你可愿隨我在這園子里轉上一遭?”
話音未落,秦越夫人便轉頭看向了宋慧婉。
“宋家丫頭應當不會介意吧?”
“這有什么好介意的,寧宋這孩子性格乖張,還得麻煩夫人好生教育才是呢。”
宋慧婉笑顏如花,那模樣就像是好不容易把寧宋這個燙手山芋送出去了,簡直喜不自勝。
如此反應,寧宋是真的愈發摸不著頭腦了。
她跟在秦越夫人的身后,在這院子里足足轉了一圈,和數位夫人相繼打了招呼。
直到她兩條腿都溜直了,寧宋都沒想通秦越夫人此舉為何。
終于秦越夫人在一處僻靜之地停下了腳步,在確定四下無人之后,她輕嘆出聲。
“想來寧宋姑娘心中甚是不解,不過我是受人所托,必定得忠人之事。若是有什么不妥之處,姑娘就多加擔待吧!”
寧宋更糊涂了。
“受人所托?那是何人所托?”
秦越夫人自是不能如實相告。
“有些事情眼下還不能讓姑娘知曉,姑娘只需知道我此舉并無惡意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