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寧宋,已經(jīng)徹底傻了眼。
她實在是想不通到底是誰如此大動干戈,甚至不惜拜托秦越夫人,來讓自己在這都京的一眾女眷當中以這樣的方式露臉。
以秦越夫人的為人,若果她真的是個不堪之人,那定然不會與自己結交。
可現(xiàn)在,她不但帶著自己逛園子,甚至還介紹了諸多名門之女與她認識。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她都很心悅于自己。
之前的謠言自然就這么不攻自破了。
可會是誰呢?
寧宋想不通。
等她回到宴席之上時,已酒過三巡,寧翹正一臉委屈的坐在角落處,緊抿著雙唇,眼神頗為怨毒。
因視角緣故,寧翹沒有看見寧宋。
她的低咒聲卻清晰地落入了寧宋耳朵里。
“這該死的小賤人,憑什么她能得秦越夫人的青眼相待?自從這次回京之后,我就處處不對,現(xiàn)在就連姨母都不愿意同我多說話了!寧宋她憑什么?”
寧翹說話時咬著后槽牙,像是恨不得直接把寧宋身上的肉撕下來一般,咬牙切齒。
一旁的明月環(huán)顧四周,臉上盡是忐忑。
“小姐,你就少說兩句吧,這不比府里,若是讓旁人聽了去,可怎么是好啊?若真是那樣,您這么多年特意維護的形象,可就毀于一旦了。”
有的時候,明月的反應要比寧翹鎮(zhèn)定許多,為人做事也冷靜非常。
也正因為如此,明月才能在寧翹的身邊伺候多年,直到現(xiàn)在都沒被蘇老夫人換下去。
而寧宋早已打定了主意,只要時機一到,絕對會第一個送她上路!
但眼下,她還是得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她在這邊哀嘆了一聲,將不知好歹這幾個字演繹到底。
“唉!你說這叫什么事?她家園子這么大,自己平時逛逛也就算了,今日居然非拉著我逛,這兩條腿都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也不知她顯擺個什么。”
寧宋就這么說這話,坐到了寧翹身邊,端起茶盞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口。
余光瞥見寧翹的眼神恨不能生吃了自己后,她又是一陣長吁短嘆,把剛才所發(fā)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敘述了一番。
“你說都京城里的這些人,我有幾個是不認識的,還用得著她介紹?這簡直就是越俎代庖!”
寧翹聞言,臉比之前更黑了,嘴上卻非要裝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姐姐消消氣,許是,那夫人與姐姐一見如故呢?”
“誰愿意與她一見如故?”寧宋立刻打斷了寧翹的話,“若是早知今日這么累,我就不來了,真是……”
“有些人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寧宋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只見鄭蕊兒從一旁走了過來。
“若秦越夫人早知你是這般嘴臉,就應該把你捆上打一頓,再丟出去,不知好歹!”
她言語當中盡是怨毒之色,眼中都泛起了恨意。
“這都京當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得秦越夫人的青眼呢,你倒好,居然還仗勢抖了起來了?”
寧宋此時斜睨了她一眼,正欲開口之際,寧翹又躥了出來。
“我在與我姐姐說話,關你什么事?秦越大人岸上的是我姐姐,又不是你,你就算是羨慕也羨慕不來。”
寧翹像是找到了發(fā)泄途徑,伸手指著鄭蕊兒的鼻子,跳腳破罵。
“而且我姐姐是什么樣的人我們心中自然有數(shù),還輪不到你再次說三道四,你若是也想讓秦越夫人帶著逛園子,自己去求啊!在這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真是不知所謂!”
寧翹本就一肚子氣。
鄭蕊兒這個時候沖過來撞了槍口,她自然是要極盡羞辱。
“你們鄭國公府還真是眼高于頂了,也不看別人能不能看得起你們,前些日子出了那種事,今天居然還好意思來參加別人的宴席?我都怕你們跨進來,臟了這塊地!”
此話一出,周圍人的臉色都發(fā)生了變化,一個個伸著脖子朝著這邊張望著。
鄭蕊兒更是面色鐵青。
“你在說什么?寧翹,有本事你再說一次!”
寧翹此時已經(jīng)意識到了自己剛才口不擇言,居然把蕭擇之前交代的事情給順嘴說了出去。
可這潑出去的話,就等于潑出去的水,已經(jīng)收不回來了,她又不愿低人一等,只能梗著脖子死死的瞪著鄭蕊兒。
“我再說一遍,怎么了?你們家做了什么?你們自己心中有數(shù)!別人不說,不代表不知道!有些事情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寧翹自以為自己抓到了鄭蕊兒的軟肋。
正欲再開口時,鄭蕊兒已經(jīng)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
那清脆的巴掌聲響徹當場。
寧宋手里的茶盞都還沒來得及放下,就見寧翹捂著臉,滿目含淚。
“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鄭蕊兒怒發(fā)沖冠,“打你是看得起你!寧翹,若是沒有定國將軍府在背后給你撐腰,我定要把你剝皮抽筋扔到亂葬崗里去。你最好祈禱寧宋能無時無刻的護著你!”
鄭家姐妹兩人感情極好。
因為兩人年紀相差頗多,鄭嫣兒幾乎是鄭蕊兒看著長大的,寶貝的跟什么似的。
如今寧翹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想將一盆臟水潑到鄭嫣兒的身上,鄭蕊兒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寧宋也沒想到這鄭家大小姐會如此出手,果斷異常,心中禁不住暗自欣喜。
這一巴掌可以說是打的極好!
可她心中痛快了,面上卻裝出了一副于心不忍的樣子。
連忙將寧翹拉到了自己身后,同時拱手行禮。
“鄭大小姐,實在是抱歉,我妹妹也是在氣頭上,一時失了分寸,胡言亂語,還請見諒。”
笑話,她怎么可能會替寧翹說話?
眼下這般光景,還是先平穩(wěn)局面才是正經(jīng)。
至于寧翹挨打這種事,她自然是樂見其成。
眼看著鄭蕊兒胸膛不斷起伏,寧宋上前一步,“那是鄭國公府家宴,我并未到場,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不過不管發(fā)生什么,都是鄭家的家務事,與我們無關。我替她給嫣兒妹妹道歉了。”
此話一出,寧翹當即委屈出聲。
“姐姐!你怎么向著外人說話?她都敢動手打我了,以后指不定要爬到咱們兩個頭上去呢,你居然還跟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