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乒乒乓乓”的兵器短接聲,如死神的交響曲般,在寒風(fēng)的攜裹下,席卷至整個墨穹。
斷肢殘臂亂飛,鐵甲火星四射,鮮血如墨染地,慘叫哀嚎不絕。
這是一幅活脫脫的地獄亂象圖。
沒有人會因為心生不忍,而選擇放棄這場廝殺。也沒有人因為懼怕,而跪地繳械投降。
戰(zhàn)爭,從來都是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局面。但,它同樣也是痛苦的。
冷冰冰的長刀槍矛,冷冰冰的血色身軀,便連眼神,也是冰冷的嚇人。
眼前血腥的場面,似乎讓整個大陣中的人,都進(jìn)入了一種機(jī)械性的廝殺。
這大戰(zhàn)一起,雙方便進(jìn)入了一種固有的廝殺頻率之中。
千八百號梁山人馬雖然仗著八門金鎖陣,將整個戰(zhàn)局收縮的固若金湯,但武植手底下的這些個奚人特戰(zhàn)禁軍,也不是吃素的。
他們崇拜鷹神,崇尚個人勇武,武植便是他們的鷹神,武植便有霸王之勇。因此,他們這一支戰(zhàn)隊,有著梁山這千百號人馬所不具備的軍魂。虎狼之師的軍魂,草原漢子們的信仰。只要武植不倒,這支特戰(zhàn)禁軍的軍魂永存,悍勇沖殺的場面,也絕不會停止。
局外的晁蓋、柴進(jìn)二人,看著大陣之中慘烈的廝殺景象,也是嘴巴大張,雙眸陷入了一場難以自拔的僵局。
武植麾下鐵甲的悍勇,讓人心驚。此時無論是晁蓋還是柴進(jìn),近距離看著眼前這場鮮血橫飛的大陣,心中涌出一種無力感的同時,也仿佛感受到了死神的鄰近。
以千人之?dāng)?shù),去圍截武植百人,外加戰(zhàn)陣的增幅,這場戰(zhàn)爭怎么看怎么都沒有懸念。可就是在這十比一的絕對壓制下,卻愣是被武植他們硬生生給撕裂開了一道口子。
這...這他娘的難道是一支以一擋十的虎狼之師不成?
“某去駐守中軍!”晁蓋緊了緊手中戰(zhàn)刀,大步一踏,便要沖進(jìn)喊殺震天的大陣之中。
正指揮戰(zhàn)局的吳用,眼見晁蓋提刀向大陣奔走,立即出聲道,“保正!此時上去便是攪亂戰(zhàn)局,若是被那武植逮到機(jī)會,屆時整個大陣都將受制于他。”
“可是...”晁蓋銀牙一咬,滿臉的不甘心。
此番他掛帥出征,為的便是要證明自己比宋江更能打仗。然而僅僅數(shù)個呼吸,他麾下的五六百騎兵,便全部葬送在了武植的手中。這對他來說,絕不是一件好事。丟掉的臉面,他必須要找回來。哪怕是冒險一搏,也好過回去被黑宋江明尊暗諷的好。
吳用似乎看透了晁蓋的心思,一邊揮舞著手中大旗,一邊道,“中軍有劉唐、阮小二二人主軍,保正無需擔(dān)心。今日這武植必敗,甚至是直接葬身陣中。”
“那好!某便在陣外看這武植是如何敗的!”
吳用的話,無疑是給此時患得患失的晁蓋,吃了一顆定心丸。他與吳用自小結(jié)交,對方的本事,他自是知曉。既然吳用說武值必敗,那么這場戰(zhàn)局定然是毫無懸念了。
一旁的柴進(jìn),待聽到二人的話語,渾身三千六百個因憤怒而被堵塞的毛孔,仿佛瞬間通暢了許多。“屆時若是活捉了那三寸丁谷樹皮,還請晁天王將他交于某手。某要親手宰了他!”
晁蓋當(dāng)即拍著胸脯道,“哈哈哈!柴大官人不說,某也會如此行事。”
“呵呵!那便多謝晁天王了。”
“三寸丁谷樹皮!還某五哥命來!”
坐鎮(zhèn)一軍的阮小七,待看到朝他這邊沖鋒而來的武植,雙眼不由一瞇,拔出腰間柴刀便向?qū)Ψ焦チ诉^去。
“當(dāng)...”
短兵相交,一股驚天大力當(dāng)即順著柴刀刀身,迅速蔓延至了阮小七整條手臂。
阮小七不由悶哼了一聲,右手虎口已然是模糊一片。
雙腿間的酥麻,瞬間讓他感到渾身猶若散沙。
但他卻是一步也沒有退。因為他知道,此時的他,絕不能退,否則迎接他的將是對方傾盆暴雨般的鐮刃,屆時只怕比現(xiàn)在還要糟糕。
這阮小七武藝也是不凡。只見他大嘴一張,吞下一口空氣后,強(qiáng)忍著渾身酥麻,身子就地向前一滾,竄進(jìn)武植出兵死角的同時,手中柴刀已然斜撩向了武植的大腿。
此時武植再想抽兵防御,已是為時已晚,除了選擇閃退,便只剩下硬抗了。
退是不可能退的!因為他身后還跟著一幫子揮兵沖鋒的鐵甲。
此時若退,無疑是自亂陣腳,打斷這支戰(zhàn)隊固有的沖鋒頻率。退無可退之下,他只能選擇硬抗。
“吭哧...”
柴刀狠狠與他大腿來了個親密接吻,鮮血當(dāng)即飚射到了阮小七的臉上。
“死...”
戰(zhàn)鐮劃過一道幽光軌跡,已然迂回到了阮小七的背后。
“他娘的!”
此刻的阮小七,似乎感受到了死神劃來的刀鋒。情急之下,當(dāng)即反手握刀,直接向背后挺去。
忽聽“叮”的一聲清脆,阮小七身子不受控制地向趴去。動作雖然狼狽,但他還是因此躲過了一劫。
只見他單手猛一拍地,順勢側(cè)翻而起,而后雙腳隨之便落到了地面。
“嗡...”
就在他雙腳落地的那一刻,嗅到生人味道的死神鐮刀,隨即而至。
“噗呲...”
但聞鐵器劃破血肉、切割骨骼之聲忽起,那支支配柴刀的手臂,伴隨著一道凄厲的慘叫,霎時被分離出體。
“哐當(dāng)...”
柴刀跌地,阮小七捂著汩汩冒血的斷臂,冷汗直竄頭皮。
“七爺!”
離阮小七最近的那人,眼見武植戰(zhàn)鐮再次削向了阮小七,情急之下急忙出兵去擋。
“嘭...”
戰(zhàn)鐮趨勢雖被截下,那人卻是因此被磕飛了出去。可惜他沒有阮小七那副敏捷的身手,不受控制的身體剛與地面接觸,便淪為了同伴的腳下亡魂。
失去右臂的阮小七,則是趁此機(jī)會,直接避過武植,躲進(jìn)了他執(zhí)掌的那路大軍之中。
阮小七執(zhí)掌驚門與死門交匯點的后方大軍,即西北方位的那路大軍。也便是武植最初想要攻擊的那路大軍。
“直娘賊...”武植不由暗罵了一聲,手中戰(zhàn)鐮發(fā)了瘋地向護(hù)住阮小七的那些人掠殺而去。“兒郎們,隨某滅了前方那支敵軍!”
武植一聲令下,所有奚人特戰(zhàn)禁軍,頓時加快了沖鋒的速度。他們不懂戰(zhàn)陣,只知服從命令。軍人的天職,便是服從命令。令行禁止,勇猛無前,方為虎狼之師。
大腿間傳來的劇痛,對于此時被完全激發(fā)殺念的武植來說,已經(jīng)麻木至了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
他身上所受的槍傷、刀傷,何止大腿那一處?但那些傷口都不足矣要他性命。
梁山這幫子匪寇,也沒有資格要他性命,因為他是武植武大郎。
他這一沖,手底下的特戰(zhàn)禁軍也是隨之而動。阮小七所在的那路大軍,瞬間壓力倍增。
“快!去支援阮小七他們!”
幾路大軍,此刻也仿佛感受到了武植這一隊人馬的必殺之念,紛紛揚起手中兵器,向阮小七所在位置迅速靠去。
一時間,武植這一隊人馬,左、右、前三個方位,敵人的數(shù)量再度飆升了兩至三倍。
梁山這幫人,仿佛鐵了心要吃掉他們這一行人般,向武植他們瘋狂擠壓而來。
而武植他們身后東南方位的中軍,卻也因此成了最外圍的那支大軍。
中軍成后軍,后軍變中軍、前軍,此時最薄弱之地,當(dāng)屬武植他們身后占據(jù)東南方位的中軍。
武植揮舞戰(zhàn)鐮的手,有些發(fā)抖。不是累的,而是興奮的。
此時八路大軍,皆因阮小七所在大軍而動,十死無生之局已顯,也該是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時候了。
一鐮割掉三五顆人頭后,武植立即沖左側(cè)的慕容森道,“回?fù)簦 ?
“奚人部落的勇士們,回?fù)簦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