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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們會老,但男人不會

森雅子獨自一人開車駛過水濱住宅區。

夜已深,來往車輛不多,路燈也稀疏,車燈的光無聲劃過地面。

即使這樣,她仍是窘迫得不行,臉上火辣辣的,直想往地縫里鉆。

從沈亦剛才迷茫的神情判斷,禮物大約不是他親自準備的。

所以她剛剛那出格的舉動……

森雅子捏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出了好些汗。她的思緒飄回幾個小時前和Emily在酒吧聊天的情景里……

“干嘛哭喪個臉?”Emily風風火火地提著大包小包卷著一股冷氣進來,一屁股坐在她身旁的高腳凳上,伸手招呼調酒師來杯血瑪麗,轉頭問森雅子:“駙馬爺放你鴿子?”

森雅子心里的確有點喪。她抬起頭打量一眼Emily。

Emily這一身很漂亮——寶石綠的西裝裙領口開得恰到好處,多一分顯得意有所圖,少一分則頗無趣味了。

她白皙如玉的脖頸處戴著一根細細的鎖骨鏈,勾人得很,森雅子一個女人都看得兩眼發直。

Emily招呼調酒師時,森雅子的目光落在她手上。手指又細又長,指尖淺粉色的甲油像是剛剛做好的,均勻透亮,沒有一絲遺漏。

大概是被對方盯得發毛,Emily推了她一把:“傻了啊?”

森雅子這才意識到這般盯著人看有些不妥,趕忙低頭抿了一口酒。

她和Emily認識好兩年了,從未這么仔細觀察過人家,原來Emily在打扮上花不少心思!

沈亦的女同事……都這樣嗎?

兩個女友交談兩句后,氣氛活躍一些。Emily壓低聲音問起她和沈亦的新聞。

森雅子略有為難,“其實……也沒什么進展。”

“怎么會?”Emily詫異地問道,掰起手指數了數:“……你們有三個月了吧?”

“也很正常……”森雅子見她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焦焦急急地解釋:“他……比較忙,見的次數不多。而且有的時候會……不大好相處。”

“我懂!”Emily接過調酒師小哥放下的高腳杯,桃花眼一瞇,給小哥拋了個媚眼,轉回頭來義憤填膺地向森雅子抱怨:“我們家老高吧,就上周,他們所剛剛和伯曼對接。那事兒鋪天蓋地地來啊,沒日沒夜地趕進度,啥事兒都能給他惹得暴跳如雷!昨個兒他臨時讓我帶卷垃圾袋回家,我買錯了個牌子,丫的還吼我!”

“他倒沒有吼我……”森雅子連忙申明。

對。沈亦從來不吼人。他只會找人干架……

森雅子的手指在玻璃杯上慢慢摩挲一會兒,終于說道:“其實我這個人……有時候會特別缺乏安全感……”

Emily歪過頭看著她,等她說下去。

森雅子再猶豫了幾秒,袒露心扉:“你知道嗎,現在二十多歲的女孩子膽子都可大了。真的,和我們那會兒完全不一樣。”

森雅子的音調提高了些,似乎想要遮掩語調中的不自信:“兩個月前跨年,我們雜志社在瑪奇俱樂部租了個場子social,我約沈亦一道去的。我們剛進門,有兩個女孩兒直接就上來,笑嘻嘻地問他可不可以加個好友。就……當時我正站在他身邊呢……她們好像我是空氣一樣。”

森雅子講到這里,坐直了一點,拍著胸脯道:“而且她們還是我同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能信嗎?”

“哈。”聽到這里,Emily似乎并不驚訝,露齒一笑,問道:“那他加了嗎?”

森雅子回想一會兒。

那時他們在晚宴簽到處,沈亦提筆簽到,從桌上拿了幾份雜志社的材料,疏離但不失禮貌地告訴兩位女生:“抱歉,騰不出手。”

“沒有。”森雅子認真地回答:“但我控制不住會在心里頭琢磨,如果那天我不在呢?平常他工作中,肯定有不少姑娘……”

調酒師小哥笑得一臉邪魅,在吧臺上朝Emily推過來一份檸檬蛋糕,對她眨眨眼,神秘道:“算我的。”

“那是肯定的呀,寶貝兒。”Emily故作受寵若驚的樣子,雙手蓋住張成O型的嘴巴,一臉嬌羞地對小哥笑了笑,然后扭回頭來:“我們會老,但男人不會。尤其是金融這個圈子,漂亮聰明的女人多,識好歹知進退的男人少,所以競爭白、熱、化呀!你當那些個小姑娘,她們不想矜矜持持、扭捏作態地讓男人追得頭破血流嗎?等得到嗎?”

“可是……”

“真是的,居然送女士甜食,笨死了!”Emily看調酒小哥走遠了,皺著眉把盛著蛋糕的盤子嫌棄地往經過的服務員手里一塞,接著道:“我這還說的是金融素人男,你再想想沈亦那條件,一張臉,紅塵不及;一條命,大富大貴;咱怎么比?”

Emily看著森雅子臉上僵掉的表情,自己笑得賊歡兒,仿佛要的就是這戲劇效果,捏捏她的手道:“但是我剛才說的,是市場供需,對吧?在這之外,你要曉得去挖尋男人的深層需求。”

“深……深層需求?”森雅子的耳朵有點紅,還以為Emily在暗示她。

“每個人的深層情感需求都是不一樣的。”Emily沒能在昏暗的酒吧燈光下觀察到女伴的羞澀,繼續講課:“你看,男人求新求變,有的是為了征服;有的是為了新鮮感;還有的就是愚蠢、跟風,別人干什么,他也干什么。”

“那沈亦呢?”森雅子問。

“唉,瞧你急的。”Emily故意晾著她,眼神放空,看向前方,慢悠悠地抬起杯子抿了口,端著酒杯緩緩地在吧臺擱下,煞有介事地揭開謎底:“沈亦嘛,他在尋一個生命的寄托。”

她頓了頓,咧嘴笑道:“怎么樣,夠深奧吧?”

森雅子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你們……真的只是同事嗎?”

怎么她一個青梅竹馬都摸不清的事,Emily居然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

“哎不是我說的!”Emily深怕自己的職業道德受到質疑,趕忙解釋:“這是他那跟班,茍廣富,那天喝醉了告訴我的。”

女人的話題果然沒有什么中心思想,聽到這里,森雅子驚訝地張大嘴,調笑她:“你和茍廣富……”

“沒有沒有啊!”Emily舉起一只右手:“什么都沒有,只喝了兩次酒。”她臉上“刷”地染上一抹紅暈,忙不迭把話題轉回來:“我想說的是,你如果擔心野花,野花滿天飛呢。別說什么初入職場的小妹妹了,我們合作的那些個大型財團掌門人圈子里的姑娘,段位不比這高?”

森雅子被她一圈繞回來,面上又掛上一層憂慮。

“但沈亦吧,你放一百個心,他久經沙場咧!我還有個狗血故事吶……大概半年前,我們合作基金底下派了個投資者關系部的妹子過來,那小腰兒,嘖,盈盈一握啊。

“吶,公司內部的妹子都清楚得很,駙馬爺兇,不能碰。但那丫頭不知道啊,她是乙方嘛,還頭回和我們打交道。她一瞧這朵冷冰冰的高嶺之花啊,果斷下手。來了沒兩次,內衣和小紙條,直接留人車里頭。”

“那裴央……”森雅子剛要開口問。

Emily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裴央根本不知道。”

“沈亦多次明確拒絕,還錄了音。可是丫頭膽兒大呀,百折不撓。但她不是公司的人,沈亦想用點手段也沒轍,不能打壓、不能裁。要說職場騷擾,人力管不著。為這么點小事兒去找人上級,忒矯情了吧?上法院,他也沒證據,還弄得雞飛狗跳的,連裴央都得知道。

“丫頭誤認為沈亦是個軟柿子,不聲不響的好欺負,還以為他欲拒還迎呢,于是變本加厲啊,就那半個月吧,撩撥的照片語音、大張旗鼓的玫瑰花,一樣沒落下。

“接著就反轉了。沈亦尋了個他們公司遞上來材料的錯處,說什么都不讓步。對方老板也是經驗豐富,秒懂,直接把那女裁了,讓她背材料疏漏的黑鍋。

“其實你明白的,盤子風險系數相關的幾個小數字,一個投資者關系部的花瓶能有什么責任?她就是來送送材料的。”

“呼。”森雅子呼出一口氣,原來沈亦這么搶手啊……

“之后的事情吧,就有點魔幻了。”Emily竟還沒說完:“丫頭被裁之后,終于曉得去好好了解一下沈亦的背景。她個愣頭青一通打聽,也不知是誰想害她,慫恿她寫了一封聲淚俱下的道歉信,把所作所為全都坦白,揣著這信去找裴央懺悔。”

“找裴央?”

“是啊。她還以為是裴央下的手。”Emily點頭,感嘆道:“這一招絕啊,可把沈亦給整的……咱公主也不哭、也不鬧,就是可勁兒地作。

“不肯上沈亦的車,嫌臟;不給他進家門,說不干凈;手都不給牽,埋汰他不知道摸過啥。沈亦被折騰得焦頭爛額,每天不是遲到就是早退,哈哈哈哈……”

Emily放聲大笑,森雅子臉上的笑容卻漸漸隱去。

印象里,沈亦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主。大學那會兒,她偶爾鬧個小脾氣,沈亦是從來不哄人的。他總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讀書、運動、工作……

他生得眉目清明,性子也清心寡欲。討好姑娘,向來不是他需要費心的事兒。

不過看來這些年,他變了許多呢。

森雅子忽然問道:“這些也是茍廣富告訴你的?”

“昂。”Emily大方承認:“聽茍廣富說,沈亦他非常記仇。不出一個月,有位五十多歲的已婚婦女就上那丫頭家里邊鬧啊,說小丫頭利用客戶關系撩撥她的律師老公,還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系列聊天記錄照片作證據,控訴她行徑惡劣、感情詐騙,同時在三個已婚男人那里東食西宿,差點兒把丫頭父母氣到醫院去,攪得她家里雞犬不寧。”

說到這里,Emily安靜下來,收起笑容看著森雅子,意味深長道:“所以啊,你要擔心的,不是他用情不專,而是他用情太深。”

森雅子的面容陡然暗淡下去,垂下雙眸。

Emily連忙救場,話鋒一轉:“不過不打緊,我這里有一個錦囊。”Emily指指自己帶過來的一個紙袋,“你且聽聽裴央當年是怎么搞定的沈亦……”她往森雅子耳邊湊了湊,呢喃軟語說得森雅子面紅耳赤……

“嘀——嘀嘀——”

后方車輛的鳴笛中斷了森雅子的思緒。她抬頭看一眼紅綠燈,趕緊掛擋起步。過了三岔口,她騰出左手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發燙的臉。

這Emily,嘴里吐出來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詞?裴央和沈亦之間的閨中事,Emily她能知道啥?多半是不相關的人酒酣耳熱之時的閑雜話語罷了。

自己今晚居然聽信了她的鬼話。

十足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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