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看英語課本。
左手邊放著手機,手機上是電子版的英文課本。耳朵上掛著耳機,耳機里不斷重復著circumstance。
我痛苦地抱著頭,世界上為什么會有英語這種枯燥乏味還難背難記的東西?
我想念我那書架里一排排的無腦甜寵文了。
比之這些硬邦邦到冷酷無情的英文,它們是如此的可愛!
我的視線忍不住飄向宓娃。
宓娃坐的端端正正,小臉嚴肅,身前放著一本書。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書名,好家伙,《李清照詞傳》。
我驚奇:你喜歡看這種文縐縐的東西?
宓娃頭也不抬:不喜歡。
她又補了一句:有人喜歡。
這種我看不懂,她把書放回原位。
幸虧這個點圖書館里沒什么人,不然下都得嚇死。
那正好,我興沖沖地拿起手機,打開番茄,來,給你整點看得懂的。
我打開昨晚才加入書架還未被我臨幸的書。
驚,穿書后病嬌大佬又要關我小黑屋,宓娃念了一遍,隨即皺眉,什么鬼?
我興沖沖的:病嬌文啊。
好吧,忘了她是只早死的鬼,不清楚。
我解釋:就是……精神病?通俗一點來講,就是腦子有病,和腦子有病的人談念愛的那種。
宓娃挑眼,略感驚奇:你們都喜歡這個調調?
我邊看邊回:這不是小說嘛,俗話說得好,小說漫畫電視劇,病嬌美強慘我好愛;現實生活中,警察叔叔你快來,這兒有變態(tài)瘋子神經病。
很正常,就是個樂子嘛。
宓娃問:那穿書呢?
我答:字面意思啊。
我看的沉入,等我回神的時候才發(fā)現周遭格外寂靜。
我后知后覺意識到這個話題有點敏感。
我連忙說:當然,這個跟你沒有太大關系。你看,我也是活生生的嘛。
說著,我還站起來,在她面前轉了個圈。
宓娃被我逗笑了,唇邊兩個小酒窩,真可愛。
我這個人有點裝傻的天賦,好友一說起我,就是:真羨慕你啊,成天樂呵呵的,都沒見你有過什么煩心事。
說來慚愧,我因此還得了一個遇事處變不驚的超高評價。
其實總結下來就兩字,裝傻。誰會計較一個傻子知道什么呢?
現在,我將這種天賦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你碰到過嗎?
我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正想再找件什么事來補救,宓娃已經回答了我。
碰到過哦。
艸,原型竟在我身邊!果然小說來源于現實又高于現實。
我打開水瓶,假裝淡定:然后呢?
宓娃回答地慢條斯理:我把他弄死了。
噗——
我嗆住了,咳了幾聲。
果然淡定不了。
宓娃長得好,用老人的話來說,就是有福氣,是旺夫的相。
她又有錢,爹是大老板,人又溫順,追求者眾多就成了一件自然而然的事。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膽子去追求宓娃。
而敢追求宓娃的人里,有那么一個非常的可愛。
他是楊叔家的小兒子,每次見到宓娃,臉都會刷得從脖子紅到額頭。
宓娃跟他說話,他都結結巴巴憋不出半句話來。那吞吞吐吐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有什么難隱之言。
宓娃很喜歡。
她喜歡逗這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青年。笑著叫他小楊哥哥,在他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時故意問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呀?
有次楊三捧著一束洋桔梗,那叫一個五顏六色,五花八門,在宓娃店前來來回回轉了不知多少個圈。
宓娃就躲在書鋪里,和阮清一起透過朝向金飾店的那扇窗子看著他踏了一節(jié)臺階又后退三步,如此反復,兩少女就在他身后笑他。
最后還是宓娃饒了他,從他身后蹦出來,成功嚇到對方臉紅。
宓娃問:這束洋桔梗是給我的嗎?
楊三吶吶半響,擠出來的都是些不成句的字,一張俊臉漲得通紅,最后微不可聞地點了下頭,把花塞到宓娃手里就跑了。
宓娃在后頭笑他,笑聲清脆,擾得他當晚睡不著覺。隔天更是躲著宓娃不敢見,倒像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壞事。頻繁惹人笑話。
所有人都以為他倆會水到渠成,楊叔更是淚眼汪汪覺得他們楊家香火有救了。
我忍不住打斷她:那你最后有沒有嫁給他?
她白了我一眼:你真喜歡打斷別人說話。
我訕訕一笑,咬咬指甲,有些心虛。
她又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要是真嫁給他了我還怎么做漢奸?
我爹要我嫁給一個達官子弟。
宓娃垂下眼瞼,聲音沒什么起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末了,她又道:他被我那未婚夫一槍給崩了。
好多血,后腦勺全都炸了。
她說:我那未婚夫,就是你們口中的病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