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我和小朱站在宿舍陽臺,看著教導主任帶了一群老師向宿舍樓走來,今天晚上是每周的例行查宿時間。
他們很快就查到了我們宿舍,其他老師進來轉了一圈便離開了,教導主任注意到了我們養在空床板上的盒子里的那只金魚,他留了下來。
指著魚,問我們:“你們什么時候買的這條魚?”
我們回答說是在四月份,沒想到主任直接說:“那你們這條魚肯定活不久了,宿舍樓水房里的自來水里面含有氯,宿舍里又沒氧氣泵?!?
主任頓了一下,接著說:“要不你們把這條小魚送我吧,我拿回去給我兒子養,我那里有氧氣泵?!?
我們當然不會同意,我們還希望這條魚可以陪伴我們到高考的時候。
主任和我們討價還價一番,被我們說服,我們承諾如果魚活到了我們畢業的那一天,一定會把魚送給他的兒子。
沒想到!?。?
這條不爭氣的小魚,第二天早晨就死掉了,也不一定是魚不爭氣,還有可能是怪教導主任烏鴉嘴嚇到了我們的小魚。
那個曾養過兩條小魚的盒子,一直放在那個空床板上,直到我們畢業那天收拾東西時才將它扔掉。
結課,放假,高考,出成績,一切都很快,快到讓我這個事件的親歷者回想起來像是在看別人的故事。
成績出來就忙著翻志愿書,低了本科線幾分的成績,我都快把書翻爛了還沒找到學校收留我。
郭老師說幫我報些提前批的志愿,讓我去碰運氣,我運氣不大好,沒碰上。
??婆伟嗽路莶艌笾驹?,所以我就心安理得的開始擺爛,每天無所事事,時間一長吧,媽媽看我難免有些不順眼。
我想著出去外面做假期工,又不知道疫情這么嚴重我該去哪里,就和小朱在電話里討論了下,小朱說我們待在家里確實有點招煩了,還沒有零花錢。
我們兩一合計,就去縣里某個酒店找了個服務員的工作。
我們果然還是太年輕了,應聘時經理說包吃包住,一個月1800,小縣城工資普遍這樣,我也沒多想。
我們很快拖著行李箱去了酒店,經理派了一個阿姨帶著我們去放行李,宿舍離酒店很遠,我們七拐八拐的終于走到了一棟老式單元樓前。
我和小朱每人拖著一個大行李箱,手里都還提著一大袋子東西,吭哧吭哧的上樓梯,單元樓一共六層,宿舍就在六層。
到了門口,阿姨在她的斜挎包里翻找出鑰匙,開了門。
我和小朱一進門就被嚇到了,滿屋子的東西,擺放的亂七八糟,看樣子這個宿舍原本是兩室一廳,現在客廳里擺滿了床,床上都有鋪蓋。
我放下東西,強忍震驚,向里面的房間走去,里面是上下鋪的鐵床,很老舊,輕輕一碰就嘎吱作響,東西也都擺滿了。
走出這個房間,去到了另一個房間,差不多也是這種情況。
宿舍里所有床都是上下鋪,里里外外一共有十八個床位,有三個空床位,上面都擺滿了東西。
我和小朱對視一眼,她會意,開口問阿姨:“阿姨,那我們的東西放那里啊,還有別的宿舍嗎?”
那個阿姨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說“哪還有別的宿舍,就這一個,愛睡不睡!”
說完后她直接去了衛生間,我和小朱留在原地面面相覷,片刻,阿姨從衛生間出來,朝著我們說道:“在這里先待著,別亂動別人的東西,我去上班,等其他人回來給你們倒騰地方?!?
說完,阿姨就扭著腰離開了宿舍。
看到阿姨離開,我和小朱都坐在了自己的行李箱上。
我對小朱說:“我突然想到了一篇課文”
小朱立馬問道:“《包身工》?”
“……對?,雖然沒有像匣子一樣塞了好幾層的床鋪,但是這點空間住這么多人,就很離譜?!?
聽我說完這句話,小朱思考了一會兒,問我“我們真的要住這里嗎?”
我說“那我們去哪里呢?”
“但是空床位都在上鋪,而且搖搖欲墜,半夜床壞了怎么辦?”
……
我們兩正你一句我一句的嘮嗑時,聽到了鑰匙插進鑰匙孔里的聲音,我們停了下來,看向門口。
門一打開,就進來了一大群人,最后還跟進來一個大叔,我和小朱有點懵了,這不是女宿舍嗎?怎么還進來了個男的。
一個看起來比較年輕的女生走到我們面前,問我們準備住哪里,我說我們想住一起,然后她說“那就去我房間吧,那里有兩個空床位。”
說完就轉頭進了房間,其他人也各自找到自己的床鋪開始洗漱,準備休息。
大叔跟著我們進了那個房間,說:“俺是來幫你們的床安護欄的?!?
其實說是護欄,無非是從雜物間里找到的兩根長桿子,把兩頭綁上一短截鐵棍,用螺絲固定在床邊。
好不容易等這個房間里的其他人罵罵咧咧的把東西從空床板上搬下去,大叔在安裝護欄時卻出現了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