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他說恨我,我究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錯。是我對他不夠好嗎?他眼里什么時候才能容下一個小小的我。
……
許流年一頁頁翻看下去,越到后面,記載的事情就越少,很多時候只有寥寥一句話:我好想他,可他沒回來。
許流年才知道,原來高中時期他收到的那些禮物,論文,都是那個愛躲在樹后,悄悄偷看他打球的宋歡好,不惜熬夜記過做給他的。
拿在手中的日記本沉重起來,里面承載著七年來她對他不求回報的愛。可惜現在,寫日記的人已經不在了,里面的愛也隨著消失殆盡。
……
許老爺子年過九十,本該兒孫坐滿堂,卻因為他半年前做的一個決定,導致許流年沒有回許宅看過他。
在辦公室接到許宅電話時,許流年眉頭皺了一下,還是接聽了。
“少爺,不好了。老爺突然血壓飆高,引發腦梗塞。醫生都下了病危通知書!”電話那頭,管家徐伯聲音滿是擔心。
“少奶奶的事情都過去大半年了,你…你就回來見老爺最后一面,好嗎?”徐伯哽咽,他跟了許老爺子大半輩子,實在不忍心看到爺孫倆留下遺憾。
沉默了會兒,在徐伯再三懇求下,許流年淡淡應了聲:“嗯。”
許宅。
“少爺。”徐伯看到許流年就迎上來,半年不見,他覺得少爺成熟了不少,嘴邊留了一圈淡青色的胡根,顯得滄桑。
長年跟許老爺子居住在許宅,徐伯跟許老爺子并不知道宋歡好的離去。
當初少爺會娶少奶奶,是因為老爺威逼脅迫,他們并非因為愛情而結合,少爺還因此跟老爺大吵一架。
這次少爺回來,少奶奶沒有跟在身旁,也徐伯意料之內,因此他并沒有詢問。
許流年去了臥室,許老爺子憔悴躺在床上,雙眼閉著,枯瘦的手背插著輸液管。
許流年心顫了下,宋歡好臨死前,是不是也曾這樣奄奄一息。
聽到有聲響,許老爺子抬起眼皮,看到站在門口的許流年。
他渾濁的眼睛睜著,有些霧氣,費力地將手伸向許流年的方向:“流年。”
走過去,許流年握住許老爺子的手,卻嘴犟著沒有叫他。
許老爺子知道自家孫子還在耿耿于懷那件事,他是個將死之人,他不想死之前還跟自己的孫子有隔閡。
緊緊握住許流年的手,許老爺子眼眶濕潤:“流年,爺爺知道你還在生氣,我當初逼你娶歡好,是因為她母親在一次買菜途中救了我一命,我許諾她一個愿望。歡好喜歡你多年,她母親知道后,就找到了我,誠求我能讓你娶了歡好。”
“這事是爺爺不對,爺爺不應該把你的幸福拿去還人情……”,許老爺子聲音哽咽。
這一切原來并不是宋歡好跟她母親策劃的,她怎么不告訴他?!
許流年忽得想到那時候,宋歡好幾次欲言又止,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給她任何機會,讓她有辯解的余地。
原來他對她一直都這么殘忍,殘忍到連絲毫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
許流年跟許老爺子終于冰釋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