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金桃的回應，錦歌驚喜的睜大了眼睛，湊過身去盯著金桃看。

金桃依舊眉眼緊閉，只是唇瓣輕微的顫動出賣了她已經醒來的實事。

“上神？”錦歌柔聲呼喚著。她的心中也是忐忑的，不知道金桃蘇醒以后看到自己會是什么樣的反應。錦歌心里盤算著，萬一金桃還像之前那樣厭惡自己只好把帝姜喊進來陪著。

“丑奴還好嗎？”金桃輕輕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依舊虛弱的聲音從口中擠了出來。

錦歌一怔，不禁又去觀察金桃的狀態，灌進耳朵的名字十分陌生，她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金桃像是哀嘆一般長吁了一口氣，“我兒，好嗎？”

錦歌這才反應過來，金桃是在問青衣小童，于是連忙回答，“上神，好著呢。有司藥上仙給醫治著一定萬事無虞。”

金桃的眼眸再次閉緊，艱難的點點頭，“我這都是干的什么糊涂事！”止不住的淚順著金桃的臉頰接連不斷的滾落下來，不一會兒鬢邊的發絲都被淚水沾成了了一片。金桃瘦削的身體因為悲傷不斷顫抖著，更顯得這個被情所困的女人脆弱無比。

錦歌的手撫摸在金桃的手掌上，輕輕的拍著給予她一些鼓勵。

金桃的手也反過來拉緊錦歌的手，捏的錦歌都有些微微的發疼。

“無論怎么說，那些暗淡無光的日子已經過去，后面都是嶄新的日子。”錦歌的話就像哄著襁褓里的嬰兒一樣柔軟。

金桃眼里的光逐漸被點燃，透出一絲希望的神采。金桃強撐著想要坐起來，錦歌連忙去扶，在她的腰后墊上一個軟枕讓金桃倚著。又給金桃遞上一杯熱茶讓她潤一潤干澀的嘴唇。

金桃吹著茶杯里的熱氣，幽幽的吐出幾個字，“抱歉啊。”

錦歌被金桃突如其來的道歉弄的有些摸不到頭腦，“上神，您這是為何？”

金桃雙手捏著茶杯，放在在即的腿上，細白的手指有些猶豫的在杯口畫著圈，“鬧了這么久，害你和冥王殿下辛苦了。”

一股熱氣突然涌上了錦歌的眼眶，有一種復雜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的在心里，讓錦歌覺得五味雜陳。她是委屈了，但金桃又有什么錯？“上神，過去了，咱們就不提了。”

金桃扯起嘴角牽出一個眉眼彎彎的笑，“我最對不起的還是丑奴。”金桃嘆了一口，似是自言自語般的說著，“他父親只是個普通的凡人，我倆相伴幾十載，對咱們而言只是彈指一揮間，而對于人類來說那就是過了大半生。”金桃說的很慢，這些話從她的心中掏出來似乎用盡了她全部力氣。

錦歌沒有說話，安靜的等著金桃繼續說下去。

金桃瞥了一眼錦歌，看到錦歌平靜似水的眼眸里沒有一絲城府，而是盛滿了真誠，似自嘲一般輕笑了一聲，才接著說，“他爸到了花甲，我們才有了丑奴，誰想到丑奴才三歲，他爸突發惡疾病的起不來床。”說到這里，金桃的聲音無法自控的哽咽起來，“我拉著丑奴四處求醫問藥，村里竟沒有一個人愿意伸出援手，更有那地痞流氓趁機盤剝，掠走我家里本就不多的財物，還要我用身子來換藥。好不容易換得了些藥材，也沒留住他爸的性命。我一時氣的狠了，殺了赤焰島上所有的島民，還瘋了心，竟然連丑奴我都忘記了，我……真不配做個母親。”金桃牽起袖口，擦拭著自己的眼角。

錦歌聽著金桃的講述，眉頭不禁微微蹙起，所以這才是金桃成立清風齋的原因，所以她才要求前來求藥之人需得用最有誠意的物什來交換。一瞬間錦歌就明白了金桃的立場，比起那幫流氓匪類，金桃的要求多少財務都不能稱之為貪婪，起碼金桃從沒有讓求藥的人出賣自己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