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木門應聲被推開了。青衣小童捂著胸口,由佩寧攙扶著,口唇蒼白的走了進來。
金桃虛弱的面容忽的升起一絲血色,兩團紅暈爬上金桃的臉頰。錦歌連忙將金桃扶坐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丑奴的腳步也隨之快了一些,撲通一聲跪倒在金桃的床前,還是那張孩童一樣的臉龐,此時扭曲成一團掛滿了淚痕。丑奴的聲音顫抖著,半晌才有從嘴縫里擠出一個娘字來。
金桃細白的手指顫抖著,盡力去夠丑奴的臉卻似乎憑借自己的力量怎么都碰不到。
丑奴一把把金桃的手握在手里,雙膝蹭著地面往前挪動了一些,緊緊的把金桃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對不起,孩子。”金桃的聲音顫抖著,“娘糊涂。”
丑奴嘴角向下一撇,再也控制不住委屈的哭出聲來。這千千萬萬的日夜里,他一直強迫自己變成一個懂事的大人,娘病了,娘需要照顧,娘委屈,娘需要安慰,所以身為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會永遠陪在娘身邊的男人,他要求自己要可靠,要讓娘心里踏實,卻忽略了自己那時也只是什么都不懂只會餓了要吃,冷了要穿,疼了想要娘安慰的奶團。
等娘倆抱頭痛哭的差不多,金桃也有些累的撐不住,畢竟被溟滄的咒術所傷,能活下來已經算是個奇跡。
丑奴小心翼翼的扶著金桃躺下,看著金桃沉沉睡去,丑奴伸出手在金桃鼻子底下試了試才放心的長吁了一口氣。
佩寧把錦歌攙起來,用試探的眼神問了問錦歌感覺怎么樣。錦歌自然心領神會,腰間的酸軟時刻提醒著自己現在還要替另外一個生命負責。
錦歌朝佩寧淺笑了一下,“我先出去,與溟滄在外面等你。有需要隨時來叫我們。”
佩寧點點頭,開始著手驅散金桃身體里殘留的陰寒至極的冥王咒術。
丑奴雖然幫不上忙,但百般哀求了佩寧才留在金桃身邊看著。哪怕只是看著,也可以叫他心里安定不少。
錦歌帶上屋子的木門,帝姜已經不見了身影,換來溟滄靜靜地等在院里,一輪銀月照在他魁梧的身子上,更給這個英俊的男子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看著溟滄柔情似水的眼睛,錦歌心下一松,小嘴一撇,一瞬間委屈起來。
溟滄張開手臂奔向錦歌,把錦歌緊緊的攬在懷里,低下頭用下巴輕輕抵在錦歌的發絲上,“辛苦你了。”
錦歌反手摟上溟滄的細腰,她抱的很緊,攬的溟滄都有些吃痛。
“怎么了?”溟滄的聲音就如同三月的春風吹進了錦歌的心里。
錦歌的臉埋在溟滄寬闊的胸膛上,輕輕的搖了搖頭,“想你了。”
溟滄輕笑一聲,提起的心也隨之放下,又把錦歌往懷里揉了揉,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等這事了了,咱們每日都在一起不分開。”
錦歌聽著溟滄這樣哄孩子的話心里暖暖的,溟滄對待自己從來都是這樣縱容。錦歌從溟滄的懷抱里爬起來,很自然的拉起溟滄的手主動交代起來,“附子沒能幫你找到,等金桃上神病愈以后我們再去一趟桫欏林吧。”
溟滄寵溺的摸摸錦歌的小臉,“不急。我聽參熵說了,你已經在北境畫了格子定位,參熵和景煙已經去了那邊,按照你的方法尋,定會有好消息的。”
錦歌也心安的點點頭,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了,“元安呢?”
“元安說每日忙的頭腳倒懸,已經回去地海了,自從這孩子繼承了地尊之位真是日漸穩重起來。”溟滄毫不吝惜對元安的欣賞,這個毛頭小子褪去青澀以后再也不是那個急功急利的小孩子,說話辦事都透著沉穩,日后定能成就一番事業。
就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話的時候,佩寧一臉疲色的從金桃的屋子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