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姜也把金桃抱了起來,眉頭鎖著,心中總有些不忍。帝姜回頭對溟滄說,“我先把她送回去。”
帝姜穩(wěn)穩(wěn)的抱著金桃,眼前的清風(fēng)齋早已是狼藉一片,道路屋脊被隕石砸的滿目瘡痍,原本在院子中隨處可見忙碌的紅衣小童也不見了蹤影,金桃微弱的喘息著,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損傷乃是虛弱至極。
踹開金桃臥室的門,才看到原來金桃的房間是這樣的簡素,就連色彩也不見花紅柳綠的熱鬧,一水伽羅配素白的幔帳,偶爾窗邊擺上一束干凈的小花當(dāng)作裝飾,就正如金桃這是十萬年來的生活,外表轟轟烈烈無比熱鬧,可是無法細(xì)看內(nèi)里,一派荒涼。
帝姜忍不住唏噓,為這個老伙伴感到不值,他輕手輕腳的將金桃放在塌上。
金桃的胸脯輕輕的起伏著,一縷神思飄到帝姜的腦海里,“錯了……娘錯了……醒過來……”
帝姜深嘆了一口氣,攏掌聚氣輸送了自己的上古靈力到金桃的身體里。強(qiáng)大的靈力裹挾著橙紅色的幽光點亮了金桃的身子,一道黑水順著門飄了進(jìn)來,將金桃的身子裹起,盛在半空中。帝姜朝門口望了望,錦歌竟然立在門口。
“你叫溟滄送的黑水嗎?”帝姜心情有些懨懨的,錦歌從未在帝姜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上看到這樣的嚴(yán)肅。
“我如何能叫他做什么。這算是溟滄對上神悉心照顧的回饋吧。”錦歌的心情也有些沉重,金桃這幾十萬年來心里到底裝著多少的仇恨和不甘才害得自己變成如今這般模樣。錦歌接著說,“青衣小童沒事。刀尖偏了半寸,佩寧和溟滄在救著,想來也不會有什么意外了。”
這句話似乎給床上半夢半醒著的金桃?guī)砹四蟮陌参浚粑仓饾u勻稱了一些。潰爛的皮膚在黑水和帝姜靈力的雙重加持下肉眼可見的愈合起來。面容姣好的臉不再是少女的樣貌,而是一個中年婦人的姿態(tài)。金桃的臉依然蒼白,唇瓣不見血色,緊閉的眼眸睫毛輕輕的顫抖著,豆大的淚珠順著金桃的臉頰滾落下來,枕頭洇濕了一大片。
“帝姜你先出去吧,我給上神擦擦身子。這樣血糊糊就是皮肉好了也容易留下隱疾。”錦歌打了盆水來做到金桃的窗邊,拉起她的手替她溫柔的擦拭著身上的血污。
帝姜識趣的退了出去,“我就在門外,有事叫我。”如今金桃神志未清,還不好說面對錦歌會是什么態(tài)度,畢竟之前金桃對溟滄身邊的女人是那樣的厭惡。
錦歌微微一笑,點點頭,“放心吧。”
待帝姜退到門外,錦歌輕手輕腳的解開粘在金桃身上的薄衫,厚厚的血污已經(jīng)在身上結(jié)了痂,要先用水溫柔的浸濕才不會撕扯疼皮肉。錦歌進(jìn)進(jìn)出出幾十次,端出去的血水都快匯聚成一條小河才將金桃擦出個人模樣。又從柜子里翻出一件杏黃色的長衫給金桃套上,還細(xì)心的整理好發(fā)髻。金桃就乖巧的躺在床上享受著錦歌的伺候,如同一個病弱的婦人。
“上神。”錦歌端坐在金桃床側(cè),拿起她的手輕輕的幫她按摩,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著,“一切都過去了。人嘛總是會深陷在自己的執(zhí)著里,畫地為牢,作繭自縛。運道都是一段一段的,有人能陪著咱們走一世,也有人只能與我們走一程。尤其咱們女人可不能把失去看的太重,否則就會忘掉自己得到的許多。您說呢上神?”
錦歌也不知道眼前熟睡著的女人能不能給自己答案,可她就是想嘗試的問問。
“是……”一個端莊的女生輕輕的傳到錦歌的耳朵里,“眼睛只盯住了失去的,就忘了曾經(jīng)也有過那樣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