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一直冷眼觀瞧的佩寧,這時走上前來,繞到金桃的背后使出清心咒。就見金桃的胸口處冒出一縷七色塵煙,飄到了半空中。
金桃被突如其來的一襲拍的措手不及,腳步往前踉蹌了半步,可是手還被帝姜鎖著,只能回身惡狠狠的瞪著佩寧。
佩寧的眼里還是那樣的溫柔,嘴角卻掛著一抹傲氣,“前輩,在下得罪了。”說罷再次締結一道清心咒狠狠的拍了過去。
這次金桃有了準備,肩膀一掙,一團巨大的灰氣將自己籠罩在其中,盤旋了幾圈迸發出強大的威力。氣團打在眾人身上,帝姜幾人都被震飛了出去,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此時的金桃已經失了神志,人鬼難辨,只留一個空蕩蕩的軀殼發泄著內心的不甘和埋怨,像個暴走的困獸內心里只想著殺戮。
溟滄一只手護著錦歌,一只手締結出一個手印拍到父親的塑像上,看起來脆弱不堪的白瓷竟然比巖石還要堅不可摧。參熵與景煙見狀合理締結起手印,加持到溟滄的咒術之上向著老冥王的塑像不斷攻打。在鋪天蓋地的攻勢之下,老冥王的塑像從腦門中央開始碎裂出一個極細的口子,金桃見狀嚎叫一聲撲到塑像上用肉身子遮擋。幾招來不及收回的咒術就那樣落在了金桃的身上,一瞬間血花四濺。
“娘!”青衣小童慘叫一聲,撲到金桃身上。
青衣小童把金桃軟綿綿的身子抱在懷里,淚水早已浸濕了他的衣襟,十幾萬年了,他從不曾反抗過母親的癡狂,從來沒有一次想著幫助母親脫離苦海,日子也是如常的過著。如今看到母親變成這個樣子,青衣小童不禁反問自己,是不是自己的選擇錯了,也許就那樣閉著眼睛過一輩子也沒有什么不可以。
“娘……”青衣小童緊緊的摟著金桃,鼻涕眼淚都抹在了金桃的身上。
金桃就像條瀕死的魚一般睜著大大的眼睛空洞的看著抱著自己的兒子,干燥爆皮的嘴唇艱難的囁嚅著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音。
青衣小童湊近金桃的嘴巴,“娘……你說什么,兒子聽著呢。”
“去……去死……”金桃艱難吐出的兩個字就像尖銳的刀子一樣插進青衣小童的心里。
青衣小童嘆了一口,眼睛緊緊的閉起,一滴眼淚劃過他的臉頰,“娘,你就如此恨我嗎?”
“去死……去死……”金桃整個人激動起來,血肉模糊的在青衣小童的懷里掙扎著,嘴里不斷叨念著這句話。
“好……”青衣小童輕輕的放下金桃,從腰間抽出匕首,說時遲那時快就朝著自己的胸口刺了進去。
一時間所有人都呆愣住了,殷紅的鮮血順著青衣小童的胸口流了滿地,金桃睜著無神的眼睛看著青衣小童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兩滴淚順著高挺的鼻尖滾落了下來,從口中噴出一口濃血。屋內鴉雀無聲,陶瓷破碎的聲音如同風拂過銅鈴一樣發出噼噼啪啪的響動。老冥王的塑像一瞬間碎裂成了無數瓷片,剎時間,塑像發出耀眼的金芒,隨后碎了滿地的瓷片紛紛爆裂成七彩的煙霞順著窗口彌散在空中直致消失不見。金桃眼睛一翻昏死了過去。誰也沒想到,原來困住金桃的心魔竟然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如今兒子在自己的眼前殞了命,金桃如同心在曠野,除了霜雪一切都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