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三個便是千古血咒,千古血咒是一種巫蠱之術,可用于一個族群之身,另其世代中必有一人,血洗整個族群,直至消亡。”
淺亭道:“果真?現下在何處?”
“這便要說到神女所托第二件事,地界虞神孟邙此人。虞神于一千年前投靠娘娘,乃是蝶族祖先子姜摯友,他手里便有瘴氣之毒,據蝶族所說,孟邙多年來一直希望找到蓬萊至寶中的其余兩件,但是蝶族傳說中,只有找到蓬萊入夢人的后人才能找到蓬萊幻境,在幻境中尋到這兩樣至寶。”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便沒有什么了。”
畢月問道:“孟邙可有意參與此次大戰?”
真音道:“虞神此人性情古怪,但有一件是肯定的,不管什么事都要插手,只怕……”
“真音在此地已呆多日,蝶族人生性純善,不是那等奸佞之輩。神女何不如去捆了那虞神,一問便知。”
淺亭制止道:“姐姐先回去繼續相助孟初迷,還有,除了神女召見,姐姐誰的話都可不聽?!?
真音眨著大眼睛笑道:“小仙明白,就此告辭?!?
待真音離開,淺亭笑道:“真音不過是猜測,月月,你別當真,說不定那虞神不過是看個熱鬧?!?
“我中過那毒,霸道得很,”畢月又低下頭:“人人都以為裂魂是什么害處,天條地規也禁止三界中人自殘魂魄,實然只有我知道,那也有好處。中了毒受了害,也不過是裂魂,若是換做別人……”
她手中的衣袖被絞成了硬繩,淺亭道:“你可有打算?”
“這世上唯有小人最毒,也唯有漁利最大,我們去找孟邙!”
見畢月要起身,淺亭一把抓住她,問道:“喂,你這個人!你先消停下,聽我說!你可知道從淄水去往孟邙所在之地雷澤,必經哪里么?”
“哪里?”畢月皺眉,她常年生在旸谷,對凡間地形不甚明白。
“奐山?!?
“奐山是什么地方?!?
淺亭故弄玄虛道:“你只知蓬萊有幻境,卻不知道奐山亦有鬼市吧?不瞞你,這等季節,便是鬼市興盛之時。相傳,冥界與人間有兩處相通之地,一為酆都,二為你的地盤。”
畢月道:“什么我的地盤?”
淺亭笑道:“便是屬在你的湯沐邑之下,現下碧霞元君所在地,岱岳泰山。每當鬼門大開之時,冥界中人便會組織起集市,多與妖界中人來往?!?
見畢月聽得認真,淺亭繼續道:“而我與你乃一仙一神,只怕會纏上小鬼。據我所想,倒不如找到那妖界太子,安安穩穩去?!?
畢月思慮了半日,才道:“那就去找蛟牙吧。”
淺亭勾她的鼻子笑道:“不用猜就知道!”
其實畢月也沒特意去尋敖冽,第二日太陽出來的正午,畢月覺得身上突然壓了一個重物,憋得喘不過氣,猛地睜開眼,看著敖冽端著一張大臉,正笑咧咧地橫躺在兩人身上,成個“大”字。
淺亭被鬧醒了,吼道:“沉死了!臭敖冽!想是你要死了,你想干嘛!”
說起歡喜冤家,畢月從來都覺得是淺亭和敖冽,不知為何,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貧。
“姑奶奶,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睡?”沒有和淺亭多糾纏,敖冽起身瞥了一眼畢月,手好似不經意搭在她的腕間。又靜靜拂去,道:“睡了一夜,可覺得氣息勻稱些?”
畢月道:“多謝你給我渡氣?!?
敖冽笑道:“我不過是幫你運氣,只是,你那吊墜不在身邊又如何得到這正陽之氣的?”
畢月惺忪嘟囔道:“是父皇渡給我的。”
敖冽和淺亭相視一笑,沒再說話。倒是畢月問:“你如何在此?”
“我的兩位大姑奶奶,你們一夜鬧了多少動靜難不成你們自己不知道?昨日,淄水土地到我家里告狀,說淄水來了大人物,讓我來看。你們啊……”
淺亭和畢月紛紛挑眉,淺亭道:“現下也算是到了你的地盤,何不帶了我們去吃些好的?我可聽說人間奐山的彘湯和餅子甚好,畢月,你說是不是?”
畢月連忙應道:“是……是呀,你好歹帶我去看看呀?!?
敖冽看著兩人如此情景,抿抿嘴笑道:“可以。”
只因這段路不遠,三人便走在路上,夏日正午人間熱氣聒噪,田間路上也寧靜非常。
淺亭突然轉到敖冽身邊,挽住他左胳膊道:“敖冽哥哥……”敖冽伸出另一只手推她道:“有話好好說,又想干嘛?”
淺亭突然一伸,將他右邊腰間一個布袋薅下來,一邊揮舞著,一邊雀躍道:“這是什么?想是你給那首席仙子的禮物罷,還香呢,月月,你快看??!”
畢月接過來,發現敖冽也不奪,解開布袋的繩子,原是一袋兒黑種子,畢月笑道:“此物竟像極了連翹種子,可是從連翹姐姐哪里討來的?”
敖冽搖搖頭。
淺亭道:“原是種子啊?無趣!”
“種子如何就無趣了?你躺在池子里,人家說你無趣,你可開心?”敖冽反駁道。
淺亭仰頭道:“那你說,這是做什么的?”
敖冽道:“這可是寶貝,你們百花谷的仙冊上沒有的東西,這叫做迎春,是北海地下的寶貝,我好容易才要了來?!?
“然這種子都死了。極寒之地,連梅花姐姐都不過去,這個那么嬌弱,長不出來的?!碑呍峦锵У?。
“你肯幫我活了它們,自然長得出!”
畢月有些為難道:“幫你自然無話說,可是,果真活的了么?不要白添冤孽啊!”
終于看到遠處有人煙旗子,過了林子中的大路,竟有了牌坊,上書著“淄川界”三個大字。
淺亭道:“這可是什么地界?好端端冒出個城來。”
“你不是要好好吃一頓么,不吃我們走?!?
“別別別……好哥哥,自然要吃的?!?
畢月和敖冽無奈地搖搖頭,拽了淺亭,往一處酒肆走去。話說那城中人們說話頗為渾厚,新奇玩意兒也不少,淺亭左逛逛右看看,竟然不舍得去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