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金烏經常吹牛,然他自己個兒沒什么大本事,就只好吹師傅。據他說,他這個逍遙散仙師傅坐山朝海,法力無邊,有起死回生之術,又與九華山的地藏菩薩是摯友……總之,這個高人天上鮮有,地上獨一。
這位高人每每在畢月生死一線的時候救她于危難。
這次也不例外。
幾副藥下去用了七天,畢月在一個晴朗的下午緩緩醒來。
拖起自己沉重的身子,看著房內昏暗,留下一地光影婆娑。
房中靜悄悄的,窗欞上透出幾只小鳥的模樣。
小巧的鳥兒將頭躲在翅膀下,畢月去尋陽光的地方,眼前又不知為什么浮現孟初迷的面容身影。
孤獨的,無助的,膽怯的,自卑的,就像是自己一樣。明亮的日光穿過床邊的南珠,落在青松石屏風上。松石上的墨紋繪畫出岱輿之貌。
從幽谷到旸谷,從泗水到東海,千里迢迢,跨山越海,單薄如她,是否也曾求過碧霞元君,如今又是否安好。
畢月喚了幾聲沒有人答應,掙扎著要下床,門外有小仙子應聲:“公主可是醒了?”
畢月“嗯”了一聲,門楣上的五彩玉珩被敲響,兩個眼生的小仙子捧著一盆清水和墨蓮香走進來,“公主,你可算醒了,臉色還是很難看呢!”畢月就著清水看一眼,果不其然,清水映出的人兒面如苦蠟,唇色泛黃,眼神還透著黑氣,好像是偷吃了九哥的黃連那般。
“公主想做什么?喝水么?”
畢月搖搖頭,問道:“那日來谷中的姑娘,現如今在哪里?”
“蟬女不知孟姑娘現下何處,夏知你知道么?”
叫夏知的仙子點點頭,道:“公主,夏知知曉,然公主還是不要問了,也不要參與其中。”
畢月見她欲擒故縱的模樣,苦笑道:“你是知道我脾氣的。這又如何說?”
夏知挑眉道:“公主難道不覺得夏知在司幽閣有些奇怪么?”
畢月想了想是的,夏知和蟬女是三哥逢笑居的侍者,不應陪侍自己啊。
“按常理說,咱們谷中近十萬年,各位仙子無論法力、仙職如何,只要是在旸谷一天,是做什么的就是做什么的,不可調換。可是,自打那個姑娘來了,三殿下讓她住在逢笑居,還把我們姐妹換到司幽閣來。那個姑娘還與殿下說,他們家族中人各有靠山,那情形,是私求殿下相助……”
畢月覺得嘴邊有些苦,要了些水喝,夏知往前走走,挨在床榻旁,繼續道:“公主可要當心其中有詐,只怕那孟姑娘巴不得讓我把話傳給公主呢!”
畢月思慮道:這夏知、蟬女是旸谷中不可多得的察言觀色好手,今日在自己面前如此辣辣表白,恐怕是有所求。便笑道:“我知道了,你們想去哪兒自己個兒報到千曦姐姐那里去吧。”
果不其然,夏知跪謝道:“謝謝公主。”
畢月看了一眼時辰,道:“不過現在,你們兩個要陪著我。先不要把我醒了的事情告訴別人,給我換一身衣服,扶我到大殿抱廈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