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揍弟弟
“二少爺,這!這兒!在這!”
見那人走過了將軍府,小廝忙追了上去,“二少爺,咱家過了。”
“咱家?”趙子晉眼中的怒意逐漸聚攏,他滿身酒氣:“這是趙將軍的家,可不是我的!”
“二少爺,您小聲點?!毙P悄聲道,“大少爺今日也在?!?
“書呆子一個,整天之乎者也的,也不知道趙將軍怎么喜歡他的?!?
趙子晉罵罵咧咧的拐進(jìn)了院子。
小廝全程不敢說話。
趙子晉是主子,大少爺也是主子,趙將軍還是最大的主子。
家里的這些事,主子可以議論,他這個做下人的可不敢跟著瞎鬧。
他攙著趙子晉將人送到房里,見趙子晉閉著眼睛不吭聲以為他睡了,這才敢小聲道:“二少爺,小的去廚房給你煮點醒酒湯?。 ?
趙子晉哼了幾聲。
小廝的腳剛踏出去,他卻是突然睜開了眼。
趙子晉眼中一片清明,哪有剛才的半分醉態(tài)。
“站住!”
“二少爺……”小廝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不過他的疑問很快就被對趙子晉的畏懼所籠罩:“您……還有吩咐么?”
“趙成雙在么?”
趙成雙,趙將軍第三個兒子,是姨娘所生。
而趙子晉和趙明志,都是將軍夫人生的。
“三少爺今日一早就被夫人逮回來了,夫人說要開百花宴,京城里人多眼雜的恐怕不太平,害怕三少爺在外面惹事……”
小廝時刻注意著趙子晉的臉色,見他嘴角斜著一絲冷笑,身體也跟著一陣哆嗦。
府上人都知道最不服管教的正是這位二少爺,就連將軍夫人也奈何不了他,每當(dāng)他這樣笑的時候府上就有人要倒霉了。
小廝害怕再說下去,自己會被揍趕忙閉上了嘴。
“就這?”趙子晉忽然問。
“啊?”小廝愣了愣。
“老子說,就說了這些?”
“還說了老爺身子不好,正在養(yǎng)病,讓大少爺回來就是幫著管家的。”
也不知為何,趙子晉聽了這話竟然想到了那位小皇帝。
他總覺得老頭子的病和小皇帝給的那封密信有關(guān),老頭子的身體能被他氣幾年他心里有數(shù),怎么可能剛收到信就稱病呢?
“趙成雙在哪?”
“祠,祠堂那邊跪著。姨娘說犯了錯就該罰,夫人和大少爺都沒攔著,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跪著?!?
“沒你事了?!壁w子晉穿好鞋子便出去了。
“二少爺!您剛回來這是要去哪啊!”
趙子晉身形一頓,他看了眼小廝:“記住你的身份?!?
小廝心道不好,見他出了園子,忙往趙夫人那邊跑。
三年前趙子晉是京城一霸,他是靠拳頭打出來的惡名,三年后的趙成雙遠(yuǎn)沒他哥給力,只是個人傻錢多好玩樂的真紈绔。
趙成雙從小就怕趙子晉,他小時候沒少挨趙子晉的揍。
他母親是趙夫人的陪嫁丫鬟,每次被打了也只能忍著。
他是怕趙子晉的。
趙子晉剛到祠堂,就看見趙成雙正跪在軟墊上打瞌睡,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半點誠心悔過的心思都沒有。
“喂!”趙子晉踢了他一腳。
趙成雙一睜開眼就看見自己抓著一雙青色的布鞋,再順著布鞋往上看,他青白的臉色越發(fā)猙獰。
“二,二哥……”
“廢物?!?
趙子晉只掃了他一眼,便發(fā)現(xiàn)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身體早已被財色掏空。
趙成雙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眼中滿是血絲,嘴唇呈絳紫色,皮膚也是一片蠟黃,看起來比趙子晉年紀(jì)還大。
“你特么起來!”
“我……我在懺悔。”趙成雙知道自己真起來了會面對什么。
從前他跪祠堂的時候只要信了趙子晉的話,必然免不了一頓打。
何況,趙子晉身上帶著一身酒味。
他更是不敢站起來了。
“二,二哥……你喝酒了?。 ?
趙子晉和趙將軍一同回的京城,回來后他也去了不少青樓酒館,卻一直沒看見這位三弟。
想必,他是有別的路子吧!
趙子晉了解自己娘,只要不涉及到趙家的未來她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可這一次她是親自去找的人。
“起來!”趙子晉不客氣的將他踹翻在地。
“二哥,我錯了,我錯了……”
“錯什么了?”
趙子晉喝酒是因為心情煩躁,問趙成雙情況是因為知道他會犯錯,來祠堂純粹是因為他——
手癢,想打人了。
至于趙成雙有什么錯,
又錯在哪,
和他打趙成雙有什么關(guān)系。
“錯,錯……”趙成雙呼吸急促,仿佛又看見了三年前被趙子晉折斷腿的自己。
雖然骨頭已經(jīng)接上了,可只要想到“腿曾經(jīng)斷過”這件事他就一陣后怕。
“錯在不該為了個姑娘和人爭風(fēng)吃醋,敗壞趙家名聲,趙家三……”
趙成雙咽了口口水,見他還沒找到趁手打自己的工具急著說,“趙家不能毀在我手里,我,我會改過自新的?!?
“啊!”他嘴里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二哥!別!別打腿!我上次躺了一年?。?
我錯了!我再也不去邀月樓了,不去了,不去了,以后誰找我我都不去了……”
趙子晉依舊沒停下。
許是半年前姜椒在京城里的大手筆,現(xiàn)在的京城和他離開時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了。
從前跟他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不少人家的家族已經(jīng)沒了,還有些成了平民,現(xiàn)在還混在圈子里的人沒幾個。
趙子晉越是在京城內(nèi)待著,便越是煩悶,他連個可以一起喝酒的人都沒了。
趙成雙一邊挨揍一邊倒豆子,說了不少這三年里趙子晉不知道的事。
“我……我不該賭的,我更不該拿著姨娘的全部家當(dāng)去邀月樓下注,我不該說你……”
“說我?”趙子晉的手停了下來,“說我什么?”
趙成雙吸了吸鼻子,“說,說你會死在漠北?!?
他丟下手中隨手折來的樹枝,腦子一片懵,“什么時候賭的?”
“前,前陣子,我……我輸光了。”趙成雙趴在地上捂著自己屁股,“我……”
“我和老頭回來的消息是你透出去的?”
他和老頭是得到密詔回來的,人到了京城小皇帝才將這事擺在明面上。
這一路走得艱辛,路上遇見的刺殺不少,他還以為這一切都是小皇帝怨老頭三年前不起兵的算計,卻沒想到……
“不是我……我下了注。”趙成雙哭天喊地,“你打我,我才咒你死的。”
“嗡!”
一陣破風(fēng)聲傳來,趙子晉提著廢物弟弟移開,一把匕首插在了樹上。
“誰?”
四下寂靜,無人應(yīng)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