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舞劍
“起來吧！”姜椒讓人將羽生道人扶起來，“今日百花宴，有什么事宴后再說。”
張道森腦子都是麻的。
他沒想到自己多年沒見的師公，一見面就想要他死。
羽生道人如今八十余歲，鶴發(fā)童顏，舉止清雅，一副世外高人模樣。
他穿著一身道袍，坐在皇帝之下，在滿是華服的會場上顯得格格不入。
“心情怎么樣？”姜椒幸災樂禍的問。
羽生道人算無遺策，只要出山，就不會有錯。
張道森瞥了眼姜椒，眼神狐疑，“你的人？”
“下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不是？”
“嗯。”
聽得這肯定的回答，張道森更迷惑了。
既然師公是真的，那他為什么要置自己于死地？
“真不是你的？”
“不是，找個由頭，下去舞劍。”姜椒端起茶盞，抿了口茶，“快點。”
“他是真的想殺我。”張道森走到哪，羽生道人的目光就跟到哪。
因為羽生道人那句話，張道森成了全場焦點。
“陛下！”他在臺下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私下里兩人沒大沒小習慣了，但在人前，張道森從不會失了分寸。
“今日百花宴萬花齊放，有花，有曲，有美人，草民想舞劍，不知陛下何意？”
“準了，樂師奏樂。”
“陛下。”人群中走出一白衣女子，“兵部侍郎之女崔婉婉拜見陛下。”
“不知崔姑娘有何事？”
“臣女想與這位公子一同舞劍。”
“準。”
崔婉婉說的是和張道森一同舞劍，眼睛卻是看著姜椒的。
太后意味深長的目光在崔婉婉和姜椒身上打量，她咳嗽一聲，“皇兒，既然都是孩子們在玩……”
“咳咳。”姜椒頭一次被女孩用愛慕眼神看著，也有些不自在，“不知臺下何人會撫琴？”
“宋六子會。”不少世家子都在起哄。
“江姑娘也會，咦，江姑娘人呢？”
“出去了吧！宋二，要不你上去？你們宋家?guī)讉€……”
“我年紀大了。”宋二推遲著，“夫人都懷二胎了，給年輕男女點機會嘛！”
“六弟呢？”宋三問。
“說是出去透氣了。”宋二嘆息一聲，“最近真是越發(fā)沒教養(yǎng)了，我去找人！”
宋三搖頭，“罷了罷了，我去。”
“奶奶……”姜五糯糯的說，“我會吹笛子，要是沒人，我可以的。”
聲音越說越小，太后卻是樂了。
“在哪學的？”
“聽著聽著就會了。”
“喲，乖孫兒這么聰明啊！”太后賞了他一塊糕點又看向姜椒，“要是麻煩……”
“草民宋經業(yè)拜見陛下。”
“免禮，開始吧！”
盡管宋經業(yè)已經將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tài)，姜椒依舊能看出這人心里藏了事，他怕是還陷在李三喜做的荒唐事里沒走出來。
姜椒無奈一嘆。
“陛下……”臺下又站出了些年輕男女，許是見姜椒年紀不大，又好說話，便也沒了那些顧忌。
“你們也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藝？”
“是。”眾人齊聲道。
“我夏朝的才子佳人可真多。”姜椒打量著他們，又在臺下尋了一圈，將軍府只來了趙明杰一人。
“夏朝以后就靠你們了。”姜椒不合時宜的說，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眾人心里猜到了些什么，卻沒當回事。
“李三喜，下去看看他們有何才藝。”
李三喜領了命，下方的表演開始，“給朕倒杯水來。”
“奴婢來吧！”曉月見她身邊沒人伺候，正要過來添茶水卻是被人搶了先。
“陛下。”
“嗯？”姜椒一愣，又看了看臺下，端著水杯小聲道，“你怎么還沒走。”
“不敢。”打扮成內侍模樣的趙子晉說。
他還沒搞清楚姜椒昨晚叫老頭子進宮的目的，姜椒也沒說讓他走，他怎么敢走。
“睡好了？”
“嗯。”
“怎么混進來的？”姜椒好奇的看著他身上的太監(jiān)服，“難為你了。”
“香閣那邊有人去打掃，誤打誤撞就來這邊幫忙了。”
“罷了，你就在這伺候吧！”
“是。”
臺下，張道森和崔婉婉打得不可開交。
臺上，姜椒問趙子晉，“回京城的路上順利么？”
趙子晉一覺睡到晌午才醒，來參加百花宴的家眷都餓了，更何況他這個餓了一天的人。
桌邊放著一些小巧的吃食，姜椒興趣不大，他正在偷摸摸的吃著。
“吃。”姜椒看他手頓住了，將糕點盤丟到他手里，“你喜歡吃這個？”
“餓了……”趙子晉尷尬道。
發(fā)現(xiàn)太后正盯著自己，他將頭埋得更低了。
“皇兒，這是李三喜新收的徒弟？”
“是。”姜椒道，“母后可是有些乏了？”
“乖孫喜歡看，哀家就多陪他會吧！”
“謝謝奶奶。”姜武沖姜椒笑了笑。
琴聲悠揚，蓋住眾人說話聲。
張道森本是舞劍，崔婉婉的劍招卻是愈發(fā)凌厲，兩人就這樣莫名其妙打了起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朕信你父親，不必有這些顧慮。”姜椒知道他在想什么。
“隨行扈從五十人，活著回京的僅有九人，其中兩人殘廢，一人至今昏迷，剩下六人都負了傷。”
“有頭緒么？”
“江湖人。”
“從哪看出的？”
“行事毫無章法。”
“朕知道了。”姜椒點點頭，“趙將軍受傷了？”
趙子晉猶豫一陣，還是道：“……是。”
“前幾日為何不說……”
“不知陛下對將軍府的安排。”
“呵。”姜椒回過頭瞥了他一眼，“朕還以為你和趙將軍水火不容。”
“他畢竟是我父親，我不可能看著他死。除生死以外，水火不容。”
張道森和崔婉婉打了個平手，他在姜椒身旁坐下，詫異的看著太監(jiān)打扮的趙子晉，“他怎么還有胡茬？沒割干凈？”
姜椒：……
趙子晉：……
“喝水。”
“哦。”張道森接過杯子一飲而盡，杯子剛放下便和臺下的羽生道人視線相撞了，“陛下的事我辦了，現(xiàn)在干嘛？”
“看戲。”
“啊？這群小孩子有什么好看的？”張道森嘖了兩聲，“人家姑娘比完了，陛下不該說兩句好聽的么？”
“連姑娘都打不過的你不該在下面夸人兩句么？”
趙子晉聽著兩人的拌嘴，對姜椒真是帝王這件事產生了懷疑。
“到底看什么啊？”
“男人。”
“咳……”
張道森嘴角一抽。
趙子晉差點給跪了。
“想不到崔姑娘武藝這般高強，竟然連國師都能打得過。”
一旁，太后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