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保護陛下
“謝太后娘娘夸獎。”
崔婉婉恭恭敬敬的對著高臺上的兩位貴人行了禮，待抬頭時目光又看向了姜椒。
“皇兒，你說給崔姑娘賞點什么好呢？”
“母后看著辦吧！朕最近手頭緊。”姜椒捂著嘴小聲道。
趙將軍這種為國為民的好人回京后她都只送了兩壇酒，指望她給一個覬覦自己美色的女人賞賜很貴重的東西是不可能的。
“那就賞今年雅苑新栽培出的幾株梅花吧？”
“梅花？”
“嗯。”太后點了點頭，“去年冬歲你一直未出香閣，不知道這梅花開得多漂亮也正常。”
“母后……”姜椒一言難盡的看著她，“您確定崔姑娘能看到明年的梅花？”
“怎么……”
“崔姑娘的劍招用來養花不合適，劈柴才是正經路子。”
“咳咳咳……”趙子晉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糕點就卡在嗓子眼，他難受極了。
張道森同情的給他遞上一杯水，“慢點。”
“謝謝……”
“不客氣。”張道森深吸口氣，指了指自己前方，“兄……姐妹，你能跪在我前面么？”
“嗯？”趙子晉狐疑的看著他。
“你有沒有感受到來自于四面八方的殺意？”
趙子晉能感受到自他咳嗽開始，四周打探的目光更多了。
他一直以為是沖著姜椒來的。
現在看來也不全是。
他意識到姜椒舉辦百花宴的目的是要辦大事。
可惜，他一點頭緒也沒有。
“姐妹，你跪我前面，我瞇會，等會才好打妖精，懂？”
“妖……精？”
姜椒和張道森有自己的特殊氣場，旁人無法融入。
他們說的每一個字趙子晉都能理解，可連成一句話后他就搞不懂了。
趙子晉就這么稀里糊涂的被張道森扯到前面，為了不讓人看清自己的臉，他只能將腦袋埋在碗里繼續吃。
姜椒注意到身側換了人，將目光轉到這邊：“你已經餓到進化了么？”
“嗯？”
趙子晉臉上的盤子移開了點。
他看見姜椒一張俏臉滿是同情和驚訝：“你是怎么做到用鼻子吃東西的？”
趙子晉：……
“那……”太后猶豫的看著臺下。
她知道姜椒這是在磨練臣子們的心性，但崔婉婉跪的太久了，終究不太好：“還是梅？”
“梅。”姜椒說。
“兵部侍郎之女崔婉婉英姿颯爽，頗有女將之風，陛下贈寒冬臘梅兩棵。”宣禮太監拖長嗓音道。
崔婉婉領了賞賜的樹，這時臺下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表演。
太后眼觀鼻鼻觀心，看向發愣的姜椒，“皇兒，你很缺錢？”
“昂～”姜椒哼了聲，“張道森窮了，朕也跟著窮了。”
“母后曉得了，雅苑花多樹多，有不少都是珍品，宮里賞花的就母后一人，等你送完也要些年，要不……都送人？”
這次一言難盡的成了姜椒。
躲在趙子晉背后打著瞌睡的張道森憋了半天，還是笑出打鳴。
“倒也不必如此。”
“哀家只是提個建議。”
“父皇和以前的一些長輩們還有些墨寶在，可以送這些。”
太后心領神會的點頭。
姜椒繼續：“這叫清庫存。”
“行，哀家這段日子可閑了，明日便去各宮認路順便帶著乖孫去大掃除。”
“謝母后。”
趙子晉守著盤里的糕點，瞬間覺得不香了。
什么大掃除，分明是抄家。
不，叫抄自己的家。
現今這宮里就兩位主子，一個是姜椒，一位是太后。
至于先帝還活著的妃子，都已經削發為尼，她們在宮外。
趙子晉長這么大，雖然沒見過幾個皇帝，卻從沒見過像姜椒這么摳門的皇帝。
清庫存，她是怎么說得出口的。
看臺下，撫琴的依舊是宋經業。
“他不累么？”趙子晉剛把盤放下，姜椒就遞了另一盤過來。
這盤是從太后桌上順的。
姜武吃飽了，目光灼灼的盯著臺下，沒注意到自己的食物被搶了。
“小的累了。”
“你吃東西還會累？”姜椒狐疑的打量他，自己捏了一塊芙蓉酥，瞬間痛苦得齜牙咧嘴，“是挺累的，太膩了。”
趙子晉：……
難道不是在說他？
他的目光掃向看臺，他視線極好，一眼便能瞧見宋經業連著彈了五首曲子的手正在顫抖……
“陛下先前是在說宋公子？”趙子晉問。
他心道這莫非是新的敲打方式？
趙子晉想起那一天被綁的三人。
宋經業、他、張溫綸。
現在臺上站著他和張溫綸師父，臺下是彈琴的宋經業……
小皇帝是想從宋家動手？
他蹙著眉。
宋經業一直注意著臺上的動作，皇帝不開口叫他停他便不敢停，直到第五首曲子彈錯了幾個音，他才覺得自己快不行了。
連日以來的飲酒對身體的損害很大，再見到皇帝他的精神本就難以集中，現在拼了老命彈了五首，他只覺神情恍惚。
“咦？江姑娘先前去哪呢？怎么才來啊！”
“怎么呢？”江夢珂和侍女偷偷溜進來，她沉著聲問，“我不在時可是發生了什么趣事？”
“宋公子彈了五首了，怕是不行了。”那人小聲嘀咕，“太后又說這是孩子們的游戲，宮中那邊也沒個說話的……”
江夢珂看向宋家到場的幾個公子，他們也是一臉憂心的望著宋經業，卻無一人敢出面。
“等這首完了我去吧！”江夢珂看著舞臺中央幾個跳著傾城舞的世家小姐道。
“謝江小姐。”宋家幾位公子對她行了禮。
江夢珂但笑不語。
“咳……”姜椒清了下嗓子，玩味的看著臺下，“有什么想說的么？”
趙子晉端盤子擋臉的手一頓，“小的……”
“你不覺得宋家很好玩么？”張道森不知何時醒的，突然在他身后插嘴。
“小的……”
“覺得。”姜椒說。
趙子晉：……
“一個在書海中遨游的大儒生了七個孩子，好能生哦！”姜椒說。
本來精神困乏的太后聽了這話坐直身子摟緊了姜武，張道森臉上的嘲諷更甚，只剩下趙子晉一人凌亂。
這兩人為什么要隔著他說話？
他又不是聾子。
“陛下……”很快，李三喜過來了，“江姑娘說想要撫琴。”
“準。”
“是。”李三喜屁顛屁顛的跑下去，姜椒咳了一嗓子。
為了合群，趙子晉也隨著宮人的目光看向姜椒，他發現所有人的精神都在這一刻繃到了極致。
宋經業的琴聲更為婉轉悠揚，換成江夢珂后琴聲則變得更為激昂兇猛，像是一頭猛獸即將來襲……
“保護陛下！”忽然，李三喜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