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回門

結了婚三天得回門，趙玉芝一大早就起來給霍清清準備回門要拿的東西，但這一年來家里被折騰的實在不剩啥值錢的東西。

趙玉芝湊吧湊吧弄了一籃子雞蛋，又裝了一籃子綠豆黑豆芝麻啥的，勉強算是看上去能拿得出手。

霍清清洗漱完畢吃完早飯，就和婆婆到一邊商量，如果袁隨山不愿意去的話就不要去了，自己一個人回去也沒啥。

趙玉芝不同意，哪有新娘子回門新郎不跟著的？這次不去那下次去不去？總不能一直都不去吧，這兩家算是不來往了嗎？

“你要是不好意思和他說，媽去說。”

霍清清拗不過，還是答應讓袁隨山一起去，只是不知道到時候場面會不會有些尷尬。

兩個村子離得雖然不遠，但也不近，怕霍清清和袁隨山兩個人在路上出點什么事不方便，趙玉芝讓袁隨民拉著板車送他們去。

到家的時候家里只有養母劉翠蓮在家，劉翠蓮出來迎人，看板車上就兩籃子東西別的啥也沒有，臉上也沒點笑模樣，客套都懶得客套。

“進來吧。”

霍清清和自己這個養母沒什么話好說，反倒是袁隨民，好像也沒看出來劉翠蓮對他們的不歡迎，熱絡地和人聊天：“大娘，大伯不在家？”

“打麻將去了。”

“那要不要把他叫回來啊？爺兒幾個說說話。”

劉翠蓮頭也不抬：“他打麻將的時候誰也喊不動。”

全程霍清清和養母也沒說幾句話，她原本還以為，盡管不是親生女兒，但畢竟養了自己這么多年，總該是有點感情的。但現在看起來，這家人可能真的就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個給霍娟娟擋災的道具罷了。

臨近中午，劉翠蓮進廚房炒了個小蔥雞蛋，燉了個白菜豆腐，超哥茄子，就是幾個大人的午飯。

袁隨民飯量大，再去伸手夠饅頭的時候發現見底了：“大娘，還有沒有啊，這沒吃飽啊。”

劉翠蓮驚奇地看著袁隨民，以前不覺得，現在看這個袁隨民是個二百五吧？還有催著主人家給飯說吃不飽的？

＂沒有了啊，你都吃了仨饅頭了還沒飽啊？你們這拿的東西都不夠你們一頓飯的。＂

袁隨民看看盤子里的雞蛋，睜大眼睛笑的厲害：“大娘，你不是說笑吧？你這炒倆雞蛋恨不得兌一碗水，清清和隨山飯量都不大，絕對夠我們吃不止一頓了。”

劉翠蓮是服了這個袁家老大，他真的是完全不會看人臉色，傻不拉幾的樣兒說話卻氣死人：“那雞蛋不兌水炒起來不嫩不好吃。”

“那可真是太嫩了，都快成雞蛋湯了。”

霍清清忍不住撲哧笑出聲，趕緊抬頭看劉翠蓮，果然瞪著自己的眼睛恨不得把自己吃了。劉翠蓮這張嘴那真是在整個霍樓村都有名，說話特別刻薄跟刀子似的，家里霍保國都怕她。

現在居然在老實人大哥這里這么吃癟，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劉翠蓮越發看這個袁隨民不順眼，裝都懶得再裝：“我說今天清清隨山回門，你跟著來干啥？”

袁隨民撓撓頭：“那我不是送他們來么，再說了大娘，之前沒結婚的時候你讓我來幫忙掰玉米收麥子喊得挺勤快啊，現在來一趟都不行了啊？”

劉翠蓮被他這句話噎的沒脾氣，饒是自己臉皮再厚也有點掛不住，之前霍娟娟和袁隨山還在談戀愛的時候，他在鎮上教書，家里有啥農活重活都是袁隨民來幫忙干。

劉翠蓮和袁隨民一閉嘴，那氣氛更是瞬間降至冰點，陷入詭異的沉默之中。

“媽，我回來了，有吃的沒有，我快餓死了！”

霍娟娟放下自行車，后座上還載著一個人，一進門看到霍清清幾個人愣住了，她一大早就跑出去找霍大偉，還真不知道今天是回門的日子。

袁隨山聽到霍娟娟的聲音手微動一下，霍清清敏銳地察覺到，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

霍大偉也跟進來，看見霍清清嘴快咧到后腦勺：“清清來啦？來了咋也不跟哥說一聲？”

霍清清瞪他一眼，惡心的只想吐。這個霍大偉是村長的兒子，每天啥也不干在村里閑晃，招貓逗狗屁事兒不干，專門看人家好看的大姑娘小媳婦兒。

自己之前下地回家碰到他，還對自己動手動腳，要不是當天剛好袁隨山路過怒吼一聲沖上去把人嚇跑，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可惜袁隨山對這件事好像并沒有什么印象，但霍清清卻一直記在心里。

但后來知道袁隨山是自己準姐夫之后，她就沒再多想，不想后來自己居然有機會嫁給他。不管是瞎也好瘸也好，霍清清都不在乎，因為她知道，骨子里袁隨山就是最爺們兒的那個漢子。

看見霍清清對自己不搭不理，霍大偉也不生氣，還搬著板凳想在她身邊坐下來，好在猥瑣的樣子實在明顯，袁隨民都察覺出來這小子不對勁，山一樣往中間一橫，把他擋在了外面。

比起袁隨民霍大偉身材就跟小雞崽子似的，他不敢放肆，陪著笑退后。但他看到了袁隨民后面的袁隨山，那個曾經壞自己好事的男人，現在看見他失明瘸腿的樣子還真是暢快。

“咋，大娘介紹介紹，后面坐這人是誰啊？叫啥？”

霍娟娟看霍大偉眼神一直黏在霍清清身上很不高興，本來想拉他走，但又看到霍清清旁邊坐的袁隨山，登時心虛，沒敢出聲。

霍清清一聽霍大偉那話就知道他在挑釁，自己直接開口：“袁隨山，我男人。”

霍大偉訕笑：“我看我進屋他也不答話，跟看不見我似的，就問問。”

“小人可不就是不好看見嗎？”

霍娟娟驚訝地看著霍清清，這是在家里三棍子都打不出屁的悶葫蘆嗎？怎么敢和霍大偉頂嘴？她還挺護著袁隨山的。

不過這霍大偉臉皮就是厚，被罵也舔著臉不走：“哎清清這話說的，哥怎么會是小人呢，來跟哥走哥讓你見識見識，哥可是……”

霍娟娟聽不下去了，他怎么能當著自己的面和霍清清調情呢？“霍大偉！我妹今天回門待客呢，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