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威脅老爹

程月見與李照白離開了紫宸殿，外面太陽已經高高升起，陽光普照，程月見舒了口氣。

這一天一夜過的可真長。

轉頭，她卻見李照白的臉色依舊斂著，精神似乎還在緊繃著，若有所思的模樣。

她問：“二皇子就要離開長安前往巴州，以后只要他不作死，就能夠平安終老，你還在怕什么？”

李照白看了她一眼，“你是怎么把藥送到二哥手里的？”

程月見笑了笑，“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人，是程元淮。”

“他怎么會聽你的？”李照白質疑。

“因為我威脅了他啊，我跟他說，他要是不聽話我就在皇上跟前認罪，還要說是他背后指使。”

李照白凝眸看著一襲緋紅色花間裙的程月見，她眉目清澈，笑容清淺之中又帶著些小得意，沒有半分的扭捏怯懦。

昨夜宿在宮里，她一早被他喊起來，蔻兒又不在身邊，她不怎么會打扮，發辮妝容都簡單，淡妝鉛華卻難掩美貌，偏又美而不艷，不落俗套，格外賞心悅目。

李照白的心突然動了一下，悄悄攥了一下手，她是程月見么？

程月見看他不語，湊近一些，“我這個方法是不是更好一些？”

李照白定住心神，開口說：“謝謝你。”

程月見眸子輕閃，這個傲驕男竟然用這么誠懇的語氣致謝，還真是難得，她大方道：“謝倒不必，好歹我也有些俠義心腸，明知二皇子是被人陷害，有辦法我當然要使出來。”

李照白說：“你爹不簡單。”

程月見：“？”怎么聽他這話都不像夸人。

李照白又說：“從紫宸殿到掖廷宮你知道要過多少道門，要遇到幾種禁衛軍么？”

程月見搖頭。

“你爹雖是宰相，禁衛六軍之中他沒有掌握任何一支，他一直掌管工部，也是靠著做些新奇玩意兒邀寵的，他竟然可以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把藥送到二哥手里，不得不讓人深思。”

程月見輕哼一聲，“好歹他幫了我們，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不管他以前怎樣，以后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他手里沒有兵權，就不許他認識那些人么？你倒是說說，誰有那種力量可以從這兒暢行無阻到掖廷？”

李照白看著她伶牙利齒的模樣，剛要說程元淮這種靠花架子上位的人很多人都不齒與他交好，一抹笑意還未達眼底，他臉色忽然凝起。

程月見問：“你想到了什么？”

李照白回神，“沒有，我們快走吧。”

兩人朝著外庭走去。

才出太尚宮就看到元赫和蔻兒過來了，兩人各自迎向自己的主子。

元赫只是與李照白交換了一個眼神，心照不宣。蔻兒卻是又哭又笑，拉著程月見上下打量，“王妃，可嚇死奴婢了，奴婢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呢。”

程月見笑了笑，“我這不是全須全尾的出來了嗎，出了事有王爺頂著呢，不用怕。”

蔻兒膽怯地看了李照白一眼，她就是怕王爺會撇下王妃不管。忽然想起一件事，蔻兒附到程月見耳邊說：“老爺在那邊等您呢。”

程月見點了點頭，對李照白說：“我去看看我爹，咱們宮門見吧。”

李照白有些擔心，“有什么話出了宮再說，宮中人多眼雜，不見為好。”

程月見說：“還是去見見吧，估計他被嚇壞了，好歹他幫了咱們大忙，我得安撫一下，把他穩住。”

不知她的哪句話觸動到他，他的心突然就寬了，眼底的笑意幾乎躍出眼簾，且放她去了。

夾道處，程元淮已經在心里把程月見罵了一百遍，一回想起自己方才做的事情他就感覺到后背發涼，太過瘋狂。

好個程月見，誰給她的膽子，不但敢威脅老爹，還敢在女皇眼皮子底下玩火，這要是讓女皇知道了，別說九族，程家的十族恐怕都得受到牽連。

心里正罵著，程元淮就看到程月見和蔻兒一前一后地來了，他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去，先瞪了蔻兒一眼，“去把風！”

然后，一把拽住程月見，使勁往她腦袋上戳了一下，把方才心里想的話全都一股腦地說了出來，“女皇那是什么人，心較比干多一竅，干趴下了全天下男人的女中豪杰，你只是一時唬住了她，等她回過味兒來，咱們全都得玩完！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早知你這么大膽，我就不該讓你嫁給李照白！”

程元淮說了半天，嘴巴都起沫了，卻見程月見兩眼望天，一副左耳進右耳出的輕便模樣，他捋了袖子，“爹的話你聽進去了沒有？”

程月見瞥了程元淮一眼，“您要嫌腦袋太牢固就繼續罵我。我跟王爺還沒害怕呢，你瞎擔心個什么勁？我是用了點手段，那我是不是救了皇上的命？是不是保住了二皇子的命？是不是免了皇上與皇子們之間的一場斗爭？我這是在做好事，就算皇上將來知道了真相，也不會怪我。”

程元淮愣愣看著她，只覺得她狂妄至極，又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偏偏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干瞪了半天眼，程元淮才挺著脊背說：“愚蠢，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你知道你這一回得罪了什么人嗎？你此次回去，給我老老實實呆在王府，千萬別出門，出了事，別怪老爹沒提醒你。”

程月見奇怪地看著程元淮，直看到程元淮渾身不自在，她倏然逼近他問：“你什么意思？我得罪了誰？我會怎么樣？你是不是知道幕后主使是誰？告訴我！”

程元淮莫明氣短，只好提高聲調給自己壯聲勢，“你別胡說八道！我要是知道，我早就到女皇面前邀功了，還用得著送那面梅開五度瑞獸鏡探女皇口風嗎？白搭了我多少銀子，你當那銀子是風刮來的？”

程月見睨著他，“爹，我是您親閨女，我要是出了事，你絕對跑不了，聰明的，你就告訴我你知道的事情，否則以后我死也會拉你當墊背。”

程元淮聽見這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竟敢威脅老爹？”

程月見翻了個白眼，“又不是沒威脅過。”

程元淮奇怪，之前挺聽話的閨女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難纏了？他打量了程月見半天，最終敗下陣來，嗡聲說：“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一件事。”